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这么骂我老公真的好吗?
我紧了紧手里的麦克风,连缓冲都不必,歌声就从我的嘴里唱出。
“塞外约,枕畔诗,心中也留多少醉。”
我不知对陆怀年来说,是不是倾出挚诚不会悔,我只知道,于我而言,是真的献尽爱竟是哀,风中化成唏嘘句。
陆怀年双目注视着大屏幕,我也亦然。他和我,甚至没有对视过一眼,可和声部分,竟比从前更有默契。
他不会多想,我却成了曲中人。
笑莫笑,悲莫悲(凝悲忍叹),此刻我乘风远去(无可奈)。
往日意,今日痴(从今痴泪),他朝两忘烟水里。
这首歌。之所以成经典,是因曲出自顾嘉辉而词出自黄霑,两人被称辉黄,绝对是大师级的配置。
听说那时候有人问黄霑,说他写过那么多的词作,哪首最能代表侠骨柔情,他说《沧海一声笑》是侠骨,《似是故人来》则哀而不怨,是柔情的诠释。
这事传到顾嘉辉耳里后,他笑说一首《两忘烟水里》就既能侠骨,也可柔情,哪还用两首。黄霑听到他的回答,对他更为敬重。
黄霑为天龙八部写的这首曲,最初是“两茫烟水里”,天茫茫,地茫茫,人也茫茫,实在和剧呼应,可后来改成了“忘”则更有韵味,既写出了剧中人心怀大义,又哀其情感不幸,刻画了与所爱永相隔的悲情。
我从思绪中抽出身来,耳边是陆怀年细腻的声音,若不是此时在此地,我会错以为,他又离我很近了。
“往日意,今日痴(从今痴泪),他朝两忘烟水里。”
一曲终,陆怀年放下麦克风,浅声道:“文总的粤语说得很好。”
“不让你笑话就好。”我也淡淡回应。
陈严见刚才刁难陆怀年不成,又想一招,直接就拉陆怀年坐下来,叫几个富少陪他玩儿几局。
我的心又悬起来,但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如果是玩儿这些,陆怀年应该没问题的。
但我还是想周以宣快点出现,把他带走。多留一分,他就危险多一分。
我伸手去拿啤酒,沈轶南的大掌却覆在我之上。
“怎么?”
沈轶南眸中有什么划过,快得让我看不清,然后他定定看着我,“你真会给我惊喜。”
我耸耸肩,缩回了手没再拿啤酒,边不甚在意道:“我不光会说粤语,还学了好几种方言,你要听吗?”
意思是,我会说什么一点都不奇怪,反正都是为了生意而学。
沈轶南倒了杯伏特加,递给我。
我没接,说太烈了,我喝不了。
他却要笑不笑地看我,“怕什么,不会让你比陆怀年更惨。”
我点点头,到底接了过来,小口小口地酌。眼神也不敢往陆怀年那边递,怕被沈轶南发现点什么。
像沈轶南这么精的人,我也不知道刚才唱歌的时候,我有没有表现出什么不一样的神情来。
陈严突然过来,在沈轶南身旁坐下,语气有点不爽:“姓陆的有两把刷子,那几个搞不定他。”
“是吗?”沈轶南轻摇着杯子里的冰块,半眯着眸子往陆怀年那边看一眼,又跟陈严说:“你可以陪他玩两把。”
陈严边喝酒边看向我,突然就说:“沈,你要去陪他玩吗?正好让你女人看看你怎么厉害。”
我差点没忍住翻白眼。拜托啊陈公子,我叫你陈公子你还真当自个儿是古时的公子哥儿呢?够无聊够纨绔的。沈轶南厉不厉害跟我有毛关系?难不成我多看几眼他抖威风就陷进去了?
“陈严,你好无聊。”我还是吐槽了,拿手机看了看,就跟沈轶南说:“我想走了,等会儿还有个视频电话要打。”
陈严朝我挤眉弄眼,“嫂子这么快就走了?刚才听你唱歌就知道,你也是个玩精啊。我敢说,刚才这里的坐台,没一个有你厉害。”
我一手抄起茶几的果汁朝他泼去,“你要是嘴痒,随便去吃屎还是打啵,都没人管你,少来我面前找存在感。”
“妈的!”陈严擞了擞衬衫,那大片的浅红让他狼狈不已,他边拿纸巾边跟沈轶南说我的不是,“沈,你今儿不治她,往后头上就是草原。要说她和姓陆的没一腿,你信我不信。”
我的心里直打鼓,面上却仍冷着。我想我刚才是不是真的露出马脚,让这些人都看着了,起了疑心。
但不管陈严怎么说,我只要一口咬死就没事。我坚信,有关于我和陆怀年的一切,他们谁也查不出来。
“陈严,我警告你,上次江星号的事我不计较,不代表我好说话。知道什么才叫有一腿吗?”我向他凑过去,用手攥着他下巴,似就要亲到他唇上。
陈严被吓到,瞳孔张开,忘了反应,等我离他只一点点距离时,他才“shit”的一声将我用力推开。
“懂了吗?这才叫有一腿。难道你还是纯洁的C男?摸摸手就能怀孕的那种?”我笑着怼陈严,看他想掐死我又不敢动手的表情,就觉得这人也不过是只纸老虎,吓他一吓就学乖了。
真正震慑不住又难以摸清的,是沈轶南。就像这会儿,他玩味地看着我撕陈严,却并未阻止,可眼神却冷冰冰没有一丝温度。
陈严急着跟他解释:“沈,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你千万别误会。”
沈轶南长臂一伸将我捞过去,眼神幽深地盯着我,“所以,你是嘴痒了,才找的陈严?”
不得了,听这让人发毛的声音,肯定是沈轶南发怒的前兆,我立马改了调调,些许献媚地说:“不会找他这种破货,我有老公不是吗?”
陈严一听又发作:“你才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机会再说,因为,沈轶南低低地“嗯”了一声,而后用手托着我的脸,把他的唇印上来。
我以为他只是蜻蜓点水一下,毕竟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想当什么艳闻的男主角出现在别人嘴里。
可我万没想到,他重重地碾过我的唇后,还有往里探的趋势,而且相当强势不容我拒绝。
我拼命要将他托着我的脸的手拨开,他却丝毫不动。
“唔……”
他终于松开我,可我的唇又热又胀,我忙灌了一口冰冻的啤酒降温。
陈严“啧啧”两声,对沈轶南说:“从没见过你这么骚,今晚被骂也值了。”
我瞪陈严,重新拿好包闷闷地跟身旁的沈流氓说:“我走了。”
正要起来,包间的门被人踹开,周以宣带着人着急冲进来,“怀年?怀年你在哪儿?”
场面突然变得混乱,周以宣带来的那几个人,开始砸场子,其中两个去护着陆怀年。
陈严低声咒骂,“没想到今晚全他妈是婆娘的主场。”
这是把我也骂进去了。我“呵”了一声,站起来朝周以宣那边走去。这个蠢女人,差不多得了,最重要是把人带走。可看看她都做些什么事,要真的把场子砸了,后头不说她,陆怀年的处境得更难过。
“周小姐,你来带陆总走就带,何必搞这么难看?陆总就是来个局而已。”
其实我这话算是提醒得很明显了,她要是会做人,就意思意思骂个两句把陆怀年带走就好,也免了一场纷争,毕竟这个局里,没有一个人是吃素的,我这也是为她和陆怀年想。
可周以宣显然太把自个儿和陆怀年当回事儿,叫嚣得那个厉害:“你是谁?沈轶南的老婆?麻烦你告诉你家那个神经病老公,我家陆总要是少一根头发,我绝对拿他涮锅。”
涮锅?多的是人想拿沈轶南来涮,可谁成功了吗?
得,周以宣这个蠢货,刚才能走不走,现在想走也晚了。好在陆怀年已经被她的人带出了包间。
那我就不用管眼前这位陆太太的死活了,她总得为自己的脑残吃点教训。
我也不恼,而是抱胸好整以暇地回她:“我明白周小姐的担心,可你这么骂我老公真的好吗?谁老公还没个能为他叫板的人了?这样,你自己给我赔三杯酒,我就让你出去。”
说着我顺手要抓过旁边一瓶whiskey,结果陈严特狗腿地上来,好像把我当什么堂会夫人一样敬畏着,“这种粗活哪敢让嫂子来,小的来。”
我好想问他,你是太监吗。
陈严拿来一个大号杯子,倒了满满一杯,对周以宣比了个请的动作。
周以宣特别傲慢地将那杯酒抡到地上。
这是落我的脸呢。
我朝她淡淡一笑,“佩服你的勇气。”
“少跟我废话,你以为你是沈轶南的人我就会怕了?”周以宣打翻那杯酒还不够,竟然让她的人冲向沈轶南。
原本我是不担心的,因为沈轶南敢对陆怀年设局,就代表他有万全的把握。
可我没想到,周以宣竟然这么大胆,冲过去的人里,有一个手垂着,攥着的居然是把小匕首。
卧槽,这不是闹着玩的!
我从那人侧后方狠撞过去,将那人手里的匕首撞掉在地,我大喊:“沈轶南,小心。”
那人恼羞成怒狠狠将我推倒在地,我腰后面顶到桌角,上次撞了没好全,这次又是那地方,疼得我一点力气都没了。
见那人抬起小凳要砸过来,我闭上了眼。
嘭嘭!我睁开眼见沈轶南连踹那人两脚,而后蹲我面前,皱着眉头问:“能走吗?”
“你丫眼瞎呢?”要是能走我至于瘫这儿?
他抿了抿唇,似拿我没办法,他没好气道:“抱不了你,只能用驮的。”
话音落,他快速托我上半身,跟扔麻袋一样把我扔他肩上,驮着我大步往外走。
可怜我还穿着标准的套装包裙,动也不敢动怕走光,“沈轶南,你个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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