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卖身
没想到他会发如此狠毒的誓言，春丫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柏老却紧锁眉头摇了摇头：“明沐啊，你这是什么主意呀？倒不是我拿不出这十两银子，只是十两银子对我来说也不是小数目，李光他又……我拿什么相信他？他日后又拿什么还我？”
“卖身。”沐思瑶淡然的说出这两个字。
其他人却不淡定了。
“什、什么？！卖、卖身？”李光最先惊呼出声，“我什么时候说卖身了？我一个大男人卖什么身呀？这难道就是你说的主意？”
心中腹诽：这什么馊主意？得亏他竟然说得出口！
春丫却噗嗤笑出了声：“哈哈~卖身好呀！谁说只有女子才能卖身了？我听说一些达官贵人家里的丫鬟小厮可都是卖了身的，就你这样的能卖十两银子你就知足吧！”
“你！”李光被她说的火气一下窜了上来，索性甩手道，“算了！我还以为你是真心想要帮我的呢，原来只是想耍我而已，算我看走了眼信错了人！”
就在李光转身要走时，沐思瑶却伸手拦住了他。
随即才解释道：“我说的卖身并非把你一辈子都卖给柏老。柏老他年岁大了，平日里又常是一个人，若我们不在的话，他一个人实在孤独。”
“再者，做木工本就不是个轻松的活计，尤其是缺少木材的时候，柏老一个人砍树很难确保不会遇到危险，若是有你在他身边，定不会让他再出现前几日的情况。”
李光抬手打住了她：“等等，这不还是卖身吗？”
沐思瑶朝柏老望了眼，轻叹道：“所以我说并不是让你一辈子都留在柏老身边。你不是说没人愿意雇你做工吗？那就以卖身的方式给柏老做工，按照市价来算工钱，也就是两年的时间，两年后你便能恢复自由之身。”
对于沐思瑶来说，这勉强算是一个两全之策。
既帮了李光，也为柏老找了个伴儿。
然而，柏老却仍旧眉头深锁。
朝沐思瑶招了招手，将她招至身旁，低声问道：“明沐，我知道你想帮他，可是就算他如你所说不是坏人，但他终究是个混混，怎会安心在我这里待着？而且不是还有你们在吗？不用他……”
“柏老~”沐思瑶第一次主动握住了柏老的手，敛眸道，“虽然我已经拜您为师，可我终究还是要去京城寻找我阿爹的，这一去，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几年，有人在您身边陪着，我才能安心。”
听她这么说，柏老显得有些失落。
来他这里的人也有不少，大多都是来找他做木工的，极少数可能就是冲着他的名声赶来想要结交个朋友。
却从未遇到像沐思瑶和春丫这般待他之人。
所以他即便知道沐思瑶总有一日是要离开的，却又不肯面对。
继而，沐思瑶又转向李光，认真道：“你若是觉得我这方法可行，待会我让柏老拟个两年的卖身契书，你按上手印即可。你若是不同意，那就当我没说。”
“我……”李光犹豫了。
卖身确实是他从未想过的。
可明日便是最后的期限，这似乎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法子。
见他犹豫不决，春丫斜了他一眼：“这个很难抉择吗？怎么算吃亏的都是柏老好吗？你出去问问，现在谁愿意借十两银子给你？不就是做两年的长工吗？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可犹豫的。”
虽说春丫的话不中听，却也让李光下定了决心。
“好！我同意！只要能救出我娘，别说两年长工，就是三年五年，我也愿意！”李光说罢，扑通跪在了地上，朝着柏老磕了三个响头。
柏老忙伸手去扶：“我平时可能也没什么让你做的，只要你日后别给我惹事就好，安安稳稳的在我这里做两年，等期限一到，我自会放你离开。”
“多谢柏老~”李光跪趴在地上不肯抬头。
“唉~”柏老叹息着摇了摇头，便对春丫道，“春丫头，柜子下面有一格里放着纸和笔，你帮我拿来下。”
“好。”
待春丫拿来了纸笔，柏老照着沐思瑶所说写了张两年的卖身契，上面除了写明卖身期限为两年外，还写了对李光的要求，也算是限制了他的一部分自由。
直到沐思瑶将卖身契书拿给李光按手印，他才终于抬起了头。
而他的膝盖处明显有两块刚刚打湿的水痕，眼睛也明显肿了起来。
按下手印，契书便算成立。
柏老收起契书，让沐思瑶取来了盛放钱财的木盒，拿出十两银子递给了李光。
并叮嘱道：“记住！这是救你娘的钱，可不能再拿去鬼混了，否则就真的辜负了明沐的一番善意了。”
“是！我以后一定改邪归正，好好做人！”李光说着又磕了三个响头。
再抬头时，却转向了沐思瑶。
稍稍迟疑了下，便给她也磕了一个。
这让沐思瑶有些惊讶，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出了个主意，若真要谢自然还是要谢柏老的，若不是柏老愿意出手相助，纵然我有再大的能耐也帮不了你。”
说罢，沐思瑶抿着唇朝柏老看了眼。
她自觉此事做的并不地道，算是强拉着柏老下了水。
甚至可能会让人觉得她拿着柏老的钱充了自己的好人。
所以，等李光拿着钱离开院子时，沐思瑶便也给柏老跪了下来。
“诶！你这孩子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柏老忙伸手扶她。
沐思瑶直直的跪着并未起身，低垂着头，歉疚道：“对不起柏老，此事原与你无关，可我却擅自做主将他带来见您，给您带来那么大的麻烦。”
“哎呀！也不是什么大事。”柏老再次扶她起身，“再说了，怎么就是麻烦了呢？之前我是觉得李光那孩子不是好人，可这次确实给我的感觉不同。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若是因此回了头归了正途，那也是功德一件嘛。”
“柏老~”沐思瑶感激的看着柏老，这才缓缓站起了身。
送走李光的春丫，刚进门就嘀咕了起来：“钱到手跑得比谁都快！说留他吃饭他都没答应，那么黑的天，出了门一溜烟就不见了。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拿这个钱去把他娘赎出来？”
说到这，春丫忽然一脸担忧：“他要是拿着钱跑路了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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