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现在说话不算话了
而此时被拽出了门的慕容璟，被凉风这么一吹，脑袋瞬间就清醒了。
看着前面烈焰如火的少女，他扬手就甩开她的束缚，语气很是不善：“楚玖玖，我身上臭的很，你拽我做什么？”
“哪里臭？你身上不是挺香的？”楚玖玖手一松，只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扬手就扔到他怀中，“快穿上。”
慕容璟捏着手中这件大氅，指尖轻触那绵密柔软的布料。
锦绣暗纹若隐若现，上面还残留着属于楚玖玖特有的清甜馨香。
他捏着这大氅，似乎上面还带着她的温度。
他突然觉得有些很气。
以前还可以嚣张的说，自己想娶楚玖玖。
现在好了，直接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掉进了粪坑，他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了。
想着想着，一拳头就砸在了州衙大门上。
州衙衙役面面相觑，看着凹进去的一块的铜门，默默垂下了头。
“拿它撒什么气？如果老师知道了，定会让你赔钱。”说着，楚玖玖伸着手指对两个衙役，“不许去告状，否则的话……”
两个衙役点头如捣蒜。
楚家女霸王，谁敢惹？
可她一转身，就看到慕容璟低垂着脑袋就往府中走，她一把拽着他，“今日这天多么的……”
说话时，她抬起头。
就看到不远处秃了的杨柳，灰蒙蒙的山。
她满心赞叹的话被活生生的咽了回去，咽了咽口水，笑了笑说道，“多么的凄凉。”
慕容璟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他就知道，她连哄他都不想了。
“算了算了，你逼我说这些，还不如杀了我。”楚玖玖拽着他的胳膊就不放，“我们去赛马，如果你赢了，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没兴趣。”
“两个？”
“不要。”
“慕容璟，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楚玖玖耐心告罄，想起昨日她阿娘的杀手锏，一把拎住慕容璟的耳朵，“你到底去不去？”
慕容璟只觉耳朵一痛，心中的火气腾的就冒起来：“楚玖玖，你放肆。”
“放肆？”楚玖玖叉着腰看他，“我放肆的也不是这么一回两回了。你不是说，会一直让着我的，现在说话不算话了？”
她竖着眉，一身戎装，训起他来，威风凛凛，倒还有有几分像女将军了。
他倏然想到了往事。
当初他母妃早逝，淮帝根本就没想起还有他这个儿子，在宫中就只能被欺负。
那一日，他被五皇子六皇子打得鼻青脸肿，脖子上还被套着狗绳，要他学狗叫。
当时就是楚玖玖帮了她。
那时候她只有四五岁模样，穿着一身红裙子，手中捏着一个小皮鞭，却敢挡在他身前，对抗着比她高两个头的成年皇子。
他始终都记得，她那倔强却又骄傲的背影。
也自从在心中暗暗发誓，等他长大，一定会守着她，保护她。
可随着越来越关注，原本的保护，渐渐的就变成了想娶她。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也许，是他太过执着了，也许是该放手了。
“玖玖，我……”他喉咙口似被塞了一团棉花，心里憋闷的难受。
“有话路上说！”楚玖玖却不等他说完，不由分说推着他上了马。
“看谁先跑到郊外的老树，谁就赢！”她飞身上马，坐上自己的乌骓，似是怕他不愿意，手中扬起马鞭，不由分说朝他的坐骑抽了下去。
慕容璟神思尚在飘飞，座下的马儿吃痛，已疾驰而出。
他身子向后倒去，慌忙拉住缰绳。
不想这坐骑就疯了一般，冲出城街，朝前一路狂奔。
他几次想抓住缰绳，却总也抓不住。
“阿璟，夹住马肚子。”楚玖玖也察觉不对，狠狠甩着马鞭子，追在他身后。
幸而是清晨，早上街市商贩较少，两匹马疾驰出了城门，一路朝郊外而去。
寒风萧瑟，刮的脸上生疼，慕容璟终是抓住了缰绳，而与此同时，一根红色的鞭子套住了马头。
那马儿瞬间受惊，直接扬起了马蹄。
眼看人就要从马背上摔下来，楚玖玖再顾不得其他，一个飞扑将他抱住，两个人在山坡上顺势滚了下去。
感受到温暖在怀中，慕容璟只觉得一阵的天旋地转。
山坡陡峭，双手护着她的头，看到身旁的树木，他迅速抓住手边的藤条。
藤条被拉得笔直成一条线，两个人的重量全都挂在上面。
“慕容璟，你掉下茅坑是因为救我。”怀中的人说得有点小声。
“你能否闭嘴？”慕容璟有些气恼，哪个壶不开提哪壶。
他原本都快忘记了。
他手臂用力，想要将人拖上去，但发现这藤条已快断裂，他忙喝道，“玖玖，你踩着我的肩膀上去。”
“不要。”怀中的人拒绝得很是果断，“当时你也是这样，让我踩着你的肩膀上去的。”
后面的话她没说。
结果她这么一蹬，直接将他蹬到了下面。
“这次，要死就一起死。”楚玖玖低声说着。
这话听着还有点同生共死的意味，如果放在以前，慕容璟早就心花怒放了。
而刚才他已想通了一些事情，此时也没了之前的执拗，话说的很不客气：“谁想和你同生共死？楚玖玖，你给我活着。”
如果要死，他宁愿让她活着。
也算报恩了。
他刚想将人搂得紧些，可胸口却是一松。
怀中的人竟是松了手。
慕容璟瞳孔骤然收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皆是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
耳畔似乎还回响着她方才那句“要死就一起死”。
这个人，怎么每次都自说自话的。
“阿璟，你跳下里，我接住你。”
倏然，下面传来熟悉的嗓音。
他一低头，就看到楚玖玖站在半山腰中，眼眸晶亮，双手伸出，是要接住他。
看到这一幕，险些将他气的鼻子都歪了。
“楚玖玖，你就知道戏弄我。”
他手中用力，借着藤条一跃而起，回到了山上。
让她在半山腰待着，最好待一辈子！
气恼之下，他走得飞快，两匹马儿倒是吃着草，很是悠闲。
他倏然停住了脚步。
身上还穿着别人的大氅。
“我是为了还给你大氅，免得病了就搅的人不安生。”他咬了咬牙，脚尖转了方向。
越走越是快，到了后来就是跑。
从山顶上往下望去，没看到人影。
考虑了又考虑，想到大氅扔下去飘走的可能性，他寻了几根藤条绑成一根，顺着下了半山腰。
可半山腰中，只有嗖嗖的冷风，连个人影都没有。
那楚玖玖跑哪里去了？难不成被老虎叼走了。
但他随即摇了摇头。
老虎有可能被她叼走。
他环顾四周，果真看到半山腰有个山洞，扒拉开山洞前的树，就看到她蹲在山洞门口，双手比划着一个尺寸。
慕容璟看着她，突然想到她应是想起了什么，脸上一热，转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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