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回：你怎么就这般不听话

那场征战后，小牧不再粘着我，这让我稍稍有些不适应。

就像此刻，我们坐在高高的树枝，背靠着树干休息，他却拉着落尘在一边的空地上修习剑术，我看着他小小的身体在原地舞动，手里的树枝虽无剑气，却亦能让一片华草晃动一下。

“默辰对于你来说是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声音细腻，本是让人舒心的嗓音，此刻却满是严肃。

我扭过头看着他，不禁挑起眉头，看着他的眼睛，慢慢低下头去。“默辰他……”

他看我没有说话，手握成拳打在树干上，眼中满是愤怒，我能感觉到他看着我的眸子在冒火，“无论如何别伤了他”。说完，又深深看了我一眼，从树上跳下，拉着小牧，指导他的一招一式。

落尘很不喜欢魔界的人，见墨亦冰走过去，就化身为剑回到了我的身边。

“怎么回来了？”我抚摸着落尘剑的剑身，感觉到了他赌气的情绪。

落尘满是不满地嘟囔着，能想象到他臭臭的脸拉得很长，“哼，我再也不教他了！求我也不觉了！哼，说好我来教他的，怎么还让那个魔界的人教他！”

我轻轻一笑，看着冒着寒气的他，眯起眼睛，“落尘是吃醋了？”

“什么嘛，我怎么会吃醋！”落尘突然像是炸了毛的小兽，声音一下子大了几倍，倒是震得我耳朵有些痛。

他等了一会，看我不再说话，也静了下来，轻声问道，“主子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默辰他对于我是什么样的存在呢。”我喃喃开口，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眼神中满是迷茫，我自然是明白，默辰他对我，应该是喜欢吧。

“主子很喜欢那个默辰吗？他可是魔君呢！仙尊说，千年前的仙魔之战就是他挑的头。”落尘剑一阵白光之后，一个小小的身体落在我身边上的树枝上，落尘他仰着头，眉毛微微蹙起，一双银色的眼眸满是疑惑。

我看了他一眼，轻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那银色的发丝，“你不懂。这世界不是只有黑白两种颜色，不是黑的就是白的。”

“啊？”落尘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也不再打扰我，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不再说话，只是倚着我的肩膀，望着一边练剑的小牧，定定得发呆。

那么，默辰他，对于我来说，到底是什么呢？

不说前世，今生，他是我的哥哥，待我最好，全心全意爱着我的哥哥，父母对于我们两个人并没有那种亲密的关爱。小的时候，我被抢了玩具，自己躲在被窝里哭，默辰他直接将那人揍了一顿，而且是极为有技巧地显不出任何伤痕。那时候，默辰就是我的骑士。后来，慢慢长大了，因为性格原因，不再愿意走出家门，常常是自己一个人待在花房里，养花种草。我们时常斗嘴，可那却成了我们兄妹之间的调味剂，他……对我来说就是整个世界。也许说是整个世界有些过了，我的世界里简单得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是他，每日陪伴，让我依恋。一个是……是小时候的游弋，只因为他的一句话，他就像是一颗种子一般在我的心中扎了根，发了芽。默辰于我就是空气，是我生命之不可缺。

可是，对默辰，我……说不上来是兄妹之情还是情人之爱。若是问我为何会为他踏上魔界，也许是因为，我担心他，不想他受苦。我……我爱他吗？是因为爱吗？

“主子！”一声惊叫，让我从幻想中回过神来，落尘也已化身为剑挡住了那突然而来的袭击。

催动口诀翻身从树上跃下。眼前的人比上一次的要多上几分，而且他们比上一次的人要强，看来上一次，他们不过是来探探我们的底。

“韵律，保护小牧！”我看了眼站在一边的小牧呆愣着不知所措的模样，拧起眉头，招呼着与魔兵战在一起的韵律。

哪曾想，小牧听到我的这句话，直接拎着手里的木枝，，灌入真气，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个魔兵挥去，他因为个子小难以刺到他们的要害，但那手中的木枝却是直接刺进了魔兵的小腿，一瞬间，就有散发着臭气的黑血淌出，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在地面上烧起一片黑。那黑血沿着小牧手里的木枝发出嘶嘶的声响，而小牧已经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那黑血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着就要烧到他的手上。

“小牧，”我惊叫一声。小牧的身体一颤，缓慢地朝着我的方向看过来。

我拧起眉头，顾不上背后的攻击，将手里的落尘剑朝着那魔兵丢过去，那把剑一瞬间刺进了魔兵的胸口，也是在那一刻，他化成了一阵黑烟，消失了。

我看着完好无恙的小牧露出一抹笑意，却在下一刻背上传来一阵撕裂骨肉的剧痛，手腕上的佛珠突然发出金光。耳边是众人的惊呼，小牧，韵律，阿藜，墨亦冰。

我这是快死了么？我看到了自己的过往，像是纪录片一样一幕幕在我眼前展现，我真的是好累，那就好好睡一觉，睡一觉就什么都过去了，睡吧。

“夕默，夕默，你说过要来找我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快醒醒，我接你回去了！快醒醒！”我似乎听到了默辰的声音，那样近，还是那般熟悉的温柔，可是我真的好困，好累，让我睡一觉，睡醒了就跟你回去。

“夕默，醒一醒，哥哥在这里，哥哥陪着你呢！”心口突然酸酸的，眼中忍不住落下眼泪。我伸手想要抓住他的手，喃喃开口，轻声唤着，“哥哥，我好想你，你来接我回家好不好”。

“主子醒了！”慢慢睁开眼睛，因为太过刺眼的阳光让我忍不住拧起眉头。

“落尘快把窗帘拉下来”韵律扭过头朝着一边的孩子轻声吩咐。又回头小心得将我扶起来，“主子，您感觉怎么样？”

我靠在她的肩膀点了点头，看着周围陌生的房间，石质的桌椅，就连我身下的床也是玉石而制。墙上镶着夜明珠，素色的鲜花摆在桌上。

看出我的疑惑，韵律朝我笑了笑，“这里是魔界边缘，鬼君和渊默藜去打探消息了”。

“小牧呢？”我环顾了一下周围，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平时也就他最喜欢往我身上腻歪，这个时候他能去哪里呢？

韵律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落尘，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紧紧抓了韵律的衣裳，“他，怎么了？”

“啊，主子您不用担心，他没事。”韵律急忙安抚下我，看着我的眼睛，我看到了她眼中的真意。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没脸见你，自己躲在房间里呢！”落尘看了我一眼，短短的胳膊抱胸而站，眼中却满是不屑的神色。

“落尘，他还小，别对他这般苛责”。我看了眼落尘。

“哼！”落尘看着我，张口满是担心，“你这般不爱护自己的身体，可知道我们多么担心！实在是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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