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理想的生活
再次见到李秀云的时候,赵哲内心里是激动的,也是迷茫的,他并没有想好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做,不知道自己该对这两个女人中的哪一个负责,他突然就理解了张远怀的“为难”与纠结。
赵哲回到C市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查李秀云的具体去向,得知了李秀云的具体位置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 L市。
是李父给他开的门,看到来者是赵哲后,他先是惊讶,后又给了他很大的脸色。赵哲自知理亏,也没多做反驳,只硬着头皮赖在那里等待李秀云回来。后来赵哲有了女儿后,每当想到当时的情景,他都觉得李父算是克制的也是有修养的,如果有人这么对待赵霏霏,他杀了那人的心都有……
李秀云是赵哲进屋约莫二十分钟后到家的,在开门的刹那,他的心是紧张的,既期待又彷徨,他搞不懂自己绕这么大圈到底是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秀云和孩子,更不知道,如果秀云要求他对她负责,他该怎么应对……
门开了,秀云穿着普通的孕妇裙,四肢纤细,除了肚子隆起,她比之前更消瘦了。
赵哲皱着眉仔细打量着这个不声不响怀着他孩子的女人,唯一可以安慰的是,她的气色看起来还好,皮肤白里透红,唇红齿白,倒显得她年轻了好几岁。
她还把头发剪短了,长度刚好搭在肩上,之前的卷发全部不见,现在的每一根头发都柔顺地下垂着,像是她柔顺的性格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心软和沉静……
在看到赵哲的一瞬间,李秀云也惊了一下,虽笑容僵在脸上,但她眼里有光,那道光里有欣喜和期待……将赵哲的沉着冷静一下子全部击碎。
虽然她一直说着决绝的话,一直表现的很坚强,赵哲还是看到了她内心深处的脆弱,这种脆弱像是一根沾了辣椒水的皮鞭正在抽打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心痛到极点。
好在李秀云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排斥他,他知道,只要他想回到她身边,她会给他机会,他试探性地抱了她,她的回应更加验证了他的猜想……
赵哲将李秀云搂在怀里,她的孕肚顶到他的小腹,使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了,想起肚子里的小家伙带着他的基因,他对这个孩子隐隐地有了期待;想起李秀云的隐忍,他感到痛心,这个女人喜欢忍耐,她对自己比较狠心……不管怎样,他伤了她……赵哲心里五味杂陈,不得不承认,他对她是有感情的,他不知道那种感情是不是爱,但此时他真的舍不得离开她,他想护她和孩子周全……
赵哲的电话响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李颖芝”三个字将他拉回到了现实,他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李秀云的泪眼,此时他的“为难”指数达到了巅峰。
他沉默了数秒,最终下定了决心——他决定跟李颖芝分手。
在知道了实情之后,独立自信的李颖芝第一次在他面前落寞无助起来,几度声音哽咽。
赵哲觉得此时的自己糟透了,他同时伤害了两个女人……两个人在电话里沉默着,赵哲看到了不远处的李秀云正在路边呕吐,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一起滴落到花坛的草丛上,让他难受的心情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他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安慰谁。
终于李秀云大声呕吐的声音让他慌乱起来,顾不上挂电话就跑到李秀云身边,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小心翼翼地安抚着她……直到她结束了呕吐,赵哲揪着的心才安定下来,再看电话,李颖芝已经默不作声地挂断了。
赵哲无暇多想此时电话那头的李颖芝情绪是怎样的低落,他只想安抚好眼前的李秀云,希望她能不那么难受。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赵哲想明白了,意志也更坚定了,他要留下来好好照顾李秀云,让她顺利地生下孩子……他要对她负责任,因为她更需要他。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余生他都没法过得安稳,他会时不时地想起李秀云和孩子,他会觉得自己混蛋……至于李颖芝,他相信他们分开只会让她一时难受而已,她不会像李秀云那么想不开。
……
李秀云是赵哲见过的最好忽悠的女人,总是听信他的花言巧语,她单纯的程度让他吃惊。但也因为如此,赵哲才会觉得安心,他愿意守护着她的这份单纯,愿意跟她成为夫妻,愿意跟她生儿育女,愿意跟她好好组建一个家庭。
事实证明,赵哲这样选择是对的,他婚后的日子过得很好,甚至是超出了预期。有了李秀云和赵霏霏,他那又高又大的房子变得有了温度,他开始期待下班后回到家的时刻:厨房里,李秀云围着围裙在灶台前一手颠着菜锅一手拿着锅铲,锅铲与菜锅发出脆生生的声音,油烟机轰隆隆地响着……赵霏霏总是在他开门的刹那跑到他面前寻求抱抱,赵哲抱一会儿孩子便松开她,自顾自来到厨房搂住自己贤惠的妻子,恶作剧般地亲吻她,或者摸摸她身上的敏感部位……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踏实感。
一个男人所期望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呢?他思考着,觉得在外事业有成、在内家庭和睦便是最好的状态。他又思考着,娶老婆该娶什么样的呢?他觉得,应该要找可以认同自己的,她可以有小性子,也可以惹麻烦,但大是大非上不能与自己背道而驰,尤其是,大后方一定要稳定,不能红杏出墙……很庆幸,李秀云在这方面都做的特别好,她理解他、包容他,除了孩子们,她的心里只有他……
这就是他理想的生活啊,所以赵苓所说的门第以及文化的差异,在他与李秀云相处的时候并没有很大的影响,他能包容她见识上的浅薄,两个人过日子又不是艺术探讨大会,哪需要那么多的精神交流啊!
何况李秀云也没有那么粗鄙,她温婉可人,也聪明大方,只要不涉及到感情问题,她其实并不是一个糊涂人,有很多人生道理她理解得比赵哲还深刻……
所以赵哲在很长时间内都觉得他跟李秀云两个人是合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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