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痛失网名灰崎君
灰崎祥吾梦到自己在冲浪，一个浪头打来，他连人带板被鲨鱼一口吞了。
他醒了。
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道阴影挡住了落下的光。
灰崎祥吾抬头，不悦地蹙眉。
他的五官是硬朗张扬的，此刻却带上了几分戾气。
“赤司？干嘛？篮球部那群家伙让你带话？”他语气相当不善。
他就说怎么突然一个浪头打来他的美梦没了，感情是赤司带着篮球部那群家伙的话来扰人清梦了。
“确实有这部分原因，灰崎同学。”赤发少年语调很平稳，灰崎祥吾不知为何从中听出了几分莫名的怜悯。
“教练们希望灰崎同学下午训练时能够到场。”
“然后把我说教一通勒令我退部？”灰崎祥吾挑眉，语气很冲。
“没有到退部的程度，只是灰崎君这个月的升军资格会被取消，想要升到一军，最早也要等到下个月。”赤司征十郎的声线始终保持在一条水平线上。
“那你们算盘是打错了，我今天就是不想去，”灰崎祥吾往桌上一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白金老头请我我也不去。”
赤司征十郎见状也知道说不动他，便换了个方向。
“那我们换个话题吧。”
赤发少年语调上扬了一个度，灰崎祥吾心头萦绕的那股不妙感愈发浓烈起来。
“我警告你，你最好说些好话。”
他的威胁对赤司而言不痛不痒，赤发少年依旧是那股淡漠平静的模样。
一分钟后。
灰崎祥吾的表情变了好几个颜色。
“你凭什么认为我网恋对象是个男的还骗我钱？”
那明明是个父亲酗酒母亲癌症老人瘫痪在床不得不辍学打三份工的可怜女孩！！哪怕手头拮据也不愿意问他要钱，还是他看不下去才转了点钱过去接济对方的！
怎么可能像赤司说得这么不堪！
他不信！！
一张照片摆到他面前。
赤司清冷的声音也响了起来：“灰崎君的网名和头像比较显眼。”
照片是甜心们用小甜心电话手表拍下来的，像素很高，分辨率也很高，能看见电脑屏幕上的个人信息和聊天对象。
人名：【╰爱吃蛋糕の难眠小甜甜（辍学打工中）】
聊天对象：【╯粉碎一切邪恶の黑暗幻想之剑】
赤司征十郎感受到了身旁灰发少年突然的沉默，打破寂静道：“这个名字是你吧，灰崎君？”
过了片刻。
“——是我。”
灰崎祥吾头一回体会到了在现实里痛失网名的羞耻。
“我朋友们还录下了一段视频。”
赤司征十郎将手机拿近。
听着那头传来的甜腻腻声音，灰崎祥吾沉默。
这和他中午收到的来自网恋女友的语音一模一样。
*
下午训练时，从医院回来的白金监督给几个打架的少年都出示了警告，并取消这个月的升军资格，需要等至少一个月才有继续挑战升军的可能。
“灰崎呢？”
白金监督问。
罪魁祸首不在，教练组表情都不太好，篮球部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罪魁祸首哪里去了。
赤司征十郎站出来，在憋笑憋不住开始疯狂捶墙壁的平安身边竭力维持平日的沉稳。
赤司：“他去警视厅报案了。”
白金监督：“？”
奇迹众：“？？”
篮球部众人：“？？？”
事先从赤司嘴里打听过消息嘴角止不住上扬的虹村修造：“……”
噗！
他要憋住！不能笑！！！
“这是怎么回事？虹村你知道吗？”三年级部长原田道和小声问他。
虹村修造使劲憋笑。
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笑出来，面对部长大人的询问也只好使劲摇头。
绿间真太郎有了平安符后一身轻，忍不住小声嘀咕：“灰崎干什么去？难不成因为打架的事还跑去警局？”
真要这样闹大了，对整个帝光篮球部都不好。
“他看着也不像因为这点事就会跑去警局的人。”青峰大辉摸不着头脑。
还有部员说：“我倒是觉得他跑去道上找人帮他打架的概率更高。”
赤司征十郎没有卖关子：“他发现了他网恋女友是个男的，还诈骗了他不少金额。”
“这都能给他发现了？”一个三年级忍不住问。
“我的……一个朋友吃饭时不远处就坐着给灰崎君发消息的‘网恋对象’，灰崎君的头像和名称都比较有个性，出于分享的目的和我提了一下，我就试探性地问了灰崎君。”
再然后，灰崎祥吾就炸了。
作为一名一言不合连学长都敢揍的狠人，灰崎同学咽得下这口气吗？！
——当然不！！
什么一天打三份工，什么酗酒父亲癌症母亲瘫痪老人，甚至连性别年龄都是假的！！！
事实是人家是个30多岁的抠脚大汉，用着他给的钱吃香的喝辣的！
能忍下来他就不叫灰崎祥吾了！
他当即冲出教室，利落地翻过墙，一顿操作猛如虎，冲出了学校。
据还在骗子身边蹲守的甜心们实时汇报消息——
“这里手鞠，嫌疑人喝完了咖啡起身——他去上厕所了。”
“大家收到请回复。”
小甜心电话手表里传出好几声“XX收到”。
平安“滴”一下按下小甜心电话手表：“这里平安，收到！Over！”
此时距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赤司征十郎忍不住说：“你们分工还挺明确的。”
“那是！”平安叉腰，“主要是奇迹和少爷两个人想要彰显王者威严，都想第一个把人抓住，可惜电话手表还没有报警功能，所以他们俩就比谁速度更快，一人指挥一部分甜心通力协作，看看哪一方配合的更加默契。”
“我这不是要回来和小征你一起把灰崎叫走嘛，相当于是远程参与了。”
“所以我也被算在你们计划当中的一环？”赤司挑了下眉。
“咳咳。”平安咳嗽了声，“这是少爷想出来的，跟我没关系，我只是帮他传个话。”
赤司征十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看得后者提心吊胆了好一阵。
还在赤司没有说什么，转身出门去了办公室。
“这里大地，嫌疑人从厕所出来了！Over！”
“这里手鞠，嫌疑人回到座位整理背包，他准备结账了！皮皮跟我一起跟着他，准备时刻汇报坐标！”
“皮皮收到，over！”
“额，好像暂时不用追踪了，餐厅里发生了杀人案件，这位由于刚刚从厕所出来，被锁定为三名嫌疑人之一。Over。”
去办公室的路上，赤司征十郎也收到了灰崎祥吾的私信。
【灰崎：你小子最好不要骗我，我的拳头可是不长眼的！】
【灰崎：那家伙在哪儿？老子追上他一定把他痛扁一顿！】
是的，虽然灰崎同学一腔热血，可他没问餐厅地址。
幸好开学第一天班主任拉了个班级群，私聊起来还是挺方便的。
赤司征十郎出于好心，给他发了餐厅地址，在米花町。又提醒他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最好还是拿着证据去警视厅把钱要回来。
后面灰崎祥吾没有回消息，估计是在全力冲刺。
当然，这时候赤司也已经向班主任汇报了情况。
班主任：“？？？”
等一下！
你们一个中午就干出这么多事情吗？！
“这里奇迹，案件被路过的侦探破了！嫌疑人离开了，他出门左拐进街道，直行了100米又右拐！”
“手鞠汇报，灰崎赶过来了！他直接冲到前台问嫌疑人动向，现在又冲出去了！！”
“这里阿夜，嫌疑人跑到了小巷里，我已经指挥猫咪军团把嫌疑人围起来了喵！”
“嫌疑人还想打猫？猫咪们给我上！”
“灰毛也来了！他动手了！！”
“一个左勾拳接一个扫堂腿，嫌疑人倒地了喵！他把嫌疑人摁在地上质问是不是‘小甜甜’，那人不认，灰毛就对他左右开弓了几拳，把牙齿打掉一颗后嫌疑人才含泪承认说自己就是他的小甜甜。”
“灰毛又不解气地揍了他一拳！”
解说很热血。
很有参与感。
如果不是在上课期间解说就更好了。
这是下午第一节课时的情况。
等到快下课了，平安的电话手表又“滴”了下，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里少爷！本少爷现在在警视厅，灰崎拽了一路嫌疑人的头发把他拖到了警视厅，很Mafia地说这人骗了他的钱，让他加倍赔偿。”
“警察们现在把灰崎也扣下来了，他可能要赔那人医药费，不过具体情况还得看后续调查。”
少爷喃喃道：“你说他不守法吧，他还懂得把嫌疑人揪到警视厅报警，你说他守法吧，他把人牙齿也打掉了。”
……
“所以现在灰崎是在警视厅配合调查？”
“目前看来应该是这样的。”
篮球部众人无不为这曲折离奇又离谱的故事而感慨万千。
“所以灰崎的网名叫啥？”青峰大辉好奇问。
“你很好奇？”绿间真太郎推了推眼镜。
青峰大辉点头：“对呀！能让人印象那么深刻的网名一定不同寻常。”
他向赤司征十郎投去热烈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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