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渣男
苏执心情好，顾随心情更好。
去了各个地方，樱桃林，街道的光景。
想起了那次快速掠过眼中的遍天繁星，苏执想再次见到。
可这时万里无云，白光遮天。
哪来的什么星星。
她叹了口气。
两人走于街道之上，苏执低头一看，顾随鞋带散了。
她刚想蹲下替他系。
小小的身子刚弯下，便被有力的大掌捞起，太过懵逼，她没来得及反应。
想象中的系鞋带，变为了入顾随的怀，脸红还是有的。
她推了推顾随，伸手指他的鞋子:“鞋带散了。”
顾随瞥了眼，把她拎去了一条长椅上。
勾唇在笑时，将她抱上自己大腿坐好，而后翘起二郎腿。
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腰身:“这样系。”
苏执莫名想笑。
乖巧的替他系好，轻轻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将下巴搁至她的肩膀处，声音莫名有几分温柔:“以后系鞋带这种事，不准随便给我做。”
“为什么？”
“我找你做老婆的，又不是让你系鞋带。”
这种事，太小儿科。
更何况是大街上，等等别人说他是渣男咋办？
完全不行。
苏执的脸微微泛红。
别扭的动了动身子，忍不住娇嗔:“你怎么还像以前一样，这么会说。”
顾随莫名觉得好奇。
“以前的我是怎么说的？”
那么多，她怎么记得清。
赶忙摇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
顾随把她放在长椅上，自己站起，捏了捏她的脸。
忍不住笑:“老子好不容易说几句情话，你还不得给我记得明明白白点？”
“忘了，找打是不是？”
苏执小脸微昂，有几分动人。
罕见的日光初现，落于两人面上，微光散尽，温暖极了。
“你不会的。”
“为啥？”
“舍不得。”
顾随被气笑了。
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孩子模样，真他妈撩人。
牵起她的手向前方走去，面上带笑，还有光，暖洋洋的。
他勾勾唇，侧目看身侧温温柔柔的姑娘，想笑，该笑。
声音悠扬悦耳:“是啊，舍不得打你。”
苏执啊苏执，怎么就这么喜欢你。
见你一次，喜欢一次。
喜欢一次，忘不了一次。
该怎么办，不想死，不想消失。
如果最后，留于你身侧的人格，是我，你会像今日这般，待我好，爱我，给我温柔吗？
借着别人的脸，爱着别人的女朋友。
顾随莫名觉得自己可耻。
可明明，他们是同样的人，共用同一具躯体。
凭什么，消失的，一定得是他？
不太公平。
确实。
从阴暗处滋生的人格，理该被遗弃。
死就死吧，莫要忘了我就成。
至少我也留于你身侧过，几天，几年，决定不了去留。
罢了。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道理。
顾随不熟T市。
苏执找了处小公园，借了辆自行车。
要顾随教她骑。
顾随不肯，抱拳站好，满眼嫌弃:“学什么学，老子载你不行吗？”
想坐多久都成。
这话，堵在了心口。
说不出的，他连自己能活多久，都不知，不该妄想许下太多承诺。
苏执想学，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太过动人。
顾随很吃这一套。
想骂人。
真的。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给她把卫衣上的毛茸茸帽子戴好。
这脸太妖孽，看不得。
小姑娘不学好，就知道迷惑人。
不是不想教。
他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摔得太惨。
七岁那年，有过很多想法。送苏执回家，是他始终不曾放弃的事。
学会骑单车，就一个人载着公主，想去哪儿都可以。
没有身后那群眼巴巴纠缠的讨厌鬼。
他拎着周婕新买的自行车，一个人，学了快半个月。
那时个子矮，体力差。
与同龄人比，他实在太过弱小。
学不会，骑不熟，讨人厌。
定了决心，他点了头，苏执屁颠颠的朝单车边跑。
帽子还戴于头顶。
可爱死老子了。
学什么单车，跟老子回家，想咋样咋样。
没开口，说不出。
苏执聪明，学习能力强，可只对于学习而言。
比如现在，她始终不记得先蹬哪条腿，右腿动，左腿停。
样子太傻，顾随想笑。
他紧随其后，护着她前行。
摔了，就不好看了。
单车不留情，不会因为你长得漂亮，就饶你一命。
他在琢磨。
如何让苏执摔一跤，并且不会太痛，不会太狼狈，不留疤啥的。
反正就是，摔一跤后，回头是岸。
归家才是王道，学这个干嘛。
苏执太过执着，应了她的名字。
无论是对待顾随，还是这辆单车。她死命蹬，就是不肯跟他回家。
罢了罢了。
专心教吧，养不熟的白兔。
他叹了口气，环于她身侧，腿长没办法，一步一步，她蹬他推，配合倒是默契。
见车子在动，苏执过分得意。
歇息时，开始跟他挑战了。
她坐于空地上，微微喘气，却不狼狈，带着几分凌乱美。
伸手指了指一百米外的小树苗，在笑:“我骑到小树那边，你就答应我件事。”
顾随看了她一眼:“说事。”
骑什么骑？
有事说事不成？非得玩命。
就你这技术，还一百米，能骑十米算我输。
狗吃屎摔过吗？
姿势丢人，长得好看一样丑。
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不长记性。
“戒烟。”
他点头:“成。”
小事，犯不着玩命。
苏执愣了一下，伸手推他:“你看不起我。”
他摇头否认，抬袖替她擦汗，脏兮兮的小脸，小猫咪一只:“不敢。”
苏执不爽了。
他越说得风轻云淡，她心里越慌。
大约是不在意，才会答应得这样干脆。
她眯着眼，带着几分威胁:“我认真的，没开玩笑。”
想伸手捏他耳朵，这家伙不长记性，不听话，啥都不懂。
谁知刚伸手，便被略带冰凉的大掌握得紧紧的，不给她动，挣扎也没用。
顾随拥她入怀，在笑，头顶是温热的光，暖洋洋的，还分外耀眼。
声音不大，柔得不行:“我也是认真的，没开玩笑。”
“你不喜欢的事，打死我都不做。”
苏执愣了。
这年的少年手冰凉，话语间却带着温柔。
他不记得过往，不记得她。
却在拼命适应，期盼给她温柔，让她看到爱。
她轻笑。去看少年时，棕色卷发在冷风中飞往，白日光撒至发顶，泛着光晕。
一如从前，张扬且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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