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夜雪言
第122章 夜雪言
“王都，曾经有个很美的名字，叫做凌雪城，只是，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不多了，也算是皇室的一个忌讳。”萧夜说着，又反问，“难道凤姨从来没和你说起过？”
“我娘？为什么她应该和我说这个？”夜倾宸同样觉得莫名其妙。
萧夜无奈的叹了口气，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尖，“你这个小笨蛋，居然还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可知道你们夜氏先祖的名讳？”
“不记得了……”夜倾宸有些不好意思的摊了摊手，说起来，她终究不是在夜家长大的，对家族的归属感并没有那么强烈，虽然她一直也是想要守护住这个家族，但更多的是因为母亲对自己的好，也是因为前世因为她的无知被人欺骗，导致定王府嫡系一脉彻底绝嗣，而不是对这个家族有多深的感情，所以有些事情，她少了一些了解的欲望。
萧夜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却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其实夜家真的是一个特别值得敬佩的家族，一直都是三大武勋世家之首，这其中并不仅仅只是因为我们先祖对夜氏先祖的爱护，具体原因，你慢慢的了解就好。
你们夜氏先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夜雪言。她曾经是天机门最出色的弟子之一。”
“天机门？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夜倾宸很好奇，她前世对江湖上的事了解的也不少，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天机门。
“天机门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它的存在甚至不是我们可以理解的，大约三百年前，天下大乱，天机门门主座下最出色的七位女弟子纷纷下山，择明主效忠，此后一身气运、荣辱，皆系于此人之身。”
随着萧夜的娓娓道来，夜倾宸似乎能透过时光的轨迹，看到几百年前，那个群雄逐鹿，遍地狼烟的世界，天下大乱，名不聊生，但是却有无数出色的少年少女在乱世里谱写出属于自己的传奇。
“夜雪言，便是这七人之一，也不知该说她运气好还是不好，因为自小在山里长大，所以养成了天真不谙世事的性子，刚刚下山，便中了软骨散，武功尽失，被人卖到了青楼。”
“啊！”夜倾宸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她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娘没跟她说这些，以娘那样傲娇的性子，想必是觉得，丢人吧……
“不过幸运的是，因为她长得极美，所以青楼鸨母并没有急着让她接客，而是想要拍出一个好价钱，就在那一日，她遇到了改变她一生的男人，元凌天。接下来的事情就很俗套了，元凌天将她救出了青楼，解了她身上的软骨散，她爱上了元凌天。”
萧夜并没有注意到，夜倾宸此时此刻震惊到失语的表情，她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历史，还真是惊人的相似。
夜雪言和元凌天的相遇，与当初的她与元紫陌，何其相似？
“后来，夜雪言用她的一身所学，一心一意的辅佐元凌天，使得元凌天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头领，一步步的蚕食了无数的义军，最后成了乱世里，最令人称道的枭雄之一。”
“那，是元凌天最后辜负了我的先祖，他爱上了别人吗？”虽然当初娘亲提过这件事情，但只是一语带过，像是并不愿多说，所以她也不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是，其实，元凌天真的很爱她，这座城，也是大元的都城，便是以夜雪言和元凌天的名字来命名的。他最初的时候，一定是想告诉所有人，他对这个女子的爱。”
夜倾宸却有些不屑，“不过是一个城市的名字而已，这算什么，若是能把自己打下来的江山，都送给这个女人，那才是真爱呢。”
“真是异想天开，那不是成了昏君了？”萧夜有些哭笑不得，卿卿的想法还真是大胆，这世间女子，若是能得帝王将自己的名字冠于自己的国都，想必大部分人都会开心的死过去吧？唯独她，想法还真是新奇。
“我说的有错吗？你想想，就算他把城市的名字都换成我先祖的名字，那又如何？这天下，还是他的，即使是我先祖帮他打下来的，若他有一日变了心，爱上了别人，一个城市的名字，换掉便可以了，我先祖的幸福，始终都要捏在一个男人的手里，不是吗？”
萧夜一愣，直觉不是这样的，可是又觉得好像有道理，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夜氏先祖放着皇后的位子不要，一定要自己养家将，还要一个世袭的王位，而且规定，女子才有优先的继承权。
也许，只有女子才最明白女子的不易，她只是不想，自己的后代，将命运掌控在男子的手中。
“卿卿，你说得对，若是有朝一日，我能打下这天下，我就把这天下直接送给你！”
“好！”虽然知道这是他哄自己的，可是夜倾宸还是觉得心里软软的，她却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一语成谶！
“对了，你还没有说，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使得他们决裂？”
“其实元凌天并不重女色，他自始自终爱的，都是你的先祖夜雪言，从来没有对别的女子动过心，若真的严格说起来，其实变心的人，是夜雪言。”“怎么可能？”夜倾宸绝对不相信，夜氏那位惊才绝艳的先祖，是一个始乱终弃的女子。
“虽然是你的先祖先变了心，但是这件事却不好说谁对谁错。
在元凌天的势力不断扩张之后，他的野心也越来越膨胀，人也变得越来越冷血，曾经亲手斩杀了几位在他微贱之时更随他出生入死的将领，更无数次的为了达成目的，牺牲无辜之人的性命，这使得夜雪言及其不满，她没有办法容忍自己爱的男人，是一个这样无情无义的人。那个时候，他们感情的隐患，已经埋下了。
但是真正造成两人决裂的，却是大元建国前的最后一战。末帝残暴不仁，以全城百姓的性命为要挟，将大元的兵马挡在城外，夜雪言坚持要智取，起码要将大部分百姓转移，才可以攻城，可是元凌天急于求成，直接命人向城中射了无数支带火的羽箭，将整座城付之一炬。
这件事彻底的激怒了夜雪言，她撕毁了元凌天为她准备的凤袍，并扬言，永远都不想再原谅他。”
夜倾宸突然沉默了。
她没有办法去评论这件事的对错，因为她和先祖根本就不是一样的人，或者说，她和夜家每一代的家主都不是一样的人。
夜家的每一任家主，心中都有着家国天下，有着可以随时舍身报国的觉悟，可是她却是个自私的人。
在前世她最凄凉困苦的时候，这天下这么大，除了萧夜，没有人愿意拉她一把，而唯一真心对她好的萧夜死在她面前的时候，同样的，没有人可以帮帮她，救一救她最爱的男人。
那么，她又为什么为了不相干的人去牺牲自己呢？她想她做不到。
所以，如果她是夜雪言，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夜雪言是天机门精心培养出来的弟子，她的骨子里刻着家国天下，刻着大义，对于她这样的女子来说，她没有办法违背自己的信仰，任由自己单纯的被那个男人宠爱着，所以，她选择了离开。
“阿夜……”夜倾宸突然有些迟疑。
萧夜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抚上了她的唇，将她欲要出口的话全部按了回去，手指渐渐的划过她细腻的肌肤，少年坚定的摇了摇头，“不会。”
“什么？”
“我说，我们不会有那样一天，因为，我们是同样的人。萧家和夜家是不同的，萧家的人心中也有家国天下，也会保护这一片土地的百姓，但是萧家的人，永远不会像夜家无数的女子那般，前赴后继的为了守护这个皇朝而付出生命。萧家的人，最重要的是，是先保护好自己，再来爱别人。”
“那你答应我，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再来爱我，好不好？”“你在我心里，从来都不是别人，是我要携手一生的女子，是我的挚爱，这是不同的。而且，”他顿了顿，望向远方，目光有些悠远，“若是真的有一天，我做的事情让你不赞成了，那就不要做了，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事情能比你还要重要。”每次面对这个少女，他都有一种很荒谬的，失而复得的珍惜，哪怕是海枯石烂，天荒地老，他都不会再放开她的手，所以，有什么不能妥协的呢？
在这一刻，夜倾宸突然想明白了许多，也许先祖的离开，并不仅仅是因为那个男人违背了她坚持的信仰，而是因为，在那个人的眼里，这天下，远远比她要重要的多。元凌天想要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因为她而有所改变，这才是最令他绝望的吧。
夜倾宸转过身，笑容格外的明媚，“阿夜，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这个世上最好的男子。她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纯净中透着丝丝的妩媚，身后的大雪像是将整个天地连成了一片，她一袭的白衣随风而动，像是要融入这漫天的雪花里，美的像是一副流动的水墨画，萧夜一时间竟有些呆住了。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诸侯点起狼烟，只为博美人一笑，他觉得，还好自己不是皇帝，不然恐怕也要做个昏君了，起码他现在就非常愿意点着了自家的王府，博眼前佳人一笑。
萧夜直接擒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将人托到自己的面前，一手将她紧紧的扣在自己的怀里，一手用力的扣住她的脑后，俯身一口咬住那柔软馨香的唇瓣，只觉得这美妙的触感甜美的几乎要让自己窒息，舌尖儿微微用力，用力的吮吸着她每一寸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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