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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米花公园。

  安西千、万良、江户川红莉栖和出羽伊澄挤在一张长椅上,木着脸看小宫菅夫耀武扬威。

  “下载软件不代表我加入你们了,”小宫菅夫站在他们面前,居高临下,“作为你们当中唯一有工作的人,唯一在日本有房子住的人,唯一有驾照的人,唯一……”

  就着小宫的背景音,江户川红莉栖摸了摸自己肚子:“我好饿。”

  “你这个年纪,”安西千动用自己为数不多的智慧,“是吃草的吧?”

  万良:“你说的是人还是兔子?”

  “奶牛吃的草,挤出来的是奶,”安西千逻辑清晰,“简而言之,红莉栖不就等于吃草的吗?”

  万良扶额:“别简略啊,你一简略,我都不敢想象我们待会儿吃的是什么……”

  “随便找个馆子下呗,”出羽伊澄斜斜靠在长椅扶手上,“吃点食物链顶端该吃的……”

  “咳咳,”小宫菅夫试图吸引其他人注意力,“你们有没有在听啊,给我开的工资不能低于这个数——”

  安西千视线越过阻碍不了他的两个人头顶,谴责地看向出羽:“红莉栖还是小孩子,很容易死翘翘的,怎么可以乱吃东西!”

  很容易死翘翘的江户川红莉栖:“……”

  小宫菅夫:“我说——”

  “吃个东西都不能随心所欲,做人的快乐直接减半,”出羽伊澄摆了摆手,“死就死了吧。”

  并不是很想死的江户川红莉栖:“!!!”

  安西千:“我就知道你根本没把红莉栖的性命放在心上!”

  出羽伊澄:“别本末倒置,没法满足个人追求,还在喘气的身体不过是具空壳。”

  万良:“你俩是不是都太极端了?”

  江户川红莉栖:“不要啊,我就不能两个都要吗?!”

  象牙塔里蓬勃生长的歪脖子树跟在战场摸爬滚打的风滚草相性极低,一言不合,中间隔着两个大活人都能吵起来。

  小宫菅夫:“……”

  小宫菅夫:“那折中一下,去热带游乐园。”

  万良:“你这是折得哪门子的中——”

  安西千&出羽伊澄:“行!”

  江户川红莉栖:“???”

  喵的,这群人有个鬼的理念不合,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被兴趣牵着鼻子走的货色,只要遇到感兴趣的事,就什么矛盾都就没了,反之不感兴趣的事,再大声他们都听不见。——by  意识到自己的工资需求并不在这群人兴趣范围内的小宫菅夫

  *

  热带游乐园,日语音译为“多罗碧加游乐园”,属于只有日本人知道的热带(Tropical)游乐园。

  四个黑衣带一个黑点站在门口,看着稀疏的人群,没有随便上前买票。

  “今天不是周六咩,”安西千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期,“怎么人这么少?”

  小宫菅夫头顶冒出一个问号:“来游乐园的不是拖家带口就是学生组队,周六他们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人少不是很正常的吗?”

  万良若有所思:“说起来,日本是单休。”

  “这么卷?”常年逃课请假人士心有戚戚。

  出羽伊澄指了指入口处检票的一小撮人:“那他们是什么人?”

  “还用问,当然是无业游民啦,”小宫菅夫耸肩,直白道,“不是成天游手好闲的啃老族就是翘课来玩的学渣,真是辛苦他们到处舔鞋子换钱给游乐园贡献票价,哈哈哈~”

  江户川红莉栖看看四周不善的眼神,默默跟小宫菅夫拉开距离。

  有些人还活着,其实离死也不远了。

  “大哥,你得意什么啊,”检票队伍里跑出一个不好好穿制服的少年,忿忿地瞪着小宫菅夫,“我确实是翘课来的,但你不也是无业!”

  少年穿着蓝色制服,脑后扎一个低马尾,辫子比安西千的更长更炸,但身高比安西千矮一些,约莫170的样子,但跟180对峙起来也毫不畏惧。

  “小哥,看你还是学生,我就免费教你一回,”小宫菅夫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跟你这样靠翘课才能在周六出来玩、用的钱大概率还是帮妈妈做家务换来的零花钱的学生不同,大哥哥我可是自食其力的社会人,标准的上班族。”

  好欠打一张脸。——by  其他人

  低马尾少年拿着名片看了一会儿,斜眼睨他:“切,说得很了不起的样子,结果你不也只是个混子,五十步笑什么百步。”

  小宫菅夫:“小鬼,饭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讲。”

  “那我就问问你,”少年晃了晃手上的名片,“名片上面说你是个保险推销员,你给多少人递过名片?”

  小宫菅夫实话实话:“七八十个吧,人数一时半会儿点不清,但我业务能力很强,不会比我说的数字低。”

  “你就吹吧,”低马尾少年翻了个白眼,一副槽多无口的样子,“这张名片压根不是正经的名片,连邮件格式都印错了,你要真是个标准的上班族,先不说现在应该在公司而不是游乐园,但凡你的名片多发出去几张,真有人联系过你,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改过来了。”

  小宫菅夫:“……?!”

  安西千凑到少年身边看了看名片:“真的耶,雅○邮箱中间的‘.co’跑到‘.jp’后面了!”

  “合着你之前在我们面前炫耀半天,自己连开门红都不一定有?”万良语气戏谑。

  “既然之前听到了就别装没听见啊……不对!”小宫菅夫摇头如拨浪鼓,“我这次真的没骗你们,我真的给了很多人名片!真的!”

  出羽伊澄:“骗没骗不好说,你演技是真提高了不少。”

  小宫菅夫震声:“相信我啊,比起这个第一次见的非主流高中生,难道不是跟你们相处时间更长、知己知彼的我更值得你们信任吗!”

  非主流高中生:“哈?”

  其他人:“……”

  江户川红莉栖没忍住扯了扯小宫菅夫的衣角:“算了吧小宫,你都跟大家知己知彼了,就该知道这话我们真的没法接……”

  其他人默默点头,不吱声就是他们为数不多的情谊体现。

  小宫菅夫:“……”

  [小宫菅夫:错付了啊!那么多次团跑下来,哪次不是我殚精竭虑,结果你们却恩将仇报,还回来——把我的真心还回来!]

  [安西千:也不能这么说,大事上我们哪次没信你?]

  [万良:小事上哪次信你不是掉坑?]

  [出羽伊澄:前科太多,要相信你真的很有难度,而且对面有理有据,很难不信。]

  [小宫菅夫:……]

  [江户川红莉栖:事已至此,只有心理学能还你清白了。]

  [kp:OK。]

  [kp:安西千心理学10  1D100=??]

  [kp:万良心理学10  1D100=??]

  [kp:出羽伊澄心理学50  1D100=??]

  安西千有心给同伴洗白,但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低马尾少年的制服上,他下周要转学进去的高中是帝丹高中,帝丹高中的制服跟少年身上的蛮像,都是蓝色系的成套小西装。

  难不成出来玩遇到翘课同学了?

  万良对人性没有经历丰富的出羽伊澄那么了解,但无论是不是自愿,两人确实对小宫菅夫了解甚多,知道小宫菅夫的一些习性,其中就有遇到谎言当场被戳穿绝对不会死撑到底,“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句话从本质上就跟小宫菅夫背道而驰。

  现在看小宫菅夫天崩地裂恨不得横尸当场的样子,名片的事八成是真的。

  [小宫菅夫:非要用这种形容吗?!]

  [kp:这不显得你真诚嘛。]

  “可恶,那群伪君子,”小宫菅夫满是怨念地蹲在角落画圈,“我递过去那么多名片,嘴巴上说好好好,到头来一个认真看的都没有,全是敷衍我的,可恶,可恶,可恶……”

  安西千嘲笑他:“你还说上当受骗是当事人活该,这下你也是活该了,现在想算账都不一定找得到人。”

  “?”小宫菅夫抬起头,纳闷道,“谁说我上当了,名片他们没看,但联络方式还好好躺在我手机里,隔三差五都会联络几次,还能蹭个饭什么的。”

  江户川红莉栖不解:“那你刚才在地上画什么圈,名片的作用不是好好发挥了吗?”

  “年纪轻轻听力就这么差了,”小宫菅夫扯了扯红莉栖耳朵,碎碎念个没完,“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要是那些家伙当时认真看了名片,就会知道上面的问题,要是他们中有一个告诉我,就不会害我现在丢脸……”

  江户川红莉栖凡事总往好处想,觉得这大概是那些人在善待小宫菅夫,担心说出来会让小宫丢脸,才没提出来名片上的错漏。

  虽然事实证明,善待小宫菅夫往往是没用的。

  低马尾高中生看到小宫自闭就明白自己搞错了什么,坦率道歉:“抱歉,是我结论下得太武断了。”

  “没事,反正是小宫先挑的事,他活该,”安西千很上道地摆手,“看你的制服,是帝丹高中的?”

  低马尾少年摇头,爽快道:“不,我是私立不动高中的,金田一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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