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要跟知远结契
“……这几天我在尝试说服我妈，但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知远，我们再等等好吗？等我做好我妈的思想工作，给她点时间接受了我们的关系，我们就结契。”
感觉到沈知远忽然安静下来，赵卫东有些不安的抱紧他，恳切解释，“我妈对我真的很好，几兄妹里她对我最好，我真的不忍心让她伤心，最近她精神很差，我怕再刺激她，她会出事。”
他妈对知远很排斥，只要有人一提到知远，她就会很激动，大发雷霆。就比如他那天送完知远去卫生所回家之后，她就表达出了对知远的强烈不满。他有为知远解释和说好话，但似乎效果适得其反。
赵卫东捧住沈知远的脸，讨好的低下头鼻子碰住他的鼻子，语气恳求，“我一定会尽快想个好办法让她接受我们的，好不好？我发誓不会太久的。”
沈知远跟他对视着，心底一阵阵发冷，无声冷笑。面上却温柔笑了一下，“好，我相信你，也相信主任明察秋毫，不会误会我太久。”
“知远，你真是太好了。”赵卫东胸腔里充满爱意，无限感激，还有喜悦，“我好高兴你有跟我结契的念头，我也好想立刻跟你结契！”
从没想过沈知远会主动提出跟他结契，他幸福得简直像在做梦一样。
赵卫东呼吸急促，手探进沈知远的裤子里钻到后面，火热的揉着，像揉面一样，滑腻的触感使得下/腹的火焰烧得更旺，他急切的拽下沈知远的裤腰就想要做些什么。
“我刚才又惹主任生气了，她哭了。”沈知远抵着他的胸膛说。
赵卫东一愣，停下动作看着他，旋即关心，“为什么？是不是我妈又为难你了？还是因为什么事？”
“我身体还是有些难受，头晕没有力气，所以想买鸡蛋吃。但是鸡舍的同志说得主任或者队长批准，我就去找主任请她批准。”
“但是……”沈知远咬紧下唇，眼底浮起难过，“主任说我的钱肯定是卖/身给男人们得来的，还逼问我卖给了村里的谁。”
赵卫东瞳孔一颤，猛地握紧了沈知远的手，紧紧去看沈知远的眼睛。
沈知远眼眶泛红偏过头去，不让他看到自己红眼睛的模样，可是哽咽的声音却透露出了他的难受，“她说我是婊/子，烂/货……有时候想想，她说得也没错，我跟你做这种事，虽然是出于喜欢，可是的确拿了你的钱，我就是卖/身的婊——”
“你不是！”赵卫东捂住他的嘴巴阻止他再说出自轻自贱的话，眼眶刹那湿红，尤其是看到沈知远悬在眼眶里的眼泪，赵卫东喉咙发堵，心痛得几乎窒息。
他红着眼眶，用力抱紧沈知远，“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她跟你说了这种话。”
沈知远把头埋进他的脖颈里，背脊微颤无声啜泣，灼热的眼泪顺着赵卫东的脖子下滑，好像流进了他的心底，烫得他的心又痛又涩。
赵卫东额头青筋刹那爆了起来，眼底满是克制隐忍的痛意。
他一手扣着沈知远的后脑，一手不停轻扶沈知远的后背，眼睛通红，侧头一下下吻在沈知远的发顶，额头，声音沙哑愧疚含痛，“因为她的话，所以你才忽然想跟我结契，对吗？”
“是，我想和你结契，我怕别人也同样这么看我，觉得我就是个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人，结契之后，我花你的钱，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再说我是卖/身的……不，我还是把钱还给你，你爸还大哥二哥他们也——”
一边说，沈知远一边推开赵卫东就要去翻找钱还给他。
赵卫东心如刀绞，眼睛红红的有眼泪，拉住了沈知远再次把他紧紧抱着。
“不用，我相信你，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不知道，所以他们的看法一点都不重要！钱是我主动自愿给你的，不是你向我要的，我高兴把钱给你花，我喜欢看你用我的钱买吃的穿的，我喜欢看你开心的样子，这些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不用把钱还给我，我给你的钱我绝不会要回来，以后我还要挣更多钱给你花，让你不后悔跟我在一起。”
赵卫东的眼泪也淌在了沈知远的颈窝，像条没有安全感的大犬，卑微的说出心里话，“你在城里肯定见识过很多有本事的人，我真的好怕一点都比不上他们，怕你嫌弃我，不要我，所以能给你钱花，我很高兴很高兴。”
“可是——”
“他们的看法一点都不重要。”赵卫东捧起沈知远的脸，满目认真虔诚，“我就觉得你是最好的人，这个想法永远都不会变。”
最好的人吗？
沈知远喉咙紧了紧，枕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好，只要你信我，什么委屈我都不放在心上。”
赵卫东心头滚烫，收紧。
是他没用，让知远受委屈。
他还记得知远以前多么骄傲，现在却为了自己委曲求全，被针对，被辱骂。
赵卫东再也克制不住，吻上沈知远湿润伤感的眼睛，声音沙哑，“我回去就跟我妈说我们的关系，好不好？”
.
上午请假的不止有沈知远，还有王秋凤，赵大山后面虽然又回来了，但是脸色始终阴沉着，社员们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猜测这两口子闹了什么矛盾。
很快中午放工，赵卫东也回家吃饭。
进门，就看到赵大山坐在屋檐下眉头紧皱的抽着水烟。
赵卫东径直走过去站在他面前，“爸，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赵大山看了他一眼，瞬间满脸风雨欲来。他站起来，冷冷的，“有话到这边说。”
他示意赵卫东跟他走到旁边说，可是赵卫东却一动不动，直接说，“爸，我要跟沈知远结契。”
“砰！”几种东西同时发出巨大声响。
一个是赵大山的烟斗瞬间砸中赵卫东的脑袋，一个是赵卫南手里的饭碗摔在地上，另一个则是端着炒好的菜从厨房走出来的刘葵，受惊失手把菜摔了，菜碟子在地上四分五裂。
这些动静顿时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包括躺在屋里床上的王秋凤。
王秋凤冲出来，先是看到刘葵摔在地上的菜，脸顿时阴沉拉得很长，狠狠刮了她一眼，“败家精！我家有几个家底够你败的！怀个孩子连个菜都端不稳了！”
刘葵摔了一盆菜，本来还有些不安过意不去，听到她的话，瞬间红了眼眶，甩手了进了自己屋里。
赵卫北一急，想追上去，王秋凤赤红眼喝骂，“不许去！让个女人骑在头顶上拉屎拉尿，你还是个男人吗！”
“妈……”
“你要去丢人，以后就别叫我妈！”
“好好好，我不去，您别激动，别气。”赵卫北看亲妈双目通红肿/胀、脸色憔悴头发凌乱的样子，心里不好受，怕她气出什么意外，只能少刺激她，先安抚她。
另一边，赵大山一脚踹在赵卫东大腿上，怒极爆喝，“滚出去！”
“爸！”
“卫东！”
赵宝娟、赵卫西赵卫南等人连忙上去拦，有战战兢兢挡在赵卫东面前护着赵卫东的，也有小心翼翼拉赵大山胳膊的。
“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别拦我！”赵大山一把甩开拉他胳膊的赵卫南，又一把推开试图挡住赵卫东的赵宝娟、赵卫西，望着赵卫东怒目圆睁，“说了多少次就是不改，每次都跟我们说谎骗我们是吧，你还要跟他搅在一起，我今天就打死你！”
“您打死我，我也要跟他在一起。”赵卫东抹了一把额头流下来的血，抿唇闷声道。
“你——”
“赵大山！”王秋凤冲了过来，狠狠推了赵大山一把，眼睛血红恨恨厉声，“打完老婆，你又要打孩子了？！在这逞什么英雄！是不是把我们全都打死了干净，好给他腾位置！”
赵大山丝毫不退让，“你让开，他做错了事就要打！”
王秋凤冷笑，“卫东能做错什么事？他再错能比得上你？你怎么不打你自己！”
赵大山眼睛猩红吭哧吭哧喘粗气，用力瞪着她，却紧紧的闭着嘴巴不说话。
王秋凤看向除了赵卫东以外的其他人，企图让他们开口，可是所有人却都沉默的低下头。
“宝娟，你说，”王秋凤直接拽住赵宝娟胳膊，“你说，他为什么打你三哥！我倒要看看为了什么事、什么人！让他逞这么大的威风！”
“是，是……”
“说！”
“是因为沈，沈知青。”赵宝娟哆嗦着说完，直接哭了出来，满心惶惶无助和绝望，迷茫，因为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家里或许再也不得安宁了。
“好你个赵大山！果然是为了他！”王秋凤声音瞬间拔尖，凄厉无比，哭着喊着扑向赵大山，疯狂拍打抓挠赵大山的头脸，“你真被他迷住了，你是要逼死我们娘几个！是不是！是不是！赵大山你不要脸！”
“妈，”赵卫东拉住王秋凤的胳膊，与此同时赵大山厉喝，“赵卫东你闭嘴！”
但是赵卫东却依旧继续说下去，“你不要骂爸了，是我要跟知远结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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