第一百八十八章 忙碌的一天
腌料是邓钰凭借记忆里的味道改良过的，就连甜面酱都是她试错十几回才熬制出满意的味道。
哪能轻易就告诉别人。
好在小伙计也并不是真的要问。
只是感叹烤鸭子的味道香。
新制的炉子拿回来，邓钰还一次也没用过呢。
果真是烤得又多又快。
她探头往炉子瞧了瞧，二十只鸭子都已经慢慢上色了。
肥膘多的部位甚至开始滋滋冒油。
人渐渐多了起来。
邓钰注意到不仅有酒楼的人，还有一些穿着统一碎花边儒裙小衫的，应该是府上的丫鬟，也被派过来帮忙。
温掌柜站在后院小门处，指挥一车车处理好的食材往厨房里头运。
邓钰看到除了鸡鸭鱼肉，竟是还有一些海鲜。
这年头海鲜不好运输，大部分送到青州，都不新鲜了。
但温掌柜这些海鲜，看颜色，还是十分新鲜，显然是才刚死不久。
一筐筐海鲜被伙计抬进去，经过邓钰身边的时候，她竟感受到了丝丝凉意。
居然是冷链运输么？
邓钰知道有些王孙贵族吃食讲究。
会派专人负责在冬日的时候把冰块放进挖好的地窖里面储存，以备夏季的时候降暑用。
没想到温掌柜也能搞到冰块来运输食材。
镇上稍大些的酒楼就三四家，满盈酒楼算是老字号了，邓钰从金巧巧的记忆里还能模糊记得，大约在金巧巧十多岁的时候，跟着她爹来镇上，那时候的满盈酒楼，还是一家小食肆。
后来原来的掌柜不做了，温掌柜接手，越做越大，到了如今这般规模。
邓钰也不是没想过，将来有了一定资金基础，自己也开这么一家酒楼。
但现在穷得叮当响，一切都得慢慢来。
邓钰认命地切着黄瓜。
看到祁子东系着围裙跟在一个大肚子男人后面进来。
大肚子男人莫约有五十来岁了，身上的围裙差点都兜不住圆滚滚的肚子。
看着面相却是有些和蔼，这大约就是祁子东常挂在嘴边的主厨师傅。
他专注侧头在跟祁子东交代一些事情，祁子东听得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娘就在他跟前。
邓钰没有打扰他。
倒是一旁的小伙计羡慕地开了口，“若是哪日我也能像东子哥这般得到主厨师傅的赏识就好了。”
“大婶儿，你是不知道，听说东子哥才来没两个月，主厨师傅一直想找个机灵点儿的徒弟，那么多帮厨里头，偏选中他了。”
她自己的儿子，她当然清楚。
祁子东性格沉稳，吃苦耐劳，何况他确实是对厨艺感兴趣，并不像其他人，只想找一份赚钱的活计而已。
主厨师傅能选中他，邓钰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邓钰安慰他，告诉他只要好好干，将来肯定也能有出息。
接近下午的时候。
第一批鸭子烤好了，小伙计把鸭子取出来，摆在案上。
邓钰磨了磨刀刃，慢慢开始片鸭子。
而前头人声嘈杂，应该是宾客大多都来了。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匆匆忙忙跑来后院，找到温掌柜。
说是一炷香之后就可以开始上菜了。
温掌柜虽然忙碌，但有条不紊，吆喝后厨准备一下，可以先上凉菜。
他估摸了一下时间，走到邓钰跟前看了看，“小嫂子，头一炉鸭子好了不？”
邓钰点点头，说这边的二十只鸭子也可以陆陆续续上桌。
眼见一道道菜被丫鬟们从厨房里端出来，邓钰不由自主加快了速度，片好一只鸭子摆盘之后，很快就有一个小丫鬟来把盘子端走。
邓钰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端菜的丫鬟跟车队似的，排起了长龙。
片好的二十只鸭子没一会就都被端走了。
炉子里的第二批也烤到了一半。
邓钰又开始切黄瓜丝儿和葱丝儿。
一批又一批，如此反反复复，直到她胳膊酸得都像是自己的。
边上的小伙计起初还有精力边摇风炉边与邓钰闲聊，到后面直接是说不出话来。
满头冒大汗，气喘吁吁哈着大气儿。
夏季的天儿暗得慢，忙活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天边还透亮透亮的。
除了中间吃了一顿晌饭，邓钰几乎是没有停过手中的刀子。
以至于后来虎口隐隐作痛，刀都差点儿拿不稳。
前头传来宾客门的欢声笑语。
后厨忙得热火朝天。
温掌柜更是忙得几乎一天下来一口水没喝，一口饭也没吃。
烈日渐渐西沉的时候，邓钰这边儿总算是接近了尾声。
最后一炉子烤鸭取出来，小伙计直接累得瘫倒在地，也顾不上形象了，坐在地上大喘气儿。
邓钰喝了一碗水，把最后一批鸭子片出来。
那个摊饼子的大娘倒是没有受到影响，一天摊了上百个饼子，说起话来还是中气十足。
“大妹子，这是最后一批了不？”
“是啊，大娘，这批鸭子片完了，今儿就结束了。”
“你这鸭子吃法新奇，我从前倒是没见过。面皮儿不都是裹大葱的？裹上这烤鸭子，味道能更好？”
小伙计在地上喘匀了气儿，接话道：“大娘，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听温掌柜说，他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鸭子。”
“温掌柜啥人啊，多少好吃的他没尝过，连他都说味道好，那定是绝味。我虽是没吃过，但我今儿烤了一天，光是味道都能把我香迷糊了。”
“......”
在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之中。
邓钰这边的烤鸭子好歹是完工了。
后厨那边还在忙，不过应该也是没剩几道菜了。
邓钰把东西收拾了，坐在门槛上歇息。
想着这会老二那边应该已经收摊儿回去了。
她便想着在这儿等一会老大，晚些一道回去得了。
估摸是今日宴席进行得还算顺利，温掌柜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他瞥见邓钰在门槛下边坐着。
便走过来，拱手道：“小嫂子，今日真是辛苦了。”
邓钰起身摆手，说：“不辛苦不辛苦，温掌柜才是辛苦。”
温掌柜笑着说，做生意都是这般，没有啥辛不辛苦可言。
话虽是这么说，邓钰却觉得温掌柜应该是十分劳累。
黑眼圈重得都成阴影了。
想必这几天为了这事儿，没少操心得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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