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牵紧大人的手
她伸手捂脸，竟有几分不好意思。
跟顾随待久了，思想变得跟他一样龌龊了。
以前的她，明明是个努力学习，思想健康的孩子。
怎么会变成这样？
见她还愣着，准备起身的顾随又将脸伸了回来。
在她身上嗅了嗅，笑眯眯道:“要是苏苏不想上学，就请假吧，老子给你亲个够。”
苏执忍不住了。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样。
好好的小奶狗，纯洁得不像话。
怎么就成了见她就亲，碰她就摸的大灰狼。
难道是狼尾巴藏得太深，她先前没有发现？
她紧张极了。
怕他再亲她。
只得红着小脸摇头，声音清甜:“不请假，去上学。”
顾随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在她脸上摸了一把，随后起身，提起她的包，牵上她的手，理了理她的秀发，往门外走去。
“……”
这是她见过的，唯一一个揩油揩得这么光明正大的人。
过程中丝毫不慌乱，脸色都不曾变过，眼都不眨一下。
两人走在街上，一左一右，苏执的手在顾随手心。
是那种包裹式的牵手。
她微微调了调方向，将原有的牵法，换成了十指相扣。
她挺喜欢这样的。
就像是连着对方的心。
怎么也挣不开。
她偷偷笑了笑，昂着脖子探头去看顾随的反应。
却猛然被顾随护住脑袋，往怀里狠狠地一带。
她的脑袋撞上了他的胸口。
却一点都不疼，因为顾随用手护住了她。
她有些疑惑。
好半天才抬头看他。
一辆车从两人身旁开过了，苏执只顾看顾随，没注意，差点撞上。
她后怕的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
顾随瞥了她一眼，嘴角是笑。
冷不丁儿的冒出一句话：“你是想碰瓷吗？”
苏执昂头瞪了他一眼。
要说的话堵在心口，却被顾随一把拉到自己身后，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牵着手。
像大人带着小孩。
走着走着，却听见前面冒出来一句话：“小朋友，过马路要站在大人身后。”
还要牵紧大人的手。
苏执一怔。
在他身后抬头。
阳光照在少年光溜溜的寸头上，有些刺眼，一些较长的发耸立在头顶，像刺猬。
不知道为什么，苏执想摸一下。
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到学校后，早自习已过去一小半。
因为两人早上磨蹭半天，所以迟到了。
高三还迟到，有点尴尬。
是语文早自习。
语文老师看着两个年级第一一起迟到，心中五味杂陈。
是放进来呢，还是不放进来呢？
人家年级第一，是班级的领袖。
学习的带头人。
可这迟到，可不是好事。
直接放进来，会引来同学们的愤愤不平。
不放进来，自己良心过不去。
虽说这顾随的名声以往在学校是出了名的臭，可人家家里有钱，又是捐楼，又是捐钱的，加之还是年级第一，甚至是在高二下半年得了一次奖学金。
那次奖学金，全校人都是知道的。
2000元的奖学金。
人家顾二少高兴了半个月，为了庆祝自己学业的成功，愣是请了整个高二19班，吃了一个星期的哈根达斯，花了近万。
这种因小失大的道理，他不是没讲过的。
不长记性。
再说说这位苏执同学。
虽然是从外地一所不出名的高中转来，可人家的成绩，也是好的出奇好吗？
特别是英语——满分。
这么优秀的两个孩子，他怎么舍得让他们站在外面。
虽然外面有风，比教室凉快。
可碍于面子，他还是佯装严肃:“去外面站着。”
语文老师的话，没有一点威慑力。
虽然苏执皱了皱眉，眼底的不愿一闪而过。
她从来都没有迟到罚站过。
唯一一次迟到，是高一那年被小混混拦住，跑了十圈，顾随背她跑了三圈。
可一想到他们今天的迟到，是因为接吻。
她眼底的不愿消散了。
自作自受。
谁让自己一看到顾随，就跟喝了假酒一样，迷了方向。
如此一想，她又将错怪到了顾随身上。
侧目瞪了他一眼。
便贴墙站好。
顾随忍不住偷瞄了她一眼。
姑娘额角的碎发顺着风被吹得有些乱。
杏眼里是认真，嘴角微微上扬，站得直挺挺的。
他往后靠了靠，腿微微往前，慢慢挪了挪步子，待离她近些后，赶忙弯腰，与她并肩，笑眯眯的看着她。
她的余光将身旁人的小动作尽数收入眼底。
嘴角扬起的弧度越发明显了。
她轻轻垂眼，小声问:“你干嘛？”
顾随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就想静静地看着她。
真是个好看的姑娘。
就连罚站，也能让他看半天。
没有一丝狼狈，没有一丝颓废。
还是那个她。
他有些想笑，轻轻弯了弯唇。
声音像二月的春风，朝她扑面袭来。
他说:“不干嘛，就觉得这样看着你，有点开心。”
苏执脸微微泛红，只看了他一眼，便有些不敢抬头。
原来脾气暴躁的人，说起情话也这么甜。
她容易脸红。
因为没有经验。
小时候收到的情书里，不乏这种甜得齁人的句子。
那时的她，竟觉得说那些话有点奇怪，甚至是别扭。
可现在，有个少年当着她的面，无比认真的把情话讲成她听，话语里是温柔，是深情。
她竟有些满足，甚至是喜欢。
她想听这些话。
哪怕是假的。
大概就是这样吧。
情话不在于多，而在于说的那个人。
就如让苏执心动的人，只能是顾随。
顾随依旧在她身旁笑。
偷偷拉了拉她背在身后的手，见她没有拒绝，大胆的牵起她的手。
勾唇笑道:“牵了手，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苏执抬头看他，眼底是笑。
她没有回答，只是将那双冰凉的手，牵得更紧了。
一直到快要下课，语文老师才出来叫他们回去。
两人的手早已松开。
只是顾随面上带笑，嘴角上扬。
苏执面上泛红，嘴角含笑。
“……”
什么情况？
罚个站也能高兴成这样？
莫非这才是高材生的基本操作？
他心疼的看了眼顾随和苏执。
好孩子，罚站都罚伤感过头了，居然开始笑了。
谁知顾随抬头看了他一眼，里面有他看不懂的兴奋。
他想了想，下次迟到还是不要罚站了。
学生都站傻了。
其实不然。
顾随同学，甚至希望在以后的人生中，能有很多次这种罚站机会。
这里，对他而言简直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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