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物是人非
不出所料,这一杯酒喝完,虞玉平果然醉倒在了桌上。
沐思瑶让南初将虞玉平送去客房休息,而她也回了自己房间。
明明脑袋晕晕的,可躺在床上的她脑海里却全是姚远自缢的画面。
与阿娘临终前的一幕交织着,让她痛苦的抱着头蜷缩起身体。
她不知自己是何时睡下的,只是一早醒来时,头有些痛。
醒来才知虞玉平竟一早就已离开。
新年第一天,沐思瑶站在院内忽然感到一丝凄凉。
在小石畔村时,虽过得艰难,却有阿娘相伴。
阿娘走后,她便在寻亲路上遇到了春丫,之后的几年里,每年新年春丫都会早早便开始准备年货准备年夜饭,日子简单却充满了温馨。
即便是从青城寨回到京城后,新年时,安王府也会安排宴会,当时的她虽局促,却也因虞玉平和柳柳两人的陪伴而并未感到孤独。
如今,柳柳走了,安王也走了,虞玉平还要继续忙碌姚远一案,周围瞬间便冷清了下来。
昨夜应是下了一晚的雪,今日外面的雪已没过了脚面。
沐思瑶踩在雪上,仰起头望着肃清的天色,不禁长叹了口气。
这时,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一转头,就发现水柳和水桃两人推推攘攘的往她这边走来。
“怎么了?”沐思瑶问两人。
水柳和水桃两人相视一眼,面上都有些局促,仍旧你推我让,似乎都不敢跟沐思瑶开口。
见状,沐思瑶便直接开口道:“水柳,你说。”
“我……”水柳一愣,支吾半天才说道,“先生,今日初一,有游街,我跟水桃能不能……”
提到游街,沐思瑶脑海中便出现两年前春丫一脸期待游街的画面。
可惜的是,她至今都不曾见过。
发现沐思瑶眉头皱了下,水柳和水桃两人心里一紧。
水柳更是忙说道:“先生若是不许,我们便不去,先生不要生气!”
知道两人是怕被她赶出去才会这般谨慎,沐思瑶忽然有些心疼起两个小姑娘。
便笑着摆了摆手道:“想去便去吧,注意安全就好。”
闻言,两人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随即便激动的连连点头:“嗯嗯!我们会注意安全的,也不会误了先生午饭的。”
说罢,两人便高兴地回去准备。
待两人走后,沐思瑶再次想起春丫来,也不知她在青城寨过得如何?瘫病痊愈了没?若有机会一定要带她去看一次游街。
想着,沐思瑶竟不自觉的出了门。
初一的京城比平日里还要热闹。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然而,站在人群中的沐思瑶内心的孤独感却越来越深。
当初曾相约着一起看游街的人,如今都已散去。春丫去了青城寨,胡姣姣也永远的离开了,唯有陈箬还在京城,而他这会应该正陪在家人身边吧?
不由得心中竟微微泛起了一丝苦涩。
沐思瑶便悄悄远离了人群。
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安王府。
此时的安王府大门紧闭,瞧着竟有些萧条。
明明安王才走了不过半月。
果然是物是人非,人走茶凉。
想及此,沐思瑶的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深深地看了眼后,便转身离开。
本打算去木工院瞧瞧,却走着走着走到了云天木坊。
云天木坊的大门亦紧闭着。
站在木坊门外,沐思瑶竟有些怅然。
也许以后的日子她注定只能孤独一人。
而就在她转身打算离开时,却忽然被人叫住。
“小师弟~”
沐思瑶闻声转身,就见王秀岳朝自己走来。
“小师兄也是来给师傅师娘拜年的吗?”王秀岳一边朝她走来一边问道。
“大师兄~”沐思瑶站住脚,回身朝着王秀岳拱了拱手,“大师兄这是刚给师傅师娘拜完年吗?”
王秀岳笑着点了点头:“嗯,每年初一都会来给师傅师娘拜年,今年自然也不例外,我看你似是要走,不是来给师傅师娘拜年吗?难道只是路过?”
沐思瑶敛了敛眸:“今日师傅家中应该正团聚着,不想扰了他们,便打算明日再来。”
“这倒也是。”王秀岳了然,“师傅和师娘都喜欢热闹,所以新年时一家人都会聚在一起,不过你若这时候去看他们的话,他们应该还是会开心的。而且今日好像有沐家的人从鄢城刚搬回京城,这会正……”
不等他说完,沐思瑶便惊道:“你说什么?沐家的人?哪个沐家?”
见她如此激动,王秀岳有些意外,却还是答道:“这不是年前沐府叛国一案刚被平反吗?据说沐家有个女儿在鄢城,昨日刚搬回京城……”
之后王秀岳说了什么,沐思瑶是一句也未听得进去,只觉心扑通扑通跳的越来越快。
“那她现在还在郭府吗?”沐思瑶问道。
“师娘似乎留了他们吃饭,应该……”
“多谢大师兄,我先去给师傅师娘拜年了。”沐思瑶打断王秀岳的话,抬脚便朝着郭府大门走去。
王秀岳却愣在了原地,一脸不解的看着沐思瑶匆匆的背影。
此时,沐思瑶已顾不上其他。
若没猜错的话,王秀岳刚刚所说之人应该就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姨娘沐锦葇。
因郭子义叮嘱过门房,若沐思瑶到访无需向他禀报,可直接入内。
进了郭府后,沐思瑶感觉自己的双手双脚似乎都有些微微的颤抖,呼吸也变得乱了起来。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受。
可当她来到堂外,听到屋内传来的说话声时,却又停住了脚。
明明很想见一见那素未谋面的姨娘,却又不知为何有些害怕见到她。
若姚远所言非虚,那便是阿娘害了沐府,不知姨娘知道后会不会怪她?
所以,沐思瑶犹豫了。
就在这时,郭宏中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沐思瑶,也很是惊讶:“哟!这不是明院首吗?你怎么大过年的到我郭府来了?哦,我知道了,你也是来给爹娘拜年的是不是?”
说罢,沐思瑶还未反应过来,就听郭宏中朝着屋内喊了一声:“爹,明院首来给您拜年了。”
闻言,屋内之人霎时便迎了出来。
见着一群人朝自己走来,沐思瑶这才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一时冲动跑了进来却连年礼都没带。
面上顿时显出一丝尴尬。
“明沐你怎么来了?”郭子义一脸诧异,却还是招呼她道,“快,进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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