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原告成被告
“替你做主?哼!亏你还说得出这种话!”
刘大人满脸愠怒,吓得黄太守赶紧让出礼案,缩着脖子站到一边。
刘大人也不客气,直接一脚把礼案下躲着的黄鸣涛踹出去,自己稳稳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一拍手边的惊堂木,喝道:“肃静!”
刘大人这一声喝,底下顿时安静了下来。
衙役们七手八脚地爬起来,忍着身上的痛,挣扎着站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去。
林小妮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查看身上的伤势,就咬牙跪了下去。
林小月几人也恭敬地跪在一边,和对待黄太守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黄太守在一边气得咬牙切齿,被听刘大人突然问道:“黄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你这审案,怎么还用上了铁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里是驯兽场呢。”
突然被cue,黄大人立即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替自己辩解道:“大人,您是有所不知。那林小月下毒陷害同行,还意图拒捕。下官为了保护原告和手下人的安全,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啊!”
黄太守办事不行,可演戏的功夫却十足十的好。
要不是刘大人站在堂外,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瞧在眼里,还真有可能相信他的鬼话。
刘大人冷冷斜他一眼,转头看向林小月:“小月,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小月言简意赅,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个清清楚楚。
刘大人越听,脸色越难看,他气得对着黄太守狠狠一拍惊堂木,厉声斥道:“黄大人,你就是这么为百姓办事的?”
黄太守当官十几年,也对着别人拍了十几年的惊堂木,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别人拍惊堂木。
他吓得身子一个哆嗦,颤颤巍巍地在堂前跪了下去,哭丧着脸道:“大人,你可不能听林小月一面之词啊!下官秉公办案,没有徇私啊!”
刘大人冷冷俯视他,又问:“既然你说林小月有罪,可有人证亲眼看见她投毒?”
黄太守一指林小妮,忙说道:“她看见了,原告看见了啊!”
刘大人只觉得脑子“嗡嗡”的,他气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黄大人啊黄大人,你当了这么久的官,难道不知道原告不能同时做人证吗?”
这话说得黄太守一脸茫然。
他愣了一会儿,讷讷地指着林小妮和医仙道:“可……可他们真的看见了啊!”
刘大人被黄太守气得扶额,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缓了好一会儿,正要开口审问林小妮,却听堂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他抬眼看出去,就见谢婉和林小星姐弟正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看见端坐在堂上的刘大人,谢婉和林小星姐弟落落大方地跪了下去,脆声道:“启禀大人,我们带了人证过来。”
刘大人眉心一跳,问道:“可是状告林小月的人证?”
二狗子一听这话,立即抬头道:“我姐姐根本没有投毒,何来指控她的人证。我们带的是,状告医仙药铺滥用药材,草菅人命的人证。”
说完,他闪开身子,之前在医仙药铺替父亲讨说法的男人立即跪上前去,声泪俱下地控诉他爹枉死的事。
他这一开口,跪着的人全都按耐不住,纷纷开口喊冤。
刘大人耐着性子一一听完这些人的控诉,又让自己带来的郎中和仵作细细验尸验药。
一个时辰之后,仵作先跪到堂前,对刘大人禀报道:“启禀大人,小的已经验过医仙开的所有药粉。除了这瓶指控小月姑娘投毒的药粉里有马钱子粉末之外,这些病人手里的药粉,全未发现有马钱子的成分。但是……”
“但是什么?”刘大人心下震动,忙开口问道。
郎中稳了稳心神,继续道:“但是病情危重的病人手里的药粉,全都加了不少份量的禁药诛心草。这种东西会让人的身体出现短暂的康健现象,可随即而来的便是身体的全面溃败。”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这段时间,被捧上神坛的医仙,居然就是用这种下三滥手段让他们甘愿送上白花花的银子啊!
就在大家气得恨不得将医仙生吞活剥的时候,医仙却梗着脖子,一脸不可理喻地嚷道:“我没错!如果没有我的药,他们早就死了。我让他们舒舒服服地多活了一段时间,有什么错?什么禁药,它能治病,就是好药!”
医仙这一番话,惊得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下一秒,受害者家属的愤怒情绪就像汹涌的海水,不管不顾地朝医仙扑了过去。
林小妮看着撕扯医仙的人群,心里涌上一股窒息且绝望的感觉。
她转头看向黄太守父子俩,却见他们就跟鹌鹑似的,缩在一边,连看都不敢往堂下看一眼。
林小月几人从太守府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几人沉默地上了马车,谁都没多说一句话。
等他们回到药铺的时候,就见丑蛋和林千山不安地靠在门口,呆呆地望着街口的方向。
看见林小月她们安然无恙地回来,丑蛋欢呼一声,转头朝在后院做饭的黄英子喊道:“娘,小月姐她们回来了!她们回来了!”
黄英子虽然人在厨房,可心却记挂着药铺的动静,此时听丑蛋叫嚷,她赶紧擦了擦手,跑了出来。
看见林小月她们下车,黄英子忙迎上去,故作轻松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饭菜我都准备好了,现在就能吃了。咱们快进去吃饭吧!”
林小月却没看黄英子,她抬头瞧了一眼隔壁砸满鸡蛋和烂菜叶的药铺,轻声回道:“四婶,吃饭的事先不急,我还有一件事没办。”
说完,她握着马鞭跳下车,极为冷静地走到医仙药铺门口,伸手拍起了门。
过了一会儿,就听“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一条小缝,同时还传来一个试探的声音:“谁?是谁?”
林小月当机立断,猛地一脚把门踹开,冷笑道:“是你姑奶奶来了,给我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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