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以绝后患


谢绾忍了忍,没有骂回去。

在李渊似笑非笑的眼神种,缓缓接过他递来的腰带。

捧着腰带,走到他身后。

李渊警告的声音在帐中幽幽响起。

“别做那些无谓的小动作,你以为帐外那五万大军都是摆设不成?”

“听香衾说,你有些武艺在身,女儿家那点打打杀杀的本事,就别拿出来丢人了。”

“你费尽心机,也许可以从本皇子手下走出这帐篷,可你试试,自己能否走出外面的军营?”

谢绾沉默地,用腰带轻柔地束住他的双眸,声音没有了刚才的冷厉。

“三皇子说笑了。”

“我那几分本事,不过都是不入流的小儿把戏罢了。”

她话未说完,便被李渊粗粝的手掌按住右手,摩挲着往她袖中探去。

“不都说江南女子的皮肤,细嫩如玉吗?”

“你的手臂摸起来,还不如香衾的。”

谢绾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强忍住那浑身上下的不适感,身体朝李渊身上压下去。

好似药效发作一般,喘着气,语气也软了下来,“在太子府中,日夜都是苛待和折磨,哪有您这般温柔……”

李渊大笑一声,将她揽在自己的怀中。

“你且放心,若你伺候得舒服,本皇子后院空置,倒也可以留一个位置给你。”

“不过一切……要等见过太子再说。”

谢绾的位分,要看他那太子兄长的态度。

太子的反应越大,他的位分才好封的越高,不是吗?

在他这里,本事和地位都是挂钩的。

他愿意给香衾脸面,让她以女子之身追随自己,一方面是她在床上确实温柔小意,一方面,则是此女经史皆通,又熟络京中的各处势力,可为半个贤内助。

……

谢绾的手,搭在李渊的肩膀之上,只需半寸,便能够上他的脖颈。

手中虽无簪子,但袖中的那一根竹筷,已经藏了数日。

她在寻找机会。

思考着哪种姿势扎下去,既能杜绝李渊呼救的叫声,又能轻而易举地将他扳倒。

不如,等到床上时——

哧啦——

她的衣襟被粗鲁地扯开。

谢绾眼底闪过冰冷的暗芒。

荤素不忌,姓李的实在恶心!

正要动作时,衣角忽然被人扯了一下。

谢绾眸光微转,落在那拽着自己衣角的女奴身上。

女奴的舌头被割了,这几日呜呜呀呀的也并未开口说过话,二人更没有什么眼神交流。

可此刻,谢绾却看到了她眼睛里的哀求与迫切。

女奴将一块棉帕塞进了她的手里。

棉帕有些湿,似浸了什么东西。

紧接着,女奴用动作示意谢绾,将那棉帕覆在李渊的鼻腔之中。

谢绾皱了皱眉,并未照做。

女奴有些着急,指了指她手中的棉帕,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接着,往后一仰,佯装要昏迷。

谢绾这才明白她的意思。

原来,这帕子上沾有迷药。

李渊的手,慢慢往下滑动,如毒蛇一般,缠在她的身上,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谢绾来不及犹豫,抽着那帕子,按了上去。

一边按,一边问道,“三皇子,你闻一闻,妾袖子上是什么味道……”

三皇子就着那香帕,深吸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抹痴迷。

“好香,就好似……”

话还没说完,人便软了下去。

谢绾心头一惊,想不到这帕子上的迷香如此强效!

扶着李渊将他平放在地上,还未有多余动作,另一个女奴看到这惊变,眼底闪过惊恐,啊啊地便要叫起来。

谢绾眼疾手快,猛地上前两步,扣住她的后脑勺,在她挣扎的动作间,将那绣帕也蒙在她的唇鼻之上。

不过瞬息,女奴双眼一翻,也倒地不起。

谢绾这才松了口气。

将自己的衣衫整理好后,面色复杂地看向一旁的哑女。

哑女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一个字。

“逃。”

谢绾苦涩一笑。

想逃?哪有那么容易。

哑女又写道。

子时三刻。

接着,便去剥另外一个女奴的衣衫。

谢绾明白了她的意思,剥掉那女奴的衣衫换在自己身上,又将长发挽起,学着女奴,用棉布裹住大半张脸。

为了以防万一,她掰开李渊的嘴,将那帕子塞了进去,又用他的腰带,将他的手脚都绑在椅子上。

至于另一个昏死过去的哑奴,谢绾翻过她的身体,在她颈椎的几个大穴上补了几下,确保她不会半途醒来。

做完这些,刚才喝的那碗迷药的药效,已涌了上来。

谢绾只觉浑身燥热难耐。

她用袖中隐藏的削尖竹筷,狠狠扎入自己的掌心。

骨肉撕裂的痛,让她暂得了几分清明。

旋即,看向另一侧的哑奴,眸光之中尽是询问之色。

为什么帮她?

子时之后真的有生路吗?

她……是谁?

哑奴跪坐在地上,手伸进自己的口腔里,剧烈的反刍之后,吐出了一块血红的玉石。

为了防止被抢走,这玉石她竟然一直藏在胃腹之中!

玉石鲜红如血,有种妖冶勾魂的美感。

谢绾却想起一段传说。

传说,玉国的皇室,以玉为尊,每一个皇室后代出生时,都要去祀庙祈福,由神恩赐一块玉魄。

玉魄色红如血,可解毒、可化煞,佩戴玉魄者,遇事总能逢凶化吉。

眼前这哑女,竟然是玉国存留的皇室血脉?

哑女用破烂的袖子擦拭玉魄,确保玉魄光洁如新后,才递给谢绾。

谢绾下意识的接过。

谁料,玉魄入手的瞬间,她那躁动不已的心绪竟然慢慢平和下来……

谢绾眸光微亮。

有用!

……

贤妃所在的重华宫,往常人影稀疏,今日却灯火重重。

宫女太监在殿外跪了一地,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殿内。

金尊玉贵的太子爷,盘完着那块光洁如新的玉佩,冷笑着看向对面。

对面,贤妃狠狠甩了五公主一巴掌。

向来谨小慎低声细语的贤妃,头一次在人前发火。

她收回颤抖的手,眸光深处,尽是失望。

“往常你性格跳脱、做事莽撞,顾念着你年纪小,又是宫里唯一的公主,母后都不忍心责怪。”

“谁曾想竟助长了你的胆子,敢把手伸进太子府邸之中!”

“太子是君!是长兄!你不过一个有名无份的公主,你怎敢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五公主不服,捂着脸,梗着脖子道:“他若对谢绾姐好,那便什么都不说了,可你看看他做的那些事!”

“母妃,您在宫宴上也见过谢绾姐的,她那时是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快被咱们的太子爷给桀磨死了!”

“我与谢绾姐虽然接触不久,但神交至深,倘若我不为她做点儿什么,我这朋友岂不白当了?”

“今日你就是打死我!我也绝不会认错!”

“你!”

贤妃气得面色通红,指着她气得差点心梗。

太子面前,低个头认个错会死吗?非要犟嘴!这不是火上添油吗?

李承赫手指轻敲桌面,凤眸斜睨,带着轻嘲和讥讽。

“你们母女不必在孤面前演戏。”

“小五,孤只问你,你口口声声扬言为谢绾好,那谢绾人如今在哪儿?”

“是死是活你知道吗?”

“在太子府中,别管孤怎么待她,到底她有一条命留着。”

“你倒好,说是为她着想,如今人生死不知,你跟斐玉珩大半夜的跑到城门口去找人,不觉得很可笑吗?”

五公主面色骤变,跪在地上的膝盖都僵硬起来。

不是的,这只是意外……

贤妃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什么?你跟斐玉珩半夜跑出去了?”

“李沁儿!我是不是警告过你,最近这段时间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宫里,哪儿也不许去?”

“谁允许你出宫的!”

五公主见贤妃发飙,终于知道怕了,身体往后瑟缩了几下,想解释,那边的李承赫又开口道。

“原来贤妃娘娘还管着小五不许出宫啊。”

“孤以为,是贤妃娘娘撮合小五出宫的。”

“毕竟她跑去孤的太子府,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五公主怒极,瞪着李承赫,“你胡说!”

李承赫冷笑,“是不是胡说,把斐家的那几位叫进来一问便知。”

“安朝有俗,订婚男女成婚之前禁止见面,可你倒好,不止一回两回拉着斐玉珩外出,还带上太子府的人一起出去折腾,上次在西山脚下,若非孤正在剿灭叛贼,只怕你们一伙人全死在那马场之中了!”

若非李沁儿瞎折腾,谢绾又怎会遇上斐玉珩?又怎会数次跟他亲密接触!

这五公主也是蠢的,自己的男人看不住,反让这男人过来勾引他太子府的人

他如今废了斐玉珩一双手,是不是得再打断五公主的双腿,才能以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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