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是，我就是容不下她。”
林伊阳一听是‘彻底的了断’，就明白自家大小姐的意思了。
在集团里林伊阳公事公办叫的‘董事长’，私底下却是叫的‘大小姐’。
盛一鹤来得很快，进门时甚至有些喘。
他看见办公室里好几个人，一愣之后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看着坐在沙发里的小鱼：“小鱼……”
“既然盛先生来了，那么我们也可以开始说正事了。”小鱼抬手，“盛先生，请坐。”
她指的是她旁边的座位。
“……好。”盛一鹤心里忐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先坐了下来。
他坐下来之后，看向林伊阳他们：“小鱼，我们父女两个见面，怎么他们……”
“盛先生，如果我没记错，早在几个月前，我们就签下了关系断绝书，我和盛家——没有半点关系了。”小鱼打断他的话。
“小鱼！”盛一鹤立刻坐直了身体，“可当时你跟我说的只是权宜之计，并不是真的要跟我断绝关系啊。”
小鱼微微一笑：“是的，所以才有今天这一幕。”
她看向法务部众人：“今天呢，主要是盛先生要强我所难、让我做一件我并不愿做的事情，所以为了一劳永逸，我会和盛先生做一个视频公证——我会答应盛先生所提出的这件事，但我同样对盛先生有条件。”
“是，董事长。”部门主管神色严肃地点头。
盛一鹤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当着外人的面，他有些求不出口。
他按捺住焦躁，等着小鱼说出她对他的条件。
“我的条件就是——盛先生今天以视频为证，公开表示从今往后不再以任何方式联络我、打扰我，如果盛先生违约，那么盛先生的子女，无一善终！”
小鱼这番绝情的话一出口，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盛先生的子女，无一善终！
这也包括了她自己在内。
但这正足以说明，她和盛一鹤断绝关系的决心。
“小鱼你！”盛一鹤震惊到直接站了起来，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小鱼，“你为什么要我做这样的公证？”
“因为盛先生不在乎违约赔钱、也不在乎出尔反尔，但盛先生很爱惜自己子女的性命，尤其是盛家的娴公主。”小鱼微微一笑，“所以，我想盛先生不会拒绝这样的公证。”
规矩，法律，亲情，道德，什么都约束不了盛一鹤。
但五个子女的性命，盛一鹤却是非常在乎的。
这也是盛一鹤身上，唯一的优点了。
“小鱼，你就那么容不下娴儿吗？你们不管怎么说都是亲……”盛一鹤的声音都在颤抖。
“是，我就是容不下她。”小鱼已经懒得和盛一鹤浪费时间了。
既然他认为是她容不下盛宁娴，那就算是吧。
他以为，她在乎他的指责吗？
他在她心里，已经连半毛钱的份量都没有了。
“小鱼，算爸爸求你，你就帮她这一次。”盛一鹤哀求地看着小鱼，他不可能做她说的那种视频公证的。
他是想救娴儿，但他也不可能和小鱼一辈子断绝关系。
这是他和菀菀唯一的一个小公主。
他怎么舍得断了呢？
小鱼看着盛一鹤，内心没有丝毫波动，“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盛先生对子女——对任何一个子女的疼爱之心。但盛先生总该明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除非盛先生放弃让我帮忙，否则盛先生就要按照我说的条件去做。”
这么多人在场，小鱼没有给盛一鹤丝毫退路。
他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做视频公证，和小鱼彻底断绝一切来往，让小鱼去临城救盛宁娴，并销毁阿方索手里那些关于盛宁娴的照片。
二，不做视频公证，小鱼将不理会盛宁娴在临城的死活，盛宁娴继续活在阿方索的暴虐之下。
盛一鹤眼睛都红了：“小鱼……”
小鱼没有再开口说什么，拿起了手机，坐在沙发上低头看起了时事新闻。
盛一鹤陷入了无比艰难的选择当中。
他脸色苍白，一会儿想到的是小鱼，一会儿想到的是盛宁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盛一鹤才沙哑地发出声音：“小鱼，一定要这样吗？”
“是。”小鱼头也不抬地回答。
她的人生还很长，没有必要浪费在盛家这群拎不清的人身上。
本来念着盛一鹤那两年对她还不错，所以她虽然因为妈妈的事情不肯再认他这个亲生爸爸，但她也没有拒绝他的一再联络。
可现在他却再一次在她和盛宁娴之间，选择了维护盛宁娴。
还强迫她也要给盛宁娴擦屁股。
凭什么？
她被盛宁娴的母亲勾结人贩子拐走，幼年遭了多少毒打？
盛宁娴还是既得利益者！
她没把盛宁娴往死里整，已经是秉持着师父教她的‘不伤无辜’的原则了。
盛一鹤还想让她把盛宁娴当成妹妹去照顾、爱护？
可笑！
可笑至极！
小鱼毫不犹豫的回答、斩钉截铁的态度，让盛一鹤‘鱼与熊掌兼得’这个幻想彻底破灭。
他终究是做出了选择。
“对不起，小鱼……爸爸不是不选你，只是娴儿她现在……真的被阿方索欺负得很惨。如果我不帮她，她一辈子就身在泥沼了。她不像你，有这么多人疼爱保护……”
林伊阳听得一阵额头青筋直冒！
如果不是因为大小姐在这里，他真的恨不得给这个渣男狠狠几拳！
听听这是什么渣爹言论？
大小姐当初被人贩子拐走时才一岁，她不害怕吗？她没有哭着找过妈妈吗？她生下来就这么强大吗？她难道不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吃了很多苦，才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疼爱，还有保护吗？
而盛宁娴搞成今天这样，难道不是因为她自己不珍惜，肖想不属于她的爱情和男人，又为了金钱权势认贼作父，才导致她陷入泥沼吗？
怎么强者无理，弱者反而有理了？
“那就开始公证吧。”小鱼却并没有动怒，她早就拿捏准了盛一鹤的心理。
不然她也不会提出这样奇怪的视频公证要求了。
盛一鹤就是容易对弱者滋生出保护欲的。
当初她回到盛家时，其实盛一鹤也保护过她。
一直为了她，打骂盛简生他们三兄弟。
而当年的许凤凝，也是因为处处展现出弱者姿态，才渐渐在盛一鹤心里，赢过了她妈妈的。
她不在意这些。
只要，盛一鹤以后遵守承诺，不再来打扰她就行了。
她要彻底，和盛家人，分割开来。
她姓林，是林家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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