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奸计
得知边境接连失守，这下，满朝官员再也坐不住了。
不少人站出来，直言现在朝中有本事领兵出征的只有顾少棠了，求凌帝下令让顾少棠出战边境。
凌帝此时将顾少棠恨到了骨子里，恨不得马上将他除之而后快。
哪里还肯给他立功的机会。
可除了顾少棠，朝中还真没有可用之人。
凌帝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这事便就这么僵持下来。
满朝文武焦心不已，凌帝却迟迟没个定夺。
无奈之下，官员们齐齐上书谏言，可凌帝却说他自有办法，让大臣们无须再上奏。
官员们忧心忡忡地等了一日，不仅等来了胡族和滑族已经打至紫阳城的消息，还等来了凌帝将派年近七旬的宋老将军出征的消息。
顿时朝中一片哗然。
且不说宋老将军年轻的时候就无甚作为，而且性格极为刚愎自用。
在沙场上几十年，前有张老将军护着，后有成王顶着，不然他早就马革裹尸，丧命边境了。
可偏偏他又是个是非不分的，成王对他的庇护和照顾，他完全看不见，背地里没少怨怪成王胆小怕事，不给他挣功名的机会。
所以即便他能全身而退，在家颐养天年，也还是对成王记恨在心。
要让这么一个人出征西边边境，大臣们再次按捺不住， 折子就跟雪花似的，飞到了凌帝的桌案上。
凌帝冷笑着将那些折子一一抛下桌案，对江德海道：“去，把顾少棠给朕叫过来。”
半个时辰之后，顾少棠身穿月白色锦袍，步履从容地进了勤政殿。
凌帝瞧见他沉稳又俊秀的面容，还没开口，心里的怒气就已经烧得极旺了。
可一想到后面的计划，他还是压下火气，居高临下地问道：“西边边境的事，你可听说了？”
“听说了”，顾少棠迎着凌帝的目光，淡淡应道。
“身为皇室子弟，既然听说了，为何不主动出来替朕分忧？”
凌帝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极冷，好像顾少棠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一般。
顾少棠有些好笑地扯了扯嘴角，说道：“回皇上，这乃是有关江山社稷的大事，若没有皇上英明谋划，臣不敢自作主张，免得扰了皇上原本的算计。”
凌帝听到“算计”这两个字，眉头瞬间拧紧了。
他知道顾少棠不是无心的，可眼下，他不得不将心里的厌恶压下，继续说道：“朕打算让你和宋临阁一块出征边境，收复失守的城池，将胡、滑两族打出我大凌地界。你可有异议？”
听到宋老将军的名字，顾少棠脑海里立即冒出一个性格暴躁，又极为自负的白发老头形象。
他垂下长长的眼睫，说道：“臣年少无所阅历，怕难担这么大的责任，还请皇上另寻有能力有资历的武将出战，才能不误我大凌。”
听着顾少棠推脱的言辞，凌帝冷哼一声，嘲讽道：“世人都说，你们父子是整个凌朝最为忠诚的存在，怎么，这么快就要让朕失望了吗？”
顾少棠闻言，抬头直视凌帝，一字一顿道：“我父王是忠心，但是自古忠臣多冤屈，全忠全义不全尸。臣担不得这个‘忠’字。”
顾少棠的话刺得凌帝浑身都难受。
他怨毒地看着顾少棠，冷声道：“这是朕的旨意，由不得你愿不愿意，都必须听从朕的安排，明白了吗？”
面对雷霆之威，顾少棠不卑不亢地站在那儿，并不作回应。
他身姿颀长，只是站在那儿，就有一种光风霁月的美感，看得凌帝更为火光。
“顾少棠，你想忤逆朕的意思吗？”
顾少棠这才微微垂首，答道：“臣遵旨。”
见顾少棠低头，凌帝心里这才好受一些，他朝身边的江德海看了一眼，江德海忙小跑着出去，不一会儿功夫，就把身穿铠甲的宋临阁带了进来。
看见宋临阁，凌帝立即换上了一副笑脸，不仅给他赐了座，还让江德海给他上了一杯茶。
这待遇，跟顾少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宋临阁见凌帝如此抬举自己，高兴之余，又十分得意。
过去的几十年，他觉得自己的军事才能被张老将军和成王刻意压制，才会如此郁郁不得志。
现如今，凌帝终于看到了他通身的本领，让他前去边境大施拳脚，他哪里会不高兴。
“皇上，臣这次领兵出征，不仅要把失守的城池收回，还要打得胡、滑两族屁滚尿流，让他们割地相赔。”
凌帝和德公公听见这话，脸色都是一僵。
一把老骨头了，口气倒是不小。
可面上，凌帝对他大为赞道：“好，好！这么多年来，是朕疏忽，没看出爱卿的能力。不过现在也不晚。”
宋临阁听凌帝这么说，脸上的得意之色更甚。
他傲气十足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冷冷扫了顾少棠一眼，极为轻蔑地喷出一口气来。
顾少棠却连看都不看宋临阁一眼，他面色如常地站在那儿，身上依旧流淌着矜贵的气质。
凌帝见事情差不多了，终于开口吩咐道：“此次出征，宋爱卿为主将，世子为副将，率二十万兵马直奔西边边境，力求将入侵势力一举歼灭，两位可有信心？”
宋临阁被凌帝两句话说得全身热血沸腾，他猛地起身，险些被笨重的铠甲拖得重新坐下去。
他挣扎了几下，终于站稳，一脸严肃地对凌帝保证道：“臣一定不辱使命。”
凌帝强装出满意的样子，转头看向顾少棠：“你呢？”
顾少棠微微欠身，声音沉稳道：“臣尽力而为。”
这话听得凌帝满脸不悦，却也只能摆手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待顾少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门口，凌帝忙让江德海关了殿门，招手对宋临阁道：“宋爱卿，你过来，朕有几句话要嘱咐你。”
宋临阁这一辈子都没被人重用过，忙受宠若惊地凑到凌帝身前。
凌帝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宋临阁的面色先是一惊，接着压下眉毛，郑重对凌帝行礼道：“臣一定替皇上办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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