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新科状元
祝甄第二日找陆辞寒时，陆辞寒才知晓香粉铺子的事情。
他瞠目结舌了半晌，最后拍拍祝甄的肩：“节哀。”
祝甄挑眉：“节哀？陆世子，我怎么觉得你在幸灾乐祸？我今日上门可是兴师问罪来的。”
陆辞寒无奈道：“她又不是我侯府之人，你要问罪也该去江家。”
换了芯子的江绾，果然是个疯子。
镇国公府比武阳侯府更加有历史，以前甚至出过一位皇后，是真正的勋爵世家。京城贵女之中，想家入镇国公府的数不胜数，但没人敢动歪脑筋，只因为如今的皇家和镇国公府都连带着一丝血缘关系。
镇国公府的老国公也是个识趣之人，管束得力，祝甄这一脉虽然单薄，但是也还有个庶弟一个庶妹，个个都严于律己。
祝甄不是不讲理之人，苦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当众让我负责之人，我想问问你家岳丈的性情和喜好，我既然跟江姑娘说好了会登门道歉，明日便去登门。”
“登门？跟江大人提亲？”
祝甄闻言，气得推了陆辞寒一把：“你胡说什么？并非只有你有妻子，我也有家室。昨晚回去好一番解释，我家夫人看似不生气，我看她气得不轻。”
陆辞寒知道祝甄夫妻感情好，这也是他私下里愿意和祝甄玩得这么熟稔的原因之一，毕竟他觉得爱妻者风生水起。
陆辞寒不再开他的玩笑，淡然道：“江家姑娘前些日子高热不退，似乎有中邪之症，此番做出这等没脑子的事情，只怕是中的邪还未清除。”
“嗯？”祝甄不解，“你我便是知道是这样，又能如何？我总不能上门责问这些吧？”
陆辞寒拍拍他的肩：“放心，我那岳丈是个人精，不会让你对江绾负责的。”
祝甄挑眉：“人精？有你这样说自己岳丈的吗？”
换做旁人，他会觉得这人品行不端，不尊敬长者，但陆辞寒的境况他一清二楚，反而觉得这是陆辞寒跟他熟稔，把他当朋友的表现。
陆辞寒讥诮道：“有些事不必明说，不过祝少卿放心便是，他巴不得你不要追究这件事，反而会不停地跟你道歉。指不定这会儿已经上镇国公府亲自道歉去了，你还不回去看看？”
祝甄持怀疑态度，虽然他祝甄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秉公执法，数年前也确实有人想通过一些不正当的手段嫁给他吗，但最后都被镇国公收拾得服服帖帖。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人动歪脑筋了，数年前江绾还小，不知道这些事情也正常。
正当他要继续追问陆辞寒时，他的小厮来到外书房，欲言又止了数次。
陆辞寒见状，推了祝帧一把：“莫不是被我猜中了？”
祝甄狐疑地走过去，小厮跟他耳语几句后，祝甄难以置信地回头看陆辞寒，佩服得五体投地，朝他竖起大拇指：“陆世子果真是料事如神，我先回府一趟。”
江鸿居然真的亲自上门了，说是找他祝少卿道歉，此时镇国公正亲自接待着。
他若是不快点回去，待会儿江鸿定然要被骂得狗血淋头。
他倒没想护着江鸿，只是这种事情还是不要闹大为好，到时他被人议论时总会有人把江绾跟他扯到一起去，若是被他家夫人听到，又得心里不舒服。
陆辞寒看他匆匆离去，笑着摇摇头：“祝少卿查案子都没这么积极，一涉及他家夫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书房外的小厮撇撇嘴，故意咳了一声：“世子爷，刚刚巧儿姐姐说，世子夫人今日嫌药苦，不肯喝药哩。”
陆辞寒打趣的心思瞬间荡平，蹙眉放下手里那本书，负手往外走：“何时的事？怎么不早说？”
“就是祝少卿来的那会儿，我听人说巧儿姐姐不放心，一路嘀咕着一路叫人出去买吃食了，说夫人忽然想吃梅花糕了。”
陆辞寒迟疑地顿住脚：“莫不是曲宅有人来过？”
“昨日曲宅好像有人送东西过来。”
陆辞寒沉吟着往归云苑赶，步伐比刚才的祝甄还快。
曲清如正在和巧儿说话，看到陆辞寒回来便不出声了。
陆辞寒开门见山：“昨日曲宅来人了？”曲清如看他已经知道此事，便点了头：“阿娘说妞妞阿姐原本要被流放，但女子流放的下场……”
流放之人，死在半道的多的是，至于怎么死的，随便衙役怎么说。女子被流放，下场会更凄惨。
“但是因为她和活着的那几个舞姬都将功折罪了，所以最终被罚去静心庵劳役了。阿娘说妞妞阿姐如今想要落发做姑子，她想让我劝劝阿姐。”
陆辞寒闻言，松了一口气：“你……不想见她是吗？放心，此事我去解决。”
“你怎么解决？”曲清如白他一眼，“我不是不想见，是我眼下不宜坐马车去静心庵。我已经让巧儿给阿娘带了话去，想说的都已经说了。”
陆辞寒看向巧儿，后者笑道：“夫人是想劝曲大娘想开一点，妞妞姑娘奔波半生，遇到的事情比别人一辈子都多，如今看破红尘也未必是坏事。夫人让曲大娘莫要太过曹心，剃了发也不是不能还俗，让她一切顺其自然呢。”
陆辞寒点点头：“如此便好，不能太过干涉别人的因果，他之因干涉过多，日后恶果会转移到干涉之人的身上。”
见曲清如确实没有因为曲家的事情忧心忡忡，他便彻底放了心。
祝甄当天下午便差人送来一封信，直言陆辞寒料事如神，江鸿果真上门道了歉，让祝甄不必把“负责”这种蠢话放在心上，便是连说辞都和陆辞寒猜得一模一样：江绾中邪，脑子不清醒。
此事之后，武阳侯府度过了一段十分安宁的日子。
陆祈年木僵着，诲哥儿在张窈的照料下茁壮成长着，曲清如的小腹也日渐隆起。
至于江府，江鸿日日管束着江绾，不再让她轻易出门。
花青临的如安药堂也逐渐稳定，他年前便把花大娘和小珍娘一家接来了京城，一家子欢欢喜喜。
至于祝甄亲自去查的那些暗室，一直没有传出半点风声，一切风平浪静。
很快便到了来年春闱的日子，曲清如的小腹已经隆起如球，陆辞寒春闱考试结束后，亲自请了京城最最有名的几个稳婆，甚至打破所有高门大户的偏见，一早便和楚渊和花青临商议好，待曲清如生产那日，他们必须腾出工夫在侯府做客。
女子生产犹如过鬼门关，陆辞寒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一眨眼便到了放榜的日子，陆辞寒不出意外地再次夺魁。
新科状元打马游街时，夹道不知多少女子红着脸打量他那张叫人惊艳的脸，陆辞寒怎么也没料到，这些女子中竟然有一个会成为他今生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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