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个顾客
第二天。
秋生提前抵达了自己的工作室。
是的，他也拥有了工作室。
这是孔时雨出于逼格和安全的考虑，为秋生布置的一间简易的医疗室，里面从医疗器具到消毒药品全部都有，在房间里摆放的整整齐齐。
这个工作室布置的初期，孔时雨甚至还贴心地问了秋生，他的个人习惯和用品需求。
这让秋生现在站在房间的门口，看里面的任何一个角落都非常的顺眼。
工作室的位置被特地选在了一条暗巷里，前方不过五百米就是一个银行，再拐弯直走八百米就是禅院甚尔的家。
距离孔时雨的中介所也不过一千米的路程。
这是一个隐秘但是非常方便联系的选址。
秋生来到了工作室的内部，他摁下了墙壁上的开关，将房间内的灯打了开来。
他走到了桌子旁，从下面摸出了一个手枪。
那是他与孔时雨沟通这间工作室的时候让对方给自己准备上的，作为一名罕见的治疗术式拥有者，他需要有一些自保能力。
而且秋生觉得对方应该也有考虑到他的安全，起码他来的时候看见了，在这个暗巷的出入口，有着孔时雨安排的人手在此巡视。
秋生把手枪放了回去，打开工具箱，取出了自己的手术刀。
他刚把手术刀全部消毒了一遍，孔时雨就敲了敲门，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秋生抬眸看了过去。
*
“就是这里。”
孔时雨打开了房门指了指秋生，向身后说道：“这位就是你们的医生。”
“真的能治好？”那人显然不太相信。
“真的，治不好我们会退定金。”孔时雨缓缓说道，“反正你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不是吗？”
确实如此。
他们之所以会选择过来一试，就是这份从未有人尝试过的治疗手段与自己那早已无法挽救的伤势情况。
“你最好是在说真的。”
那人看了一眼秋生，往旁边侧了侧身子，将身后的轮椅推了出来。
轮椅上坐着一个面色平静的男人，他的腰间盖着一块毛毯，毛毯的下方空空荡荡。
是自己的病人。
秋生确认了治疗的对象，这才慢慢悠悠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朝着眼前的第一位顾客摊开了手，秋生的脸上挂上了温柔的笑容。
“我就是你本次治疗的【医生】。”
“你好，我的病人。”
……
秋生拿过藤井修一的手，对着上边的静脉血管一针管扎了进去。
等麻醉剂全部推入后，他又在藤井修一的嘴里塞了一块毛巾。
“咬住。”
藤井修一不知道秋生要干什么，但还是听从了秋生的安排，咬住了毛巾。
藤井修一的眼皮慢慢合上，麻药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秋生从早就准备好的工具箱中拿出麻绳准备将对方固定在手术台上。
为了以防万一。
万一中途麻药失效了呢。
于是秋生将其双手分别捆在手术台前边多出来的两个柱子上，又将麻绳在他腰间多绕了几圈。
弹幕看到这一幕深吸一口气。
-秋生是这样治疗的吗？
-我记得请君勿死是濒死治愈。
-濒死治愈…所以秋生这是要先让人濒死？
-所以这绑绳……？
-应该是为了防止病人挣扎吧。
回答正确。
秋生闲来无事看着弹幕打发时间，偶尔心里附和几句弹幕的推断。
等到麻药已经完全发挥作用，他这才拿出了自己的手术刀。
冰冷的手术刀慢慢贴上对方的腹部，感受到手下温热的皮肤，秋生有一种突如其来的紧张。
解剖他人使其濒死，这还是头一遭。
而且自己还要为术式的不熟练预留一些空余，所以要努力延长对方的濒死时间。
于是秋生选择从腹腔开刀。
而此时的藤井修一已经完全睡着了，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腹部已经被剖开。
没有良好的术前条件，秋生的手术服上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不少的鲜血。
一个人的手术确实有些耗费体力，秋生的鬓角有些被汗液湿润。
破开表皮，秋生找准肝脏，轻轻在上边划破了一道口子。
肝脏收到创伤，只见藤井修一的血氧极速下降。
秋生定神，发动术式——
【请君勿死】
白色的梦蝶铺满手术台，将临近死亡的藤井修一慢慢包裹。
在秋生的感受里，随着自己术式的发动，一股力量开始在自己的身体里不断流动。
不同于第一次使用术式的无意识行为，这一次秋生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咒力在不断地向外涌。
是咒力！
只一瞬秋生便抓住了这种感觉，将咒力的输出狠狠地攥在了自己的手里。
拿到了主动权，他尝试着控制咒力的流动速度，术式的发动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果然，术式的发动是需要咒力供给的。
秋生放下对咒力的控制权，术式发动的速度恢复正常。他感觉自己身上的力量一下子就缺失掉了一小部分。
术式已经完全发动了。
秋生收回了注意力，看向他的病人。
在秋生的眼里，藤井修一那被他剖开的腹腔在术式的发动下快速地合上，下肢被截断的双腿也在梦蝶的飞舞中逐渐编织出完整的骨架和皮肉。
只几秒间，藤井修一的心跳便恢复了正常。
他成功了。
秋生意识到。
弹幕见状也正开始庆祝起了秋生第一次治疗工作的成功。
秋生看到后笑了笑，他感觉自己有些知道这术式是怎么一回事了。
低下头瞧着自己沾染着鲜血的双手，秋生的睫毛微微颤动，掩盖下了眸间的情绪。
“就像走路一样。”
只要抬脚，自己就能向前走。
这就是生得术式的发动。
*
昏昏欲睡的藤井修一慢慢清醒了过来。
“医生，我…我的腿。”
秋生早就将所有东西全部解开，把毛巾也从对方的嘴里取了出来。
藤井修说完后动了动，感受到下身传来的触觉，惊喜地望向一旁坐着的秋生。
“我的腿好了？！”
“是的。”
秋生已经脱下了手术服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坐着一边利索地整理着器具。
“真的吗？”
“真的。”
“我不会在做梦吧。”藤井修一呢喃着坐了起来，双手颤抖着摸上自己的双腿。
“先从手术台上下来再做梦。”秋生扯了扯嘴，淡淡地说道。
他不太想理会对方失而复得的惊喜。
合上工具箱，拿消毒水喷了喷手帕，他擦掉了工具箱外表上可能残余的血腥气。
秋生转身向外走去。
他要去告知“家属”治疗完成。
现在病人已经完全恢复了，也该让一千万到账了。
*
门外。
“不可思议……”
陪着藤井修一过来的男人看着眼前的诅咒师恢复了的双腿，瞪大了双眼。
在秋生十分钟前出来说手术完成的时候，他依旧秉持着不相信的态度。
但这种态度很快就在随后出来的藤井修一一步步走向他的时候逐渐瓦解。
孔时雨没骗他，居然真的有人能有比【反转术式】更强大的治疗能力。
那男人看向秋生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
“请问这位先生，你……”
“他是我的员工。”孔时雨打断道。
沉浸商场几年，孔时雨一眼就看出了那男人的心思和对方的未尽之语。
居然想挖他墙角？做梦！
这可是他家的摇钱树！
“真是可惜。”那男人尾音拖长，说着将名片塞到了秋生手里，“希望能有一起共事的机会。”
在诅咒师团体共事，是一起去杀人放火吗？
这种事就别来找他了吧。
秋生不理解，秋生也不尊重，秋生一把把名片塞了回去。
“不了。”秋生假笑着看向对方，“我还是在这里当个医生吧。”
“会有机会的，收下吧。”男人说道。
“我家员工说了不的。”孔时雨拦截下来。
“人总会变的嘛。”
三人来来回回地说着话，客气的交流下是隐隐涌动的暗流。
一道声音在此时插入了进来。
“那我能和您交换一个联系方式吗？我等下就把尾款汇过去。”
交谈着的三人同时一顿。
是谁？
是谁隔着横叉一脚？！
那男人和孔时雨同时看去。
刚从病床上下来的缺心眼的藤井修一：hi～
只有秋生笑着看向藤井修一：“好哦，藤井先生。”
给钱的，上道！
秋生愉快地和对方交换了联系方式，并贴心地附上了孔时雨的账户。
毕竟对方再怎么样也是个诅咒师，自己的账户还是不随随便便就拿给对方了。
更何况自己已经和孔时雨约定好了分成。
秋生感叹自己真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那与谢野医生。”刚得知秋生名字的藤井修一说道，“我就和阿木先回去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去做一些康复性训练了。
“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藤井修一微微颔首。
原来他叫阿木。
秋生看向藤井修一扯过的男人，点了点头。
阿木不死心地还是将名片放在了窗台上，顺着藤井修一的力道离开了工作室。
孔时雨见两人走远，一把取下名片，撕碎后扔到地上。
“与谢野，你可是和我签了合同的。”
秋生瞥了一眼那些碎片：“你垃圾扔地上了。”
孔时雨：“……”
“我马上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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