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卖羊
远远走过来一个人，停在王家院子门口，高声的问。
瞬间整个村子的注意力都落在这个男人身上，眼神警惕。
之前才出过有人潜入村子摸张屠户大腿的事，村民如今草木皆兵。
“是，小哥您是？”
王大山终于有一家之主的自觉，上前两步问道。
“我是城里王氏酒楼的，之前在顾猎户这定了鸡蛋，如今过来瞧瞧有没有什么山珍，价格不是问题。”
张东笑呵呵走进院子，听是城里大酒楼来了，王大山也没了阻拦的意思，转头看着顾南枝。
“张小哥，我正巧猎了一头黑蹄羊，您过来看看。”
张东目不斜视走进院子，和叶瑾擦身而过，仿佛两人相互不认识。
他蹲在王家墙角，那里正拴着一头黑蹄羊。
“嚯，还是活的黑蹄羊，真不容易。”
王大山凑过来，“没错，这羊味道鲜美，就是跑的快，多少人只听过名字，没见过长什么样，真是和张小哥有缘。”
“成，这羊我囫囵个收走……”
他余光不经意扫到旁边山雀上，眼睛一亮。
“这鸟我也带走，一并给你二十两银子，若是还有什么山鸡蛋鸭蛋也一并送到王氏酒楼，我同守门的人打好招呼，介时猎户您报上我姓名便能入城。”
围在王家院子外面的人听见价格倒吸了一口冷气。
“多少？二十两！”
他们农户辛辛苦苦一整年，没攒下什么钱不说，年头不好的时候还要倒欠朝廷不少银子。
顾南枝只是去山里一趟，便得了这么多银子。
顾南枝给张东使了个眼神，张东听见外面议论，也明白怎么回事。
怕你穷，恨你富。
想要在村子安稳活下去，还是要低调一些。
他只从袖口摸出二两银子放在桌子上，转头依旧笑呵呵。
“婶子，我一路舟车劳顿，可否进屋喝点水？”
“当然当然。”
张兰窝里横，还从未见过大酒楼的老板，有些卑躬屈膝将人迎接了进去。
没人瞧见，张东才将剩下十八两给顾南枝补齐。
院子外的人见了才舒了一口气。
“什么二十两，分明就是二两。”
“这顾南枝运气真好，进了一次林子就白得二两银子，赶明我也去碰碰运气。”
张屠户瞧瞧院子里的黑蹄羊什么都没说。
顾南枝收了银子，对张东道谢。
“多谢张掌柜的。”
“叶娘子您客气，您才是帮了我大忙才是，贵人来我们酒楼，一点拿得出手的食材都没有，我才是丢人。”
他礼数周全，还对顾南枝拱手。
“安县那边还等着呢，就不打扰叶娘子了。”
顾南枝收了银子，“我送送您。”
一直没说话的叶瑾开口，“你刚从山里回来，还是休息一会儿，我去送张掌柜的。”
“叶先生同夫人感情真好，令人羡慕。”
张东揶揄的目光看向叶瑾，嘴角勾起，明显带着调侃的意味。
抬眸同叶瑾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对视上，他遍体生寒，凉气从脚底冒气。
不敢拿两人说笑，他干咳一声，转移视线。
“好好好，阿瑾你快送送张掌柜，莫要怠慢人家，那些血污之物你拿着，别脏了掌柜的手。”
叶氏叮嘱了几句。
“知道了。”
叶瑾应了一声，背起背筐向外走去。
眼前的可是他们帮派的老大，张东心里一紧，还要装作淡定地跟在后面。
等离村子稍微远一点，张东才立刻接过叶瑾身上的背筐，低声。
“老大，安县来了两个京都的贵人，一个是侍郎府的大小姐，一个是侯府的世子，小的观察了几天，两人来了只四处逛逛，去了楚山几次，咱们可要对那两人示好？”
叶瑾思虑片刻，他不想和京都的人扯上关系，只要两人不是为了他家过来，那便和他没有关系。
“不必，一切照常，不引人瞩目才好。”
“是。”
张东拿出账目，“老大这是王氏酒楼的账目，已经开始盈利，小的准备盘几个铺子，还请老大定夺。”
一只手压在他肩膀上，叶瑾力气不小，张东只觉得肩膀上好像压了一座大山。
上次有这种压迫感还是遇见顾南枝的时候。
难道是叶瑾不满意？
他心中惶恐，刚想张口，叶瑾便朗声。
“用人不疑，你是整个帮派中我最看好的，你有鸿鹄之志，必然不会屈于小小的安县，以后生意上的事全凭你做主，不必禀报。”
被人压迫习惯了，猛地遇见叶瑾这么信任他的人，张东激动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老大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老大失望，黑虎帮一定会成为整个大元最大的帮派！”
“好。”
叶瑾松了手，看着张东上了马车，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勾起的嘴角才落下。
黑虎帮怎么样和他没关系，他设计当上帮主也是不想让黑虎帮的人找顾南枝的麻烦。
黑蹄羊和山雀快马加鞭地送到安县，仔细养了几天，等陆泽和顾南棠到了，才即刻宰杀，做成菜肴端上了桌。
夹了一筷子羊肉，顾南棠的眼睛顿时亮了。
“真好吃。”
陆泽难得没嫌弃顾南棠，他也细细品味着，京都也难见这么新鲜味美的羊肉。
他叫住一旁候着的张东，“掌柜的，这是什么肉？”
张东恭敬，“回大人的话，此乃黑蹄羊，是我们这的特产，极难捕捉，听闻大人来，小的废了极大精力，从西山村一猎户手中买到，快马加……”
“西山村？”
张东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顾南棠打断，她微微蹙眉。
“棠儿，怎么了？”陆泽问。
顾南棠回过神，用帕子点了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忽然想到抱错我的父母和姐姐都在西山村，一时之间失了态，还请泽哥哥谅解。”
帕子下的一双眼根本没有任何水意，她开口。
“最近无事，棠儿想向泽哥哥告假，去西山村看看养父母和姐姐。”
怎么才能让她显得高贵温柔？那就是让处在绝望中的顾南枝衬托。
她越失态，越歇斯底里，越拉着陆泽想跟着回京都，越会显得顾南枝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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