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嫁戎策
第4章 嫁戎策
第4章
那个时候秦嬛以命为代价求了戎亲王妃很久，戎亲王妃也不肯带她去看戎策，只是把平安符扔在她面前，满眼失望地说：“秦嬛，是我看错你了。”
后来，秦嬛被关进天牢，再后来她听狱卒说，戎亲王妃没了，宫里的小皇帝也没了，新登基的人是谁她不知道，但秦嬛在那些人的嘴里听到了戎厉和慕连茹这两个人的名字，他们都很风光。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也许这一切都不是意外，也许这是那些人的筹谋已久。
白绫勒紧的那一瞬，秦嬛恨到了极致。秦嬛下意识咬紧后槽牙，拿了张帕子将平安符包紧后交给箐箐，嘱咐道：“拿去烧了，弄干净些，烧的时候站远些，拿帕子捂住鼻息，不要闻。”
箐箐五岁就跟着秦嬛了，最是忠心，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当即小心翼翼地接过，应了声是。
没多久，老夫人那边便传出消息，要让慕连茹嫁给戎策冲喜。
听说此刻已经让人去将戎王妃请回府来，准备商议此事。
秦嬛面色一凝，急问来通报消息的人：“人去了多久？”
“有一刻钟了。”来通报消息的人是戎王妃院里的，知道秦嬛是戎王妃信得过的人。
戎王府到摄政王府有两刻钟的路程，一来一回也要半个时辰了。“我晓得了。”
秦嬛点点头，叫上那人一起到内院门口去等着戎王妃。
果然不到两刻钟时间，戎王妃的马车就到了戎王府门口，秦嬛在内院垂花门里等到了戎王妃。
两人四目相对，便已经知道对方面色沉沉究竟为何。
老夫人的人已经先行进步回话了，两人并不需要顾忌什么，秦嬛喊了一声姨母后，戎王妃便将她拉到身边。
她问秦嬛：“你知道了？”
秦嬛点头，反问：“姨母打算怎么办？”
戎王妃吸了口气：“见招拆招。”
秦嬛无话，复而又听戎王妃说：“我不瞒你，其实南疆回程之前，阑风便已经寄来书信，他与我说他对慕连茹并无男女之情，回来便要同老夫人讲这门亲事作罢。”
戎策和慕连茹的事，一直都只是老夫人当初说定下来而已，并未有过任何仪式，抑或是交换信物，说要作罢也不难。
“你知道，我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慕连茹，阑风的决定我是同意的，这会子也决计不可能让他们把人塞到阑风房里去！”
秦嬛抿唇，犹疑再三还是把慕连茹悄悄去了怡景轩，并且在那里呆了许久的事告诉了戎王妃。
戎王妃当下脚步一顿，惊诧地看向秦嬛。
秦嬛低声道：“箐箐无意看见了，我回府时才晓得。”
戎王妃冷冷哼了一声，快步往老夫人院里去。
秦嬛也跟着。
如果戎王府里有帮派，秦嬛和戎王妃无疑是牢牢绑在一起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都必须帮着戎王妃，帮戎王妃就是帮戎策。
…
长生堂。
老夫人，戎厉，慕连茹都在，仿佛就只是在等着戎王妃来，将她生吞活剥。
哪怕知道这些人的狼子野心，秦嬛看见时，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震。
戎老夫人今年已到花甲，白发却是不多见，这和她常年保养息息相关。
她很瘦削，皮和骨头之间就隔了层薄薄的肉，穿着棕褐色的华服，脖子上挂了串华丽的珠子，脸型尖尖的，眼是三角眼，眼里很是浑浊，眼神却犀利吓人得很。
看见戎王妃和秦嬛出现，戎老夫人捻佛珠的动作停下，三角眼一眯：“老大媳妇，我叫你来商议家事，你带着她一起来是什么意思？”秦嬛听见了这话，却还是福了福身，恭恭敬敬的。
戎王妃叫了声母亲后，不咸不淡道：“母亲说笑了，迢迢养在我身边多年，算不得外人，倒是母亲，传话这样急，是为着哪桩事呢？”
似乎是这话提醒了老夫人，她便也没有继续不依不饶。
戎王妃和秦嬛顺势坐下，前者坐在戎厉对面，后者坐在慕连茹旁边。
这一坐，秦嬛正好瞥见慕连茹手腕上戴的手串，又恰恰那么眼尖地看见手串上一个厉字，一个茹字。
她心下惊诧，装作没看见，去听老夫人和戎王妃说话。
戎老夫人是个有野心，掌控欲强的人，然而从前的戎府只是元朝皇室远得不能再远的旁支亲系，戎老太爷在朝里做着不大不小的官，原以为戎家一辈子就这样了，不成想戎家大儿子得了先皇赏识，直接封了个王爷做。
当初戎老夫人又是高兴又是气，高兴的是封王，气的是封的不是自己亲儿子！
这么些年，这些人住在戎王府里，端的却是高高在上，管束一切的姿态，是戎王妃不想计较，否则戎王府里早就一片鸡飞狗跳了。
戎老夫人把目的说出来时，戎王妃不像以前一样顺从，而是淡笑着，绵软回绝了.
“母亲，毕竟是姻亲大事，还是得等阑风醒来问问他的意见，他如今是陛下面前的人，连我也是不好替他做决定的。”
“这是什么话？！”戎老夫人闻言不悦，一掌重重拍在案几上，“你是策哥儿的母亲，自古姻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地位再高又如何，难道就能不听从母命吗？”
“再说了，策哥儿如今垂危，茹儿愿意在这时候嫁过去已是难得，你这个母亲难道也不为儿子着想吗？！”
戎王妃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她没有回答，也不好回答，不论她怎么说，戎老夫人总会有话堵她。
秦嬛知道，当年戎王妃能嫁给还未封王的戎王爷戎衡，便是因为戎老夫人故意为之，当年的戎家再不济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而戎王妃只是小门户家里的女儿，戎衡身为长子，戎老夫人不希望他有娘家的帮助，故意挑了个小门户的。
若不是后来戎衡封王，戎王妃怕是如今还在受戎老夫人压制，如今好歹能抬起头来说话，老夫人再强势，也不敢直接打她的笑脸。
场面因此焦灼，戎厉自始至终都是不打算插手的姿态，却是给戎老夫人撑腰的样子。
慕连茹更是沉默，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嬛敛眸，借着喝茶的当口，手一松，茶盏一滑，热茶瞬间铺散开，溅了她和慕连茹一裙子。
女子惊呼的同时，茶盏也哗啦啦碎了一地。
“连茹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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