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稳定因素
典当行内，黑鬼悠闲地坐在从小间搬出来的一个茶桌上品着茶。红鬼拿着枪，警惕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人质。蓝鬼和黄鬼则在后面破译保险箱。
之前为王羽他们服务的鉴定师正跪坐在黑鬼面前，乞求道：“由于之前有人触发了警报装置，所以保险柜已经自动更改了设置。现在经理和我掌握的密码已经失效了，我们确实打不开啊。”
“谁能打开？”黑鬼依然漫不经心地喝着茶。
“老板，黄远。”
黑鬼没说话，点了点头，随后一摆手。鉴定师见状急忙跑回了人群。
“头儿，警报装置打开，那就是说..”红鬼有些惶恐地问道。
“警察应该马上就到了吧。”黑鬼依然品着茶，语气淡定。
果然，黑鬼话音刚落，外面由远及近警车的警报声轰响。
“里面的人听着，我是市刑警队的队长杨保国，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释放人质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你领导啊！老熟人了。”王羽此时衣服上的几个脚印将他衬托的有些狼狈，但是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你别废话，老实呆着。”刘婷婷一直苦苦思索破局的关键，瞪了王羽一眼，不让他打扰思路。
王羽也没继续说话，反而眼珠子转啊转的，不停观察着其他人，嘴角露出一丝可有可无的微笑。
警察的话传到大厅里，本是寂静无声的大厅忽然开始动荡起来，不少人质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有的人甚至忍不住小声和周围人偷偷商量起来。
咚！黑鬼将茶碗重重砸在桌上，大厅瞬间一静。
“行了，别有幻想了。我不放人，你们谁也走不了。”黑鬼声音依旧平静，根本不为外面的警察所困扰。
“我觉得你还是放我们出去吧，小伙子，你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啊。”一个打扮的有些艺术气息的老者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用惋惜的语气对黑鬼说。
“我的人生我肯定负责，但是你的人生恐怕不多了。”随着话音落下，黑鬼抬手就是一枪，没有丝毫犹豫。
“啊！”老者大喊一声，摔倒在地。只见子弹居然擦着老者的鬓角将其眼镜击了个粉碎。见到黑鬼如此精准的枪法，许多刚刚还准备行险一博的人顿时压下了心中的火焰。
杨队长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对着身边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警察道：“赵局，里面又放枪了，现在不知道里面人质的具体情况，您看是不是派个人进去摸一摸情况。”
赵震虎，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主管刑侦稽查工作，因其铁腕手段，在公安内部被人称作赵老虎。最近有风声市局一把要调动，赵震虎的呼声很高，这让许多人如今对他更是畏如蛇蝎，一项以刚直著称的杨队长此时也是提着小心在说话。赵震虎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刑警队赵一凡的父亲。
赵震虎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地注视着拍卖行的大门，好似那里有着无穷的吸引力一般。良久，赵震虎拿起手里的对讲机说道：“狙击组就位，随时准备射击。综合组做好群众疏散工作。刑警队把守好前后门。信息组迅速联系拍卖行老板黄远，确定其位置。机动组立刻警车开道，把黄远以最快速度接过来。”
“收到！收到..”随着赵震虎的话，对讲机那边传来一连串收到声。杨保国站在一旁，心中有些憋屈，赵震虎居然完全不问他就对他手下下命令，这就是在挑衅他的权威。
放下对讲机，一回头，赵震虎对站在不远处的赵一凡道：“赵一凡，进去谈判，研判内部情况，为后期强攻做准备。”
“是！”赵一凡敬了个礼，随后将配枪交给他人，套了个防弹背心就向拍卖行走去。
“赵局...”杨保国刚刚的怨气瞬间消散，他万万没想到赵震虎居然会将最危险的工作派给他儿子，领导可以去做，属下却不得不劝，于是杨保国想要劝谏一下。
哪知赵震虎摆了摆手，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冷静地道：“不用担心，这伙人到现在一直没有对咱们回应，要么就是他们是一群狂妄之人，没将咱们看在眼中，要么对方就是一群智慧超群的人，有着他们自己的目的和计划。这两种人应该都不会贸然对进去谈判的人下手的。”
点了点头，杨保国很认同赵震虎的推断，于是他没有再说什么，站在一旁静待事态的发展。
“报告！”一个警察手里捧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跑了过来，朗声道：“赵局长、杨队长，刚刚里面的匪徒请求和外面的指挥进行谈判。”
此时赵一凡已经进入了拍卖行，显然他用随身携带的手机为绑匪和警察搭建了沟通的渠道。
“接过来。”
听到赵震虎吩咐，警察做了几个操作，随后将笔记本放到了指挥车车顶上，正好方便赵震虎和杨保国观看。
画面一闪，一个黑色鬼头出现在了屏幕内，轻轻点头后说道：“二位幸会。早就听说公安系统两大金刚，赵老虎和杨铁面，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赵震虎一改刚刚的严肃，春风满面的回道：“老弟客气了。如果想见面聊聊我更是没问题，出来聊聊吧，外面空气好像还不错呢。”
“算了吧。”黑鬼没有丝毫兴趣地道：“外面这么热，还是屋里凉快啊。二位领导不进来坐坐喝口茶？”说完，黑鬼居然自己拿过茶碗对着镜头饮了一杯。
“朋友挺悠闲啊。”赵震虎夸赞了一句，随后引入正题：“说说你的条件吧，外面确实挺热的，咱们快些解决了好去喝茶。”
“好，赵局长快人快语，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们撤走，然后给我们一架直升机。”
“呵呵。”赵震虎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你们可能是美国大片看多了，咱们国内的公安哪有什么直升机啊。我看你还是放人，然后争取宽大处理吧。”
黑鬼摇了摇头，叹道：“还以为赵局长是个爽快人呢，原来也是如此迂腐啊。条件我提了，你们看着办吧。半小时后我开始杀人，此后每15分钟杀一人。我这里有23个人。你们可以当作一道数学题，算算有多少时间能救多少人？给他们看看人质。”
黑鬼最后一句话是对红鬼说的。得到吩咐，红鬼将手机对每个被绑的人都照了一遍，最后竟然还对着赵一凡照了一下，随后挂断了电话。
“看来只能强攻了，能不能保证控制伤亡人数？”赵震虎皱着眉头说道，没听到杨保国的回复，一扭头，就见杨保国一脸古怪的样子正在走神。
“咳！”用力咳嗽一声打断杨保国的沉思，赵震虎眉头的皱褶更深了，不满道：“你是老同志了，这么关键的时刻怎么还走神了？”
“赵局，有个特殊的情况。里面除了一凡外还有咱们的人。”杨保国哭丧着脸道。
“哦？”赵震虎一愣，喜道：“还有咱们的人？这下把握应该更大了吧？”
“不见得。”杨保国神色透着古怪地道：“您可能没见过这人，但是您一定听说过她——惹祸精刘婷婷。”
“啊？”赵震虎一听顿时睁大了眼睛，追问道：“每周都会被人投诉的那个？”
“嗯。”杨保国痛苦地点了点头。
“哎，出现不稳定因素了，强攻难度加大了啊。”赵震虎顿时也有些泄气，不知道之前的计划会不会顺利了。
刘婷婷没听到外面领导对她的评价，此时她看着同样被押过来的赵一凡，凑上去问道：“赵一凡，你怎么进来了？有什么计划和我说一下，我配合。”
赵一凡的进入其实是赵震虎和杨保国下的一个暗子，他身上不仅有微型无线摄录机直播里面的情况，而且佩戴了最新研发的微型简易手枪。这种枪外观上看就是一块手表，但是表壳内藏有两颗子弹，表链可以临时组合成发射装置，缺点是射程短，只有两米内有杀伤力，而且只有两发子弹。
之前红鬼搜身过程就包括对无线信号的检查，所以当时赵一凡的微型摄录装置是没打开的，此时他虽双手被绑，但正好是个机会，于是他偷偷从袖中摸到控制开关，正要打开，忽然背后传来的说话声将他吓得一抖，竟然将控制器掉了下去。
一回头，看到身后坐着暗恋对象刘婷婷和傻蛋王羽，赵一凡一下子惊呆了，和外面两位领导一样，他此时没有因为有了战友而兴奋，反而心中一抖，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没有计划。”赵一凡顾不得多说，赶快用手在身后的地上摸索。
“这是什么？”王羽因为手臂中枪，所以并没有被捆绑，于是他眼疾手快，一把就将控制器拿了过去。
王羽拿着控制器，非常好奇，轻声问刘婷婷道：“这个是做什么的？”
刘婷婷之前也参与过这种内部强攻行动，于是很干脆的就答道：“这是微型摄录装置的控制器，你快点按一下那个黑色按钮就能启动了。”
“嗯，好。我按了，启动了吗？”王羽看着控制器好像没有一点反应。
“没启动，如果启动了，下面那个绿灯会亮一下的。”刘婷婷也有些纳闷，猜测道：“不会没电了吧？”控制器也是遥控的，内置了一块非常小的电池。
王羽不明所以，于是又用力连续按了几下，绿灯依然没闪。
“笨蛋，快给我。”赵一凡坐在前面，不得不挺直了身子给后面的刘婷婷和王羽打掩护，听到后面的对话，实在是忍不住了，尽量压低声音骂了一句，放在身后的手还连续做出快拿来的动作。
“怎么还骂人呢？就不给，我再研究一下。”王羽对赵一凡的印象非常不好，哪里会听他的。
“你们这个防水吗？”坐在王羽了另一边的正是旗袍美女小莉，她在一旁把一切全看在眼里，偷偷探过身子问道。
“不防吧。藏在衣服里，防水干什么？”刘婷婷莫名其妙。
控制器为了隐藏，所以把体积做到最小。控制器非常简单，电池、开关、指示灯三者集成在一个小芯片上，连外壳都没有，更谈不上防水功能了。
听到刘婷婷的话，小莉一脸绝望的道：“你看他一手的血，经他一摸，控制器肯定已经短路了。”
“啊？”刘婷婷一脸的恍然大悟，怒视着王羽道：“笨蛋！”
王羽一脸无辜，他还没从电视里学会什么是短路呢，根本听不懂。
坐在前面打着掩护的赵一凡此时腰板忽然塌了下去，他恨啊，真想站起来大声地问问后面的那俩个家伙，问他们是不是上天派来玩死他的。
黑鬼依然坐在那里喝茶，仿佛对下面的一切不管不问。红鬼则在检查赵一凡带进来的那个手机。
轰！轻微爆炸声响起，黄鬼从后厅跑了进来，兴奋道：“头，保险柜打开了。”
将最后一口茶喝下，黑鬼站起身来，环视四周一下，平静地道：“好了，游戏时间结束，可以办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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