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操持后事
就在南王妃一颗心“砰砰”乱跳的时候,顾长清犹豫了片刻,站出来道:“母妃,父王前些日子摔伤了腿,连走路都不方便,哪里能操持姑母的后事?”
南王妃脸色煞白地握住顾长清的手,说道:“儿啊,那现在可怎么办啊?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让咱们操持长公主的后事呢?”
感觉到南王妃冰凉的手,顾长清虽然心里也很不安,还是安慰她道:“母妃不用担心,咱们去看看便知道了。”
“那……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南王妃一颗心七上八下,拉着顾少棠的手就要往外走。
顾长清看了王妃一眼,拉住她道:“母妃,姑母是先帝的嫡长公主,咱们身份比不过她,自然要穿得素净些。”
南王妃一摸头上华丽的珠翠,点头道:“对,对!还是清儿想得周到,母妃这就回去更衣。”
一炷香之后,南王府的马车从府里驶了出来,沿着朱雀大街朝长公主府的方向进发。
马车上,南王妃紧张地快把手里的帕子揉破了,顾长清虽然温声劝她不要害怕,可自己一颗心也是惴惴不安。
“不行,本宫得透透气”,南王妃说着,伸出胖呼呼的手挑开车帘,用力吸了好几口气。
就在她感觉差不多,想要放下车帘的时候,却一眼看见谢婉坐在街边的馄饨摊上吃馄饨。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谢婉的那一瞬间,南王妃的心顿时就定了下来。
她忍不住对身边的丫鬟春儿吩咐道:“春儿,你快去把谢姑娘请到马车上来。”
春儿领命去了,顾长清却下意识地撅嘴道:“母妃,咱们现在要赶去长公主府,你叫她来做什么?”
“这你就别管了,母妃自有安排”,南王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谢婉,见她举着几根油条,边吃边过来,嘴角不由自主地荡开一抹笑意。
没一会儿,谢婉就跟着春儿走到了马车边。
她伸手抹了一把油汪汪的小嘴,对王妃行礼之后,将油条举到车窗边,对顾长清道:“世子,要不要吃油条?”
顾长清轻哼一声,把脸转到一边。
谢婉不理会他的态度,接着问南王妃:“王妃,你吃一根吧!刚出锅的,热乎乎,酥脆脆的,可好吃了!”
南王妃悄悄踢了儿子一脚,笑着招呼谢婉道:“本宫吃,谢丫头,你快上来!”
谢婉坐上马车,把油条递给南王妃,好奇地问道:“王妃,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听谢婉这么问,南王妃送到嘴边的油条顿时就不香了。
她把油条递到春儿手里,拉住谢婉的手说道:“我们要去长公主府办事,你可愿意跟我们同去?”
谢婉一听,忙摇头道:“不去!我听说长公主可凶了,我可不敢去。”
南王妃沉默了片刻,小声说道:“长公主没了,我和清儿正要去料理她的后事呢。”
谢婉听到这里,更是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我更不敢去了,长公主这样的人,死了也是厉鬼,我害怕。”
南王妃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们也怕啊,但是没法子,宫里的旨意落在头上了,不去也不行啊!”
见南王妃和世子都垂着脑袋,谢婉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们也害怕啊?”
南王妃赶紧点头,顾长清却梗着脖子,不回答,也不看谢婉。
“那……你们要是害怕的话,我跟你们一块去好了。”
谢婉和南王妃投缘,不由自主就把话说了出来。
南王妃一听,简直大喜过望,她拍着谢婉的手,说道:“太好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你要是能一块去,我也能心安一些。”
说完,她把谢婉手里的油条往春儿手里一塞,吩咐道:“春儿,你快把衣服脱下来,给谢姑娘换上。你就留在马车里吃油条。”
然后又伸手推了顾长清一把,说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先出去,等她们换好了衣服你再进来。”
顾长清无法,只好撇着唇角出去了。
顾长清出了马车,一屁股坐在车夫身边,车夫见他神色恹恹的,笑着安慰他道:“世子莫怕,你和王妃要是在长公主府里待着不自在,就快些出来,老奴立即带你们回府。”
顾长清抬头看向头发花白的车夫,弯起嘴角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功夫,马车就停在了长公主府门口。
此时长公主的尸身已经被送了回来,只是还没对外放出公主身死的消息,所以还没有外人前来吊唁。
眼看马上就要下马车,南王妃深吸一口气,用力握住谢婉的手,说道:“走,咱们进去!”
南王妃带着顾长清和谢婉刚走进前厅,就看见前厅放了一口黑漆漆的棺材,此时棺材盖还没合上,只要走近,就一定能看见长公主的尸身。
南王妃和顾长清不约而同地软了手脚,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看看情况,就见容嬷嬷带着一个低着头的宫女快步走了过来。
“王妃要是害怕,就不要过去了”,容嬷嬷善解人意地扶了南王妃一把,小声说道。
南王妃如蒙大赦,正要喘口气,就见容嬷嬷看了眼自己身边的宫女,轻声对南王妃道:“王妃,这是今日护送长公主出宫的宫女。
到这里之后,她便觉得有些不舒服。奴婢马上就要回宫给皇后娘娘复命,没空带她去诊病。
能否请王妃先将她带回府去,奴婢过几日再安排她的去处?”
南王妃一头雾水地看向容嬷嬷,说道:“要本宫带回南王府吗?可娘娘不是下了懿旨,让本宫帮忙料理长公主的后事吗?”
顾长清此时已经明白容嬷嬷的意图了,他忙上前一步,对容嬷嬷道:“那我们即刻就把人带回去,嬷嬷和娘娘放心就是。”
容嬷嬷知道南王妃心善无害,所以才把这事托给她办。
虽然她迟钝了些,但幸亏世子还算机灵。
容嬷嬷在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正想让南王妃她们把那个宫女带走,那宫女竟身子一软,直直朝前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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