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真的怀孕
岸上的人见到刘向文忽然掉进去，都愣了一下。
“啊！”还是黎禾高亢的尖叫拉回大家的心神。
黎禾心慌意乱，脸都扭曲了大喊，“快救他，快把他拉上来啊！”
鱼塘里的水那么冰，这个时候掉进去，搞不好高烧重感冒，那刘向文还怎么有精力准备高考？
一边喊，黎禾一边往塘边挤，想去把在水里扑腾的刘向文拉上来。
刘向文落水的地方就在沈知远身边，沈知远周围本来就挤满了人，这时候看到刘向文落水了，大家更想看热闹了，哪个都不肯让出位置，而黎禾又慌恼的拼命要挤，人群就更推挤了，还有人不爽的互相推搡斗嘴，觉得被人踩到了脚或者怼疼了腰背。
这时沈知远轻嘶一声，捂住了肚子。
虽然是很小的一声，但赵卫东一颗心时刻放在他身上，立刻紧张的低头，“怎么了？哪里疼？”
他的身体把沈知远护得更加严实，胳膊本来就在挡住周围挤向他们的人，这时候更加不客气，把挤到身边的黎禾用力往外一拨，冷斥，“不要挤了！”
黎禾恼怒，“我要去把向文哥拉上来！”
这里起了争执，现场更加热闹，岸上的人一边看鱼塘里陷在淤泥里举步维艰的刘向文，一边看沈知远赵卫东和黎禾三个，津津有味，原本想给刘向文搭把手的人也不着急了。
随便呗，反正这水又淹不死人，何况刘向文在村里人缘也不怎么样，名声也不怎么样，大家都知道他爱在背后捅刀子，暗暗都说他是小人。
“都让开！再挤到知远我把你也踹下去。”看到沈知远蹙起眉头，脸色也不好，赵卫东心里一股急躁，对黎禾毫不客气。
要不是黎禾拼命往里钻，搞得大家推来推去，怎么会挤得知远难受。
黎禾不愿意让，“凭什么！是你们应该让开，我老公落水了，你们挡在这里，是不是存心要冻死他！”
他眼珠赤红，愤愤道。
既然赵卫东和沈知远都这么不识好歹，他也不介意撕破脸，反正这两个人一点好处都不会给他，那他继续巴结有什么用，还不如骂个痛快，出一口恶气！
“你不要乱说，是我们先来的，你要我们让开，应该说一个‘请’字，还有‘谢谢’二字，而不是又想给我们扣帽子。”沈知远很不舒服的样子，拧着眉，但还是斯斯文文的说。
“不要跟他说话了，是被撞到了肚子吗？谁撞到的？我们回家，我带你去卫生所看看好不好？”赵卫东没心思和黎禾废话，心急如焚，脸也被吓得有点白。
沈知远靠在他身上，脸贴着他肩膀，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被吓到肚子抽了一下，缓缓就没事了，你让我靠一下。”
赵卫东没有不应的，立刻站得更稳让他靠，解开两颗外套扣子，让沈知远的手钻进来暖着，他的手掌则是暖着沈知远的腰。
看到两人居然在他面前这么恶心的黏糊上，黎禾面孔一瞬扭曲，刚要说话，赵卫东冷厉的眼神看过来，浓浓的警告和阴冷杀意。
黎禾感觉就像被一头残忍的野兽盯上一样，那张书里设定很正派的面孔如此阴郁，竟然有些肆恶，像毒蛇的蛇信子。
他狠狠打了个寒颤。
这时知青们也冲过来了，声援沈知远，站在沈知远身边就是不给黎禾让路。
鱼塘里的刘向文已经从另一边艰难爬上岸，浑身上下湿透了，冬天的厚衣服吸饱了水又沉又冷，还带着淤泥，站在寒风里缩着肩膀打颤。
一张脸青白得像水鬼，一看就是冻得不轻，一阵寒风刮来，他很大声的打喷嚏，牙齿咯咯打架。
黎禾心里咯噔一声。
刘向文落水泡得太久了！
心里回味过来什么，他恶狠狠的瞪一眼装柔弱靠着男人的沈知远，立刻跑到刘向文身边，慌张无比的拉着刘向文飞奔回家。
一颗心充斥满了惶恐和恨意——他不能让刘向文病倒，刘向文考不上大学他怎么办？
沈知远就是故意的！故意拖延时间让刘向文泡得更久，那个贱/人！说不定刘向文掉下水也是他暗地里推的！可惜他当时不在，没有证据！
尽管黎禾回到家后就立刻让刘向文脱了湿衣服钻进被窝，又给他烧了滚烫的热水洗澡，还熬了姜汤发汗，但刘向文还是发烧了。
这些沈知远还不知道，但猜也能猜个大概，看完了抓鱼，勾着嘴角任赵卫东牵着他回家，当晚吃了一顿美味的鱼汤。
第二天知青们来跟他一起做题，才幸灾乐祸的将刘向文的最新消息告诉沈知远。
刘向文去卫生所打点滴了，这要花一笔钱，黎家不富裕，不太愿意，还是黎禾闹了一顿才舍得让刘向文去看病，还是在黎禾保证刘向文一定会考上大学的前提下掏的钱。
“啧，离高考还有不到半个月，我看他怎么来得及。”
“考不上最好，他昨天就是想跟知远要高考资料的吧，他脸皮可真厚，都害了知远那么多次了怎么还有脸的……”
沈知远笑而不语。
高烧了好，不枉他特意好几天对刘向文避而不见，最后挑了个有水的地方露面，他知道离高考时间越来越近，刘向文坐不住肯定会来找他。
又写完两张习题去对答案，不出意外的依旧全都对了。
“知远你太厉害了！”天晴眼睛发亮，羡慕崇拜，“你是我们之中最厉害的，我觉得你肯定能考上。不，不止是考上，估计排名也很前面吧！”
“是啊太厉害了，知远你想好考去哪个大学了吗？”
沈知远含笑，“京大。”
众知青瞪大了眼睛，不过片刻后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沈知远那么厉害，当然要去最好的大学。
“不过首府离这里太远了，一个北一个南，有两千公里了吧？真是天南地北四处分散啊，以后我们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聚在一起……”
说起以后，大家都有些感慨怅惘和不舍，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无论是考上大学还是回去参加工作，都不太可能在一起了。
天晴抱住沈知远手臂，“不管，我要和知远一个城市，就算考不上京大，我也要努力考到首府那边去！”
大家知道她的成绩也很不错，闻言都给她鼓劲，其他人也一个个报出自己想去的学校。
正热闹的时候，一个人走进来。
“卫东同志！”
“卫东弟弟回来了！”
其他人都喊“卫东同志”，天晴跟沈知远是好朋友，向来都是调侃的喊“卫东弟弟”，比较亲。
沈知远也放下笔看向走进来的赵卫东，笑，“还以为你要晚一点才回来。”
“嗯，”赵卫东顶着大家调侃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眼神，脸红了红，却难掩见到沈知远的小雀跃，，“我做得比较快，提前做好了工，就回来了。”
今天他出去工作了，开拖拉机帮别人运盖房的材料，打算以后也天天出去工作，努力干活挣钱，他要陪知远去大城市里的，还要供知远上学，非常怕到时候钱不够花。
但他也想沈知远，上工的时候一直想着，所以做得很快。
看看天色不早了，赵卫东回来了大家也不好意思再待，虽然赵卫东克制着不会在大家面前对沈知远做什么，但光是那种爱慕的眼神就让大家面红耳赤了，于是一个个告别离开。
等大家走后，赵卫东解开外套，从里面的内袋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有四个肉包子，还有一份红烧肉，都还热着。
沈知远馋得吞口水，轻笑，“难怪刚才看你胸前鼓鼓囊囊的。”
他挤挤眼睛，有点小促狭，“还以为卫东弟弟那里长大了，我还想掐一把来着。”
他坏坏的样子格外迷人，那双狐狸眼荡着漫不经心却令人迷醉的笑意，像一圈圈涟漪。
赵卫东红着耳朵喉咙发紧，受到蛊惑一样，俯身把他圈在怀抱和桌子之间，吻上那双殷红柔软的唇。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开过荤后食髓知味，不一会儿沈知远就感觉小崽子翘了起来。
赵卫东难耐的抱着他喘气，“我们去里面好不好？”
“包子和肉要冷了。”
“没事的，我再给你热，晚上吃。”
不等沈知远说什么，他受不了的一把抱起沈知远，向房间走去，用脚随手关了门，把沈知远放在床上的同时扯下了窗帘……
接下来几天，沈知远复习的节奏越来越快，知青们也渐入佳境，很是紧张。
村里年味也越来越浓，还有八天就要过年了。
而今天，赵卫东没有去上工，而是去县城里接王秋凤一行人，她今天出院，回家慢慢调养，看能不能慢慢恢复行走和说话功能。
调养？
沈知远笔尖在手指上转了一圈，唇边浮起一抹冷笑。
而在公社里，赵大山就下了拖拉机，说去卫生所里抓点药。
梁大伟查完房回来，看到赵大山，脚步顿了顿。
“大伟，我想问你一件事。”赵大山开门见山。
梁大伟心脏一紧。
“我想问你，有个叫沈知远的知青，他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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