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劝说太后
“把太尉交给朕来处置。”
蓝陵话音刚落，太后便一记冷眼看了过来。
不怒反笑道：“圣上这是什么意思？太尉可是你舅舅，他就算是擅用私权打压了一些百姓，应该还不至让圣上治他罪的程度吧？”
“母后这是不信任儿臣？”蓝陵故作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轻叹道，“儿臣是母后一手带大的，纵然儿臣有时确有不懂事的时候，可儿臣终是母后的亲生骨肉，儿臣难道还会害母后不成？”
“太尉虽是儿臣的舅舅，可他所做的一切却置母后的名声于不顾，原本民间的流言已渐渐淡去，却因太尉的行为导致民怨四起，此次流言与之前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想来母后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太后伸手捏起一块甜点送到嘴里，那随意的模样似是并未将这些事放在眼里。
可蓝陵接下来的话却让太后皱起了眉沉下了脸。
只见蓝陵一边为太后奉上茶盏一边说道：“儿臣听闻之前那些有关‘黄氏误国’的流言如今已直指母后，说母后您惑乱后宫干涉朝政……”
“胡说！”太后一掌拍在桌上，顾不上手疼，便冷声问蓝陵，“旁人不知哀家心思，难道连圣上你也不知吗？这些年哀家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圣上，为了我们整个南国，他们瞧不见哀家之功反倒相信那些莫须有的流言，简直可恶至极！”
“母后息怒！”蓝陵忙劝道，“儿臣自然是知晓母后良苦用心的，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相信母后是明白的，若想让流言消失只能给出一个让百姓们闭嘴的理由，所以……”
“所以圣上是打算废掉我这个太后吗？”太后眼神凌厉的看向蓝陵。
一直被太后压着的蓝陵不由得心里一紧，忙垂眸道：“儿臣怎会如此对待母后？儿臣能有今日全靠母后，只有母后废除儿臣，哪有儿臣废物母后一说？母后当真是错怪儿臣了。”
说着，蓝陵还做出一副悲伤的模样来。
见他不像是在说谎，而且他也确实没有废掉自己的本事，太后的脸色终于缓和了许多。
“那圣上是何意？”太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眼神却从蓝陵身上扫过。
“母后虽已昭告天下那石碑上的‘黄氏误国’乃是指黄紫烟，可百姓们似乎并不认可这一说法。”蓝陵正视着太后的双眼，真诚道，“母后应当知晓，这次的流言史官定会记载下来，此事若不能妥善处理，母后在史书上定会落下个祸乱朝纲的名声，这绝非儿臣乐见，也定非母后所愿吧？”
果然，此言一出，太后愣住了。
一瞬不瞬的盯着蓝陵看了许久，似是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他究竟有几分真诚。
可纵然他并非全心为自己，这番分析却是在理的。
太后缓缓起身，走到一旁一边洗了手一边状似无意的问蓝陵：“所以圣上的意思是让太尉担下这‘黄氏误国’之罪？”
“儿臣愚钝，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但只要能保住母后，儿臣不介意牺牲任何人！”蓝陵的眼神透着一股太后从未见过的狠劲。
“圣上若待哀家有此真心，也不枉哀家这些年对你的养育和栽培。”太后说着，又回身坐到榻上。
就在蓝陵以为说服了她时，却又听太后说道：“可圣上要晓得，那些流言并不是真的，而是有人恶意传播，就连那块石碑亦是有心之人故意做出来的，哀家牺牲紫烟并非是因为哀家惧怕他们，而是不想让这些流言坏了我南国的根基，可若真如圣上所言，再牺牲太尉，那岂不是助长了流言的不正之风？倘若日后有人用此法来铲除异己，又当如何是好？”
显然，太后这番话是在蓝陵意料之外的。
但想起虞玉平所说的话，蓝陵还是应道：“儿臣还是刚刚那句，只要能保住母后，儿臣可以不顾一切！”
也许正是他这番坚定不移的话打动了太后。
太后淡漠的脸上有了笑容，轻拍着蓝陵的手欣慰道：“陵儿是真的长大了，知道心疼母后了，母后果然没有白疼你！”
说话间，太后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蓝陵适时跟太后承诺道：“母后您放心，紫烟是朕表妹，太尉是朕亲舅舅，儿臣并不是真要了他们的命，只是暂且委屈他们在牢里待上些时日，等到过些日子流言散了，朕自会想办法放了他们。”
“陵儿既已想好对策，那就放手去做吧，母后支持你！”太后伸手轻抚上蓝陵的脸，眼里是少有的慈爱。
“多谢母后理解！”蓝陵将手覆在太后的手上，做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来。
然而，离开坤梧宫后，蓝陵脸上的笑便瞬间散去，转而命人将太尉黄峥旭押入了大牢。
听完蓝陵的话，安王笑了：“看来圣上如今应付起太后来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是皇兄教得好。”蓝陵也笑了，随即话锋一转道，“虽然暂时还不能将黄峥旭怎样，可他入狱后兵权暂时回到了朕的手上，也算是了了朕一桩心事。”
“太后没跟你要兵权？”安王似乎并不意外，好整以暇的看向蓝陵。
蓝陵摇头：“没，可能是因为流言吧？朕是皇帝，若兵权刚收回就被她要了去，岂不是应了流言所说？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功夫？”
“圣上真的长大了。”安王满眼欣慰和自豪。
明明同样的话，太后说时蓝陵只觉得虚伪，可从安王的口中说出，他却不由红了眼眶。
“皇兄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朕早就长大了好吗？”蓝陵说着，眼睛却转向别处。
安王并未说话，只是望着他轻笑。
调整好心情，蓝陵才又转回头来，问安王道：“皇兄还没告诉朕你失踪的这些日子都在什么地方？你不是受伤了吗？何人照顾的你？”
说到这个，安王正了正色，缓缓开口道：“不知圣上可还记得臣之前与你说过的木匠明沐？”
“明沐？”蓝陵思索了下，恍然道，“是不是皇兄推荐来做木工院院首的那个木匠？皇兄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
“圣上不是想知道臣失踪的日子里都是谁在照顾吗？”安王唇角微勾，眼神变得轻柔，“照顾臣的正是她，若不是有她在，臣根本不可能活着回京，圣上此时见到的也许便是臣的一具尸体，甚至可能当真如传言一般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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