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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旧事


“明沐,我也要去!”春丫拽着沐思瑶的胳膊不放。

王秀岳安抚着春丫:“放心吧,师傅不会对他怎样的,只是找他去问问话。”

“可……”春丫哪里会放心。

“春丫~”沐思瑶唤住了她,冲她微微摇头后,对王秀岳道,“烦请王师兄帮我照看下春丫,我去去就回。”

说罢,便朝郭子义的书房走去。

春丫还欲追上,却再次被王秀岳拦下。

“春丫姑娘,实在抱歉,师傅说了只让明沐一个人过去,你就跟我走吧。”王秀岳面上很是为难。

见沐思瑶已经进了书房,春丫恨恨的跺了跺脚,无奈也只能跟着王秀岳走。

沐思瑶只身进了郭子义的书房。

书房里的布置不算简单,说是书房,可屋里除了靠墙的两排书架上放着书外,其他全是木工用具,还有一些应是郭子义自制的东西,看起来模样十分别致。

房间有条长长的案几,案几上放着几座精致的木雕。

这些木雕不似之前在客厅里看到的那么庸俗,都是些十分考究的作品,甚至还有些加了机关术。

看着看着,沐思瑶不自觉便伸手去摸了摸。

忽然,身后传来郭子义的声音:“你觉得我这些木工做的如何?”

惊吓之际,沐思瑶蓦地收回了手。

转身就见郭子义朝自己走了过来。

沐思瑶连忙颔首垂眸,朝他略略行了一礼。

郭子义扫了她一眼,双手背于身后,转身看向自己的作品。

显然,他对自己这些作品甚是满意,看向它们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自己最疼爱的孩子。

见沐思瑶不答话,郭子义又自顾自的说道:“这里有些都是我年轻时候做的了,还有些甚至是你师傅帮着一起做的……”

说这话时,郭子义用眼角余光瞟了下沐思瑶。

果然,沐思瑶的眼神微微一亮。

“唉~”轻叹了口气,郭子义转身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并示意沐思瑶,“你也坐吧。”

“明沐不敢。”沐思瑶仍垂手立在一旁。

“有什么不敢的?你都敢当众打我这老头子的脸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郭子义嗔了她一眼,又松了口气冲她摆了摆手,“这里只有我们俩,坐吧,我今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沐思瑶知道自己当着众人的面拒绝了他,对他也是一种伤害,一脸歉意道:“明沐没想过要让郭师傅您难堪,只是郭师傅您突然问起,明沐实在是……”

“好了好了,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郭子义又是一声长叹,也不管她坐不坐下,便回忆道,“想当初我跟你师傅虽是师兄弟,却比亲兄弟还亲,我们经常互相切磋,也许是年轻气盛吧,大家都想成为天下第一木匠。”

说到这,郭子义哼笑一声,苦涩的摇了摇头:“可世事无常,慢慢的,我们发现两人的理念并不相同,甚至有些想法背道而驰,他向往着多去些地方向更多人学习木工,可我更愿意在一个地方发展自己。”

“所以最后他走了,自那之后我们便只能依靠书信来往。”说着,郭子义眉宇间显出气愤和不甘,“四处云游的他,就连师傅去世都没能回来!后来我便在京城建了这云天木坊,我写信让他来与我一同将这云天木坊做大,奈何他再没给我回过信。”

“后来,我听说他在京城不远的寿南镇落了脚,娶了妻生了子,我也就再没打扰他。”说到这,郭子义收起脸上的悲伤,转而问沐思瑶道,“松源虽走了,他的儿孙应该都还在寿南镇吧?”

这一问,沐思瑶心里猛地一紧,眼眶也随之湿润。

见状,郭子义有些奇怪:“怎么?他的儿孙已经不在寿南镇了?”

沐思瑶敛着眸,掩下眼中的泪水,哽咽道:“师傅的妻儿早在十几年前便没了,我遇见师傅时他早已是孤家寡人一个……”

说到这,沐思瑶便将自己如何救下柏老,如何拜他为师的事说了出来。

只是抹去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听完沐思瑶的叙述,郭子义眼前一黑,刚站起身的他晃了晃,差点摔倒。

沐思瑶忙上前扶住了他:“郭师傅~”

郭子义一把抓住了她,红着眼问她:“所以松源他过得那么苦都没想过来找我?既然妻儿都已去了,那他对寿南镇还有何留恋?竟到死才让你来找我?”

说完,郭子义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似是不想让沐思瑶看到他的狼狈,忙扭过头拭去了泪水。

然而,沐思瑶却只是摇头:“我并不知晓师傅与您之间的过往,更不知他究竟为何一直守在寿南镇,我以为他生便是寿南镇的人,而师傅他老人家也从未跟我提过你们的事。”

沐思瑶说的随意,可听在郭子义的耳中却仿佛带着刺一般,扎的心里难受。

缓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他既不愿说,你又怎会知晓?”郭子义的声音带着几分落寞,随后便看向沐思瑶,用商量的语气问道,“你当真不愿拜我为师?”

没想到他会再问这个问题,沐思瑶先是愣了下。

就在她打算开口拒绝时,却被郭子义抬手打住:“我知道你这次能够赢得比试,是有松源的功劳不假,他也确实教了你不少东西,但更多的还是你的天赋。”

“说实话,像你这样在木工上如此有天赋的人,确实少见,松源他今生有幸能够收你为徒,他临终时让你来找我,想必也是希望你能继续木匠这条路吧?为他,为你,也为我自己,我愿意破一回例,收你做我今年的第十一个徒弟。”

见他说的真诚,沐思瑶拒绝的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等她开口,郭子义又说道:“我知道你曾拜过松源为师,心里对我安排这次比试也颇有不满,但我可以保证,你若愿意拜我为师,我定将我毕生所学全都教给你。”

“就算你最终仍不肯拜我为师,我也不会勉强你,你仍旧可以留在云天木坊学习。”郭子义一字一句都说的诚恳,“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个艰难的抉择,所以我给你时间让你考虑,你若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纵然沐思瑶对云天木坊的了解并不多,却也清楚,郭子义开出的条件绝对是为她破了例的。

可若让她就这样转拜郭子义为师,她这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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