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戴笠身死（下）
为了猎杀戴立，日军专门调来一艘军舰，在航线的必经之处打开了对空搜索雷达。6架零式战斗机，分别在长江沿线的3座机场待命。
而天上的戴立对此浑然不觉。
其实登机的那一刻他心里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郑耀先昨晚的送行酒，让他以往超乎寻常的第六感打了折扣。
他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暗骂道：“老六这个混蛋，净搞些假酒来糊弄我！”
为了躲避日军猎杀，戴力的专机专门绕行汉中，企图沿卢氏上空前往洛城。
但日军的驱逐舰换上了大功率的长波雷达，一张针对他的大网早已张开。
监测到他的飞机信号后，驻守在荆州的日军第五航空军2架零式战机当即起飞。
尽管此时秦岭山脉腹地能见度很低，但日军收到的情报极为详细，他们预先抵达了戴力的航线上空埋伏了起来。
“2号空域，发现支那飞机。”
“重复，2号空域发现支那飞机。”
“立即攻击！”
霎那间，两架零式战机从3600米的高空疾速向下斜掠，他们以500多千米/小时的速度，直接冲向了戴力的座机。
“咚咚咚咚咚……”
4门20毫米99式机炮，一齐开火，顷刻间将专机的机身打成了两截。
“敌机已被击落！”
“重复，敌机已被击落！”
“确认击杀效果！”
一架零式战机直接转了一个大圈，又飞到正在下落的飞机残骸附近。
“确认无生还，确认无生还，请求返航。”
“可以返航！”
“收到。”
其实这么些年，军统一直有个传说，那就是军统局的最高首长戴立其实才是军统的一号特工。
没有人知道戴立究竟有什么本事，就像没有人能知道他有几条命一样。
一直以来，哪怕有万全之策，戴立仍然有最后的备用手段。即使是郑耀先，也不知道他是华夏最早学会跳伞的人之一。
这位活阎王花费重金专门定制了一款超轻降落伞。
一般降落伞的安全跳伞高度是500米，但狡诈的戴立直到300米才打开降落伞。
不过也许是宿命使然，刚刚那个返航的日军飞行员竟鬼使神差地往后瞅了一眼。
“八嘎，有人跳伞！”
“快， 掉头。”
“射击，继续射击！”
本来日军飞机决计赶不上戴立下降的速度，但巧合的是，戴立下降的区域竟是一片沼泽。惊惧之下，眼尖的戴立当即向上拉伸。
但就是这个动作，要了他的命。
“哒哒哒哒！”
没有任何人能在这反复而密集的火力中存活下来，就算是活阎王戴立，这次也得去见阎王。
“敌跳伞人员已被击毙！”
“重复，敌跳伞人员已被击毙！”
“返航，立即返航！”
俞城，军统特工总部。
郑耀先不愧为实力派演员。
接到专机坠落的消息后，没有任何情感酝酿，他当即大叫一声“局座”，旋即便昏死了过去。
任由旁边的宋孝安如何使劲掐自己的人中，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在场的军统小弟们无不惊叹于他和戴立的兄弟情深。
片刻之后，郑耀先才悠悠转醒。
只听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孝安，快，随我去侍从室！”
“不，先去查，看戴老板的专机是谁负责安排的！”
宋孝安不愧是王牌特工，在郑耀先昏倒的时候，他就问到了。
“六哥，是主任秘书毛人凤的人准备的飞机！”
“毛人凤？”郑耀先当即道：“孝安，你去查一下，把秘书室的人全给老子查一遍。”
“那毛人凤？”
“除了毛人凤。”
“是！”
深夜，俞城，何公馆。
国府军事委员会办公厅主任兼军事调查统计局局长，陆军中将加上将衔何耀祖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惊醒。
“你说什么？谁死了？”
挂完电话后，他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戴立虽然主持军统局的工作，但他何耀祖才是名义上军统局的最高首长。
“贵严（何耀祖的字），怎么了？”何耀祖的妻子，地下党员倪菲君关切地问道。
何耀祖神情说不出是悲是喜，只是喃喃地道：“戴雨农的专机被日本人给打下来了！”
“什么？”倪菲君神情不由得一滞，“贵严，我们得立刻跟组织上汇报啊！”
“不慌，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谨慎！你忘了，上次我接到了指示，要让我在必要关头掌握军统。”
“嘶！”倪菲君惊愕非常，“难道这就是必要时机？”
“在敌后就像走钢丝一样，除了上次营救刘瑞龙、魏传统，组织上还从没给我分配过其他任务。”
“我想这次该我行动了。”
“贵严，我最近在报纸上总能看到曾同，他现在已经是统兵数十万的大将了，你们什么时候相认？”
何耀祖长叹了口气道：“再说吧，这件事我得跟周先生商量商量。”
倪菲君又道：“你当初给他弄了个假身份，就没再管过他，他可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啊。”
想起这个弟弟，何耀祖当即就笑了起来，“玉不琢不成器，你看看，他现在比我都有出息。组织上刚任命他当了兵团司令，他就能雄踞一方，这恰恰说明，他在军事上极具天赋。”
“好了，给我准备衣服，我要去一趟军统。”
中央军长官官邸。
夜里被叫醒的可不止有何耀祖一人，当然还有已经神经衰弱的中央军长官。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我不信，我不信！”
“戴雨农怎么可能会死？还是死在日本人手上。”
身旁的侍从参谋被骂得劈头盖脸。
中央军长官已经坐不住了，他披着睡衣就跑了出来。侍从室内，一众高官正目瞪口呆地盯着他。
“敬之，告诉我，雨农是否真的死了？”
何总长身躯一震，戴立虽然讨厌，但是他在老头子心中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啊！
老头子虽然对他有所忌惮，但是作为中央军长官的同乡和门生，在忠诚方面是毋庸置疑的。
“**，雨农的飞机真出事了。”
“是不是日本人干的？”
“我们正在核实！”
中央军长官当即厉声道：“军统的人呢？毛人凤呢？郑耀先呢？”
“**，此次出行是毛人凤安排的，郑耀先正在对军统秘书处例行盘查。”
“疯了，疯了，毛人凤怎么会杀雨农，他们可是同乡。”
“这帮死丘八，雨农刚出事他们就乱成一团，一帮废物。”
“去，把毛人凤和郑耀先叫过来。”
“是！”
军统局，郑耀先已经收到了陕北的最新命令，协助何耀祖掌控军统。
起先郑耀先还有所怀疑，不过当何耀祖恰好风风火火地赶过来时，郑耀先顿时就明白了。
原来这军统名义上的最高首长，竟然是自己的同志。
“局座好！”
郑耀先当即收脚敬礼，余下的军统什么王牌金刚的，哪还敢再说什么，当即向何耀祖问好。
“你是老六？”
“正是卑职。”
“听说你在查秘书处，有结果了没有？”
“报告局座，行程只有秘书处掌握，我们正在盘查。”
正在此时，宋孝安疾步走了过来，“六哥，有情况！”
郑耀先早就胸有成竹，“局座在这，直接说！”
“是！”
“局座、六哥，就在前天晚上，毛人凤在香港的一个秘密账户多了5万大洋，是从上海的银行汇入的，经查，是76号的汪曼春亲自汇款。”
“什么？”
何耀祖当即大怒，“立即控制毛人凤！”
郑耀先道：“还不快去！”
说着他向宋孝安使了个眼色。
宋孝安心头一震，这个眼色他再也熟悉不过，分明是杀人灭口的眼神。
“我的六哥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但是即使宋孝安有所怀疑，他还是会不遗余力地执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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