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欺君罔上
林溪不敢置信的听完齐辛的宣报,整个人呆愣在原地没有反应。
一旁的工匠轻推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来,连忙趴下谢恩。
听闻这一消息,沐思瑶也为他感到高兴。
可直到封赏结束,她也不曾听到自己的名字,心下不禁有些疑惑。
“封赏到此结束,诸位请回吧。”齐辛喊完后,目光终于落在了沐思瑶身上,悠悠道,“明师傅请留下。”
沐思瑶微愣,猛然抬起头朝蓝陵望去,却发现他正意味深长的盯着自己。
不知为何,他眼中的神色让沐思瑶心里莫名有些发紧。
众臣退去时,也都纷纷朝沐思瑶望去,似也都在疑惑为何独独没有当众封赏她,反倒留下了她一人。
满心不解的沐思瑶转头以眼神询问虞玉平,可虞玉平同样一脸疑惑,满眼不解的看向被宫人拥簇着离开的蓝陵。
“你放心,该你的赏赐定不会少了你的,救驾牺牲的抚恤你还出了大头呢,圣上一定是对你另有赏赐,我待会跟你一块去面圣,问问圣上究竟是何打算?”虞玉平安抚着沐思瑶。
可话音刚落,来到跟前的齐辛便甚是有礼的对他说了句:“不好意思虞先生,圣上说只见明师傅一人,虞先生近日劳累,不若就先回去歇着吧。”
说罢,便转而对沐思瑶道:“明师傅,请吧。”
沐思瑶看了眼一脸诧异的虞玉平,终还是跟着齐辛去了后殿。
来到后殿,沐思瑶屈膝跪地,恭谨地道了声:“明沐拜见圣上~”
蓝陵看着她,朝齐辛挥了挥手。
齐辛会意,将殿内之人通通带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殿门。
在殿门关上的那一刻,沐思瑶的心猛的一紧。
接着耳边便传来蓝陵的询问声:“你可知朕为何没有封赏你还要单独见你?”
“臣不知。”沐思瑶纵然心里紧张,可面上仍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模样。
可她越是如此,蓝陵便越想在她脸上看到别样的表情。
走至她身旁,打量着她走了一圈,忽然厉声质问道:“你可知罪?!”
沐思瑶被他这一声厉喝惊到,身子不由得颤了下。
见她如此,蓝陵嘴角勾出一抹笑来。
“臣不知。”沐思瑶仍是这话,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不知?”蓝陵哼笑一声,“哼~犯了欺君罔上的大罪你会不知?坦白从宽的道理你难道也不懂?
话已至此,沐思瑶当即匍匐跪地,郑重道:“臣确实不知犯了何罪,欺君罔上更是不敢…”
“不敢?”蓝陵微挑起眉,睨了她一眼,“你总是如此,不是不知就是不敢,可朕看你敢的很呢!”
听他语气似是自己当真犯了欺君罔上的罪责,沐思瑶轻蹙着眉,心思百转,却未发一言。
见她不吱声,蓝陵也未着急,默默站在她身旁,饶有兴致的望着她。
他的眼神让沐思瑶感到一丝不安,心里有些发毛。
咬了咬牙,抬头道:“微臣愚昧,还望圣上明示。”
“好!那朕便给你个提示。”蓝陵说着,转身朝着龙椅走去,边走边说道,“你与姚远究竟是何关系?父子?还是父女?”
此言一出,沐思瑶脸色霎时一白,看向蓝陵的眼神透出一丝震惊和愕然。
蓝陵状似无意的瞟了她一眼,掩下眼底的笑意,开口便怒斥道:“你瞒的朕好苦呀!若不是那日乾元殿大火,南初北辰都来救你,朕好奇问了东生和西夜两句,怕是还不知要被你骗多久!”
“难怪皇兄对你格外不同,甚至拖着病重的身子也要进宫来为你求那一道免死圣旨,想来就是怕有朝一日你女子的身份暴露,落得个欺君罔上的死罪吧?”
听他说的咬牙切齿,沐思瑶心里稍稍有些慌乱,却也知此时所有的解释都已无用。
索性坦然道:“请圣上降罪!”
“降罪?”蓝陵冷笑,“你莫不是仗着有皇兄替你求来的那道圣旨故意说的这话?还是仗着朕对你的重视?”
“臣不敢。”沐思瑶头也不抬。
蓝陵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忽然玩味道:“对了,你跟皇兄究竟是何关系?先前所有人都以为你是男子,便都猜测皇兄是否有龙阳之好,所以对你格外不同,如今看来,皇兄他的喜好倒是正常,就是不知你俩的关系究竟到了哪一步呢?”
听他如此说起安王,沐思瑶心中很是不悦,当即便驳道:“安王已逝,请圣上慎言,微臣只是安王的门客,仅此而已。”
不知为何,沐思瑶说完这番话,似乎感觉到蓝陵松了口气。
尚未想明白其中缘由,便听蓝陵说道:“你倒是维护皇兄!不过,不管你与他是何关系,都改变不了你如今的欺君之罪!欺君便是死罪,就算有那一道免死圣旨在,加之你此次救驾有功,朕可以不杀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既身为女子,这木工院院首一职便不可再由你来担当,而且对于你身份隐瞒不报者,朕同样要追究他们的罪责。”
言至此,蓝陵深深地看了沐思瑶一眼,似是在等她求饶。
然而,沐思瑶抬眸,神色平静道:“木工院院首一职罪民愿意让出,然罪民为女子一事除安王外,便再无人知晓,就连死去的姚远也不知我是女子,还望圣上莫要牵连无辜,所有罪责明沐愿一力承担。”
“你入京后便拜了郭子义为师,他难道会不知?”蓝陵追问,“还有你那姨娘沐锦葇,她难道也不知?”
沐思瑶解释道:“凭郭师傅的为人,他若知晓罪民是女子,又岂会收罪民为徒?更不会让罪民留在云天木坊与一众师兄们同做木工。至于姨娘,我们虽是亲人,可我们相识不久,罪民也从未跟她提起此事。”
这话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但蓝陵仍未死心,又继续道:“朕听闻与你一同来京的还有位姑娘,叫什么春丫是吗?你们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就算其他人不知,这位姑娘想来应该知晓你的身份吧?”
果然,蓝陵话音刚落,沐思瑶的神情便紧张了起来。
她没想到蓝陵会忽然提起春丫。
时刻注意着沐思瑶神色的蓝陵见她如此,笑了:“怎么?她果然是知晓的是吗?”
沐思瑶眉头紧锁,终还是求情道:“此事与春丫无关,而且她已不在京城,还望圣上不要为难她。”
“连坐之罪怎么叫为难呢?”蓝陵眼珠转了转,语气也放缓了许多,“不过,你若不想连累他人,朕倒是有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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