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一次
开学了,大的小的孩子们又一次回到了学校,这是属于他们的地方,一个个如同小精灵一样活泼可爱,三五成群在院子里追逐打闹着,没有丝毫假期带来的陌生感。
每当看到有老师经过,孩子们都会非常有礼貌地站住,向老师表达敬意:“老师好!”“老师好!”老师们也会点一下头象征性地表达谢意。
乔晓静还是首次遇到这么多学生向自己问好,她要去教室拿东西,一路上遇到至少有二十个学生喊“老师好”的,她有点儿不大习惯,走路速度越来越快,最终跑了起来,面红耳赤冲向了教室,学生们先是有点儿不解缘由,紧接着一阵哈哈大笑。
洪厚的钟声又一次敲响了,学生们吵吵着冲进了各自的教室,喧闹的校园又一次安静了下来。老师们纷纷走出了自己的宿舍,手中都拿着书本、粉笔和教鞭,步履矫健而急切,朝前方坚定地走着,乔晓静也不例外。
她来到一年级教室,让学生们打开课本,开始了新学期第一节课的授课。
要讲的课程乔晓静用了大约两刻钟时间就已经讲完了,她鼓励大家踊跃举手将没有弄明白的问题提出来,以便在剩余的时间解答,可是学生们大眼瞪小眼,没有一个举手提问的,乔晓静便转身在黑板上写了三道数学题:1+()=5,6-()=2,4-()=0。然后说谁会做这三道题请举手,坐在教室里的十来个学生中,仅三人举手,乔晓静见状便让举手的三名学生都到讲台上来,每人一道,看谁做得又快又好。
三名学生冲上讲台,磨磨蹭蹭将三道题做完了,各自回到了座位上。乔晓静在一旁看了看答案,得意地点了点头,准备给学生们讲这三道题的解法,突然,呕吐感来袭。她用一个手捂住了嘴,另一只手点了点课本示意自习,跑出了教室。
乔晓静冲进了女厕所,可是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是感觉肠胃一个劲往上顶往上泛。当她感觉有所缓解,她用水洗了洗脸,漱了一下口,扶着墙站了一会,又朝教室走去。脸色苍白。
乔晓静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乱极了。突然,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春花,她知道只有母亲才会让自己好起来。遗憾的是,晓静哪里会想到自己的母亲已经苍老不堪,窘迫不堪了呢?
按年龄算,晓静的母亲春花也就是中年人,但因为体质虚弱,疾病不断又久病未治,腿脚已经不大利索,要走路就只能依仗手中的那根弯弯曲曲的棍子。
再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负气离开家门,自己又没有能力保护,失望自是不言而喻,心病折磨岂能不老?虽然有个男人,可是自己的男人早已心有旁骛,对自己冷热几乎不闻不问,在她看着捯饬自己既没有必要也没有意义。
在这种混日子的状态下,母亲春花不知生死地过着。头发脏乱,衣衫褴褛。
她不再坐在门槛上发呆或远望,而坐在了院外路边上的那块石头上,期盼能看到女儿或得到女儿的消息。
当有孩子从眼前来去,母亲春花都会一瘸一拐上前,说一些孩子们根本无从知晓,甚至听不大懂的问题。
就在晓静上课呕吐的那天早上,她看见有两个女孩子抱着东西准备上学去,她不假思索瘸着腿冲了上去,急切地问道:“你们看见我女儿了吗?她应该比你们大一些的,现在她上学了吗?她应该也要上学了,快告诉我她到底在哪儿?”
这两个孩子满脸恐惧,哆嗦着,一个劲地摇头,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母亲春花却一把抓住了其中的一个孩子,使劲将其拉到怀里,另一个女孩子见势不对,连爬带滚跑开了。
女孩子早已被母亲春花的样子吓哭了,春花却跟没有发现一样,依旧重复着自己的话,这孩子没有办法只能大声地哭,哭声撕心裂肺。
村里人听到孩子悲惨的哭声,纷纷跑了过来,七嘴八舌劝说,春花就是不松手,可能担心这孩子也逃脱,她抓得越加紧了,干瘪的手上青筋都暴了起来。
在劝说无用的情况下,村妇和春花撕扯了起来,一番鏖战,还是没有将女孩救出来,就在村妇深感无望的时候,一旁看热闹的四五个彪形大汉冲进了人群,将春花推倒在了地上,如同杀猪一样将她死死按住,其他村民见状,又上前使劲拉扯那个女孩子,
这女孩子可能是痛,也可能是被这场面吓着了,只是闭着眼嗷嗷大哭。
双方又一次陷入到对拉状态,持续了半个时辰之久,只听“吱啦”一声,双方都倒在了地上,众人发现这一次女孩子与春花分开了。
春花的手还在紧紧地拳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手上和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女孩的衣服被春花拽破了,鲜血顺着胳膊流到了脚面上,她感觉脚底下有点儿湿,这才发现自己衣服袖子少了一块布,胳膊也少了一块肉。
春花因思女心切,但凡遇到和自己女儿年龄相仿的女子都会情绪失控,踉踉跄跄走上前去,如同诵读天书一般唠唠叨叨一会儿,见无人理会便也就不会过分纠缠而失落离开,其中有一次,一个女孩端着一木桶衣服朝河边走着,春花见之,瞬时从石头上下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双眼冒着金光。
女孩先是吓得有点儿发呆,但紧接着便说:“婶子,啥事?”
春花顿时一脸茫然,奇怪地问到:“你刚才叫我什么,婶子?是不是叫错了?”
女孩细声细语地说到:“婶子,我不是晓静。”
春花点了点头,见小女孩要走,便又问到:“你见过晓静对吧?她现在怎么样?”
小女孩又细声细语地说:“婶子,我从来不出门的,怎么会见到晓静呢?”
春花点点头,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是啊,是啊!怎么会见到晓静呢?”
但这一次春花却如同脑子坏了一样,竟然会死缠过路的女孩,竟然还会与村妇、村夫发生鏖战,拽破了女孩的衣服,撕掉了女孩胳膊上的一块肉。
这一惨祸之后,村里大人小孩都不再称呼她“春花”或是“婶子”,而是“疯子”。
从此之后,春花也不再向别人寻问自己女儿的下落,只是发呆和远望和叹息。
每天晚上,严校长都会在临睡前巡视一圈校园,确定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他才会去睡觉,他知道唯有此才能睡一个踏实觉,奇怪的是,学校里的老师和一些住校的学生却从来不知道这档子事情。
这天晚上,严校长照旧背着手在校园里面转悠,他没有点灯,走路也几乎没有动静,用他的话说这才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当他马上要走过王老师办公室时,他听到王老师办公室里有人说话,还时不时提到乔晓静的名字,他后退了几步,停了下来。
“乔老师已经不再是学生时代的乔晓静了,你看人家就一个假期出落得有模有样,比很多大人都有风韵,水灵得摇摇欲滴,清纯得璞玉无饰,是吧?”杨老师抑扬顿挫赞叹着。
“让我想起了一句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王老师话音刚落,屋子里笑声一片。
“可惜啊!这只能是一种美好的幻想罢了,乔晓静何时出水,出水是不是真像你说的美若芙蓉一般,你我不一定有这眼福吧!”杨老师一副色样,略带遗憾之状。
“人生一大憾事,那就是风韵如餐却只能目睹,而不能近玩,更不能亲尝。”
“行了,你比我有福气多了,白天给你擦窗户,你不都目睹了吗?千万别明天得了红眼病,眼睛一睁吓死学生一片。”杨老师的话让站在外面的严校长情不自禁往窗跟挪了挪步。
“瞎说,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我只是抬头看了看太阳,其它什么也没有注意到。”
“你不也是,还有脸在这儿奚落我,如果你没有看人家,这类引人遐想的话语来?”王老师不齿地指了指杨老师。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欣赏美景人之所愿,这有什么好避讳的,再说了,男人看女人就像女人看花一样,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吗?君子可以爱美,小人也可以爱美,都是心理和生理之需要,这与道德没有什么关系。”杨老师一番大道理,王老师点头认可。
“然也,然也!”王老师说。与此同时,站在外面的严校长自言自语:“屁话,全是妈的屁话,强词夺理。”屋里屋外暂时陷入了安静,王杨二位老师严肃了下来。
“言归正传。你说这乔晓静还是**吗?”王老师有点儿像课堂上给学生们提问。
“这不好说,从表面上看,乔晓静来自乡下,没见过世面,又深受传统思想观念的影响和束缚,会把贞操看得很重,但也正因为这些原因,傻不拉几的她才容易上当受骗,半道成了别人的猎物。”杨老师很有经验的样子。
“你不会碰到过什么吧?”王老师盯着杨老师看,眼神很吓人。
“没,没,如果让乔晓静选择的话,人家选你也不会选我啊,现实条件不明摆着吗?”
“行了,不聊了,睡觉,睡觉吧!”王老师多少有点儿情绪波动。
严校长和杨老师分别先后离去。这严校长边走边嘟噜着,到了自己宿舍门口,停了一下,转头径直朝乔晓静宿舍走去,到了乔晓静宿舍门口又停了下来,沉思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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