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姚远认错
虽然只是一瞬,可这小小的变化还是被姚远捕捉,斜斜的看了她一眼道:“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着你娘,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她,我以为她已经不在了,所以才……”
“直到我见到了你,我才知道原来你娘还活着,可是我……”说到这里,姚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咬着牙道,“可我身后有太后,我若与你相认,太后定不会放过我们,我一人丢了性命倒也无妨,可我不想连累了你,所以才一直不敢与你相认。”
这话听在沐思瑶耳中只觉讽刺,看向他的眼神也变得越发冰冷。
似是察觉到她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姚远便紧抿着唇,哽声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我,可我还是想跟你聊一聊,就算我这个做父亲的求你,就陪我这一次,以后我保证不会再来打扰你,可以吗?”
说罢,便一脸期待和悲痛的望着沐思瑶。
眼见着安王府就在不远处,若真闹起来可能会扰到安王。
不想让安王再为自己操心的沐思瑶,终还是答应了下来:“我知道附近有间茶馆,我们去那边吧。”
沐思瑶突然的转变让姚远愣了下,随即满脸笑意连连点头:“好好好!只要你肯给我这个机会,去哪里都行!那、那就上车吧。”
“不必了。”沐思瑶淡淡扫过他,抬脚就往前走,“就在前边。”
姚远微蹙了下眉,朝车夫使了个眼色,便连忙跟上了沐思瑶。
今夜无月,冬日的寒风吹的人脸有些刺痛。
轻瞟了眼一直跟在身旁的姚远,沐思瑶又摸了摸手臂上的袖箭。
她不知姚远为何突然来找自己?更不知他为何会是这般态度?但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姚远对她绝对没有好心。
就算知道暗处有北辰保护着她,可北辰总有顾不上的时候,所以她必须保护好自己。
而且,她之所以自己定了茶馆,也是为了防止被姚远埋伏。
许是因为天气渐冷的缘故,加上天色已晚,茶楼里除坐在柜台后的掌柜外,便只有两名店小二靠在门旁搓着手。
见两人过来,忙笑着迎了出来:“两位客官可是要喝茶呀?我们茶馆前几日刚进了些上好的银针和毛尖,不知两位想喝点什么?”
沐思瑶对茶没什么研究,便随口说道:“随便来壶茶就好。”
店小二先是一愣,随即便吆喝一声:“好嘞,两位客官里面请!茶水一壶。”
接着便引着两人往里面走,边走边上下打量着两人。
从两人身上的穿着便不难看出两人定是非富即贵,退下后,没多会便端着一套茶具走了出来。
“这是我们茶馆里最好的君山银针,两位客官请慢用,若需添茶随时叫我就好。”店小二笑着退了下去。
茶楼里甚是冷清,坐在角落的两人并不显眼。
店小二刚走,姚远便提起茶壶给自己和沐思瑶各倒了杯茶。
然后递到沐思瑶跟前道:“以前我与你娘便经常这般对坐饮茶,其实我知道你娘她并不喜欢喝茶,可她每次都会陪我坐很久,甚至就在沐府出事前一天,她还陪我喝了茶……”
说到这,姚远的声音再次哽咽。
目光转向别处,尴尬扯了扯嘴角道:“说这些做什么,都是陈年往事了,不说也罢。”
继而,似是调整了情绪,再转过头来时,便一脸慈爱的望着沐思瑶道:“你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上次在安王的马车上见到你,我还挺意外的,没想到你也跟着安王去了南方赈灾,安王出事的时候你该不会是跟他在一起?你可有受伤?”
见他一副关切的神情,沐思瑶敛着眸,淡漠道:“没有。”
简单而没有感情的回答,让姚远稍稍有些怔愣。
只能端起茶盏,用喝茶来掩饰尴尬。
这时,沐思瑶忽然开口道:“不知姚大人想与明沐聊什么?若是没什么可说的,那明沐就……”
“你就这么不愿与我待在一处?”姚远的脸上有些受伤,随即叹道,“唉~我知道你心里恨我,但我真的是有苦衷的,这些年也是身不由己。”
“我知道,你在京城受了些苦,甚至还曾被人刺杀,可这些我也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姚远皱起了眉头无奈道,“其实我后来也查到了伤害你的人是黄淑敏,从那之后我便刻意疏远了她,可她毕竟是我两个孩子的母亲,又是太后的妹妹,所以我……”
说着,姚远便痛苦的捂上了脸,半晌才抬起头来问沐思瑶:“所以你能理解我吗?”
纵然沐思瑶知道他在做戏,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阵阵酸涩。
为了不被看出心思,沐思瑶也喝了口茶,目光却转向了别处。
她的冷漠让姚远有些抓狂,却又不能在她面前发作,只能强忍着。
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而后,还是姚远先开了口:“第一次见你时,我便问你娘何在,可你什么也不说,后来我派人查了才知道你娘竟然已经……我知道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当初我若勇敢一点带你娘离开,也许便不会是如今这般结果。”
终于,沐思瑶还是被这番话触动。
既然两人身份对彼此来说早已不是秘密,沐思瑶便也不再端着,听了这话的她转过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似是忍了许久才说道:“你确实对不起阿娘,阿娘念了你一辈子,临终时还想着让我来京城找你,而你呢?阿娘刚出事你便娶了别人,阿娘在天之灵若知晓此事该有多心痛多难过?你总说你有苦衷,难道全天下只有你一人有苦衷吗?”
“你若真的爱阿娘,就应该如你刚刚所言带着当时已经有了我的阿娘离开,而不是让她独自一人面对之后的一切。说到底,你对阿娘的感情终究比不过阿娘对你的爱。”沐思瑶的语气中透出满满的失望,眼底闪烁着微微泪光。
回忆起阿娘日日看着信和小戟那沉醉而又幸福的模样,沐思瑶只觉心里一阵刺痛。
阿娘这辈子终究是爱错了人!
“对!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你娘,也伤害了你。”姚远说着,竟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沐思瑶愕然。
不等她反应过来,姚远便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所以我想补偿,补偿你娘也补偿你,我想去祭拜你娘,当面向她道歉,你可以带我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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