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头好疼
凌晨三点。
陈娇娇办公室内的门终于被打开。
夏茉莉那时正坐在某个员工的工位上疯狂的打瞌睡。
见专家们出来，她一个激灵，瞌睡马上就醒了。
她正准备说话，有人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满肚子的话顿时憋了过去。
待专家们走到她跟前，她才压低声音问：“情况怎么样？”
一个专家道：“初步的治疗已经完成了，病人正在休息，声音尽量轻一点，不要打扰到她。”
夏茉莉抓耳挠腮的，“初步治疗完成是什么意思啊？能不能不要说得那么专业，说点儿我能听懂的，她那被篡改的记忆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修改回来。”
专家看夏茉莉的眼神，顿时开始不对劲了。
夏茉莉更着急了，“你说话啊，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夏小姐，你不会真的相信什么篡改记忆的说法吧？”一个专家迟疑着问道。
夏茉莉懵逼了，“你什么意思？”
那专家继续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篡改记忆的说法，MECT治疗法，是使用电击带来的能量，使人遗忘痛苦的记忆，那已经是最了不起的篡改记忆了，把一段记忆抹去，再植入另一段完全陌生的记忆到一个人脑海里，你觉得真的有可能吗？人又不是电脑，还能剪辑复制粘贴。”
夏茉莉迟疑道：“可是娇娇她刚才……”
那么确信、那么坚定的态度，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一专家道：“刚才我们的治疗过程中，发现病人患有多重精神疾病，这个情况，夏小姐你知道吗？”
夏茉莉点头：“知道啊，怎么了？”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会相信这种‘篡改记忆’的无稽之谈呢？夏小姐，我们建议你在跟陈小姐接触的过程中，一定要坚定自己的信念，保持自己的本心，否则很容易被她带偏。”那专家严肃的道。
夏茉莉心里总觉得不舒服，但这十个专家是国内顶尖的专家，专业水平一流，他们同时会诊，肯定不会出错的。
夏茉莉没说话，一专家又道：“夏小姐，鉴于陈小姐的病史，我们建议你，往后她再提出什么篡改记忆的言论，你要顺着她的话讲，尽量不要反驳她，免得刺激她，这对她的病情不利。”
夏茉莉迟疑的看向陈娇娇的办公室门口，正准备再详细的问问好友的病情，可在视线抵达门口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就愣住了。
几个专家见她僵直的目光，心中立刻暗道不好，马上顺着夏茉莉的视线看过去，果然见陈娇娇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已经站在了门口，平静的看着她们。
看样子，已经站在那里听了很久了。
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
一专家立刻解释道：“陈小姐，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你先听我们说。”
陈娇娇很平静的打断他：“你不用再说了，关于我的病情，我自己知道，这不会影响你们的治疗方案，往后我的病情，依旧拜托你们照顾。”
众专家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个病人，好像也没有一开始预料的那样严重？
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接受了自己的病情？
众专家见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纷纷满意的跟两位女士道别，随后连夜回家休息。
忙活大半夜，他们也累了。
夏茉莉和陈娇娇相互对视着，陈娇娇突然觉得很累。
她对夏茉莉道：“茉莉，你先回去吧，我没事。”
夏茉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道：“我送你回去吧。”
陈娇娇知道她担心，也没有多说什么。
于是由夏茉莉开车，把陈娇娇送回了家。
坐在副驾驶上，陈娇娇靠着座椅，闭着眼睛，脑子里面乱成了一团麻。
大家都以为她是疯了。
专业的医生也不相信她。
没人相信她。
可是她始终清清楚楚的记得，宋锦书在说出‘篡改记忆’这几个字的时候，那坚定的眼神。
她甚至记得，宋锦书和徐孤舟所在的那间贵宾接待室里，茶几上的茶宠到底是什么样子。
那么多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的臆想！
陈娇娇努力的去回忆所有有可能被篡改的记忆片段，可是却卑微的发现，所有的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找不出一丝破绽。
这些事情都像是全部真实发生，然后印刻在自己脑海里面的。
在回忆的过程中，陈娇娇甚至有一瞬间产生了跟专家们一样的怀疑——
她是不是真的复发了臆想症？
下午的那一切，全部都是她的臆想？
根本就没有宋锦书和徐孤舟，也根本就没有什么篡改记忆。
甚至都没有徐征。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做了一个无稽而漫长的梦？
到了青山江水，夏茉莉把车停在车库，见副驾驶的陈娇娇双目紧闭，似乎已经睡着了，她试探着喊了一声：“娇娇？”
陈娇娇猛地睁开双眼。
那熟悉的家门口映入眼帘。
她无比确定——
绝对不是！
这一切，绝对不是她的臆想！
她豁地转头问夏茉莉：“茉莉，你相信我吗？”
夏茉莉面露纠结，“娇儿，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肯定是相信你的，可是那么多专家的话……”
陈娇娇平静道：“我知道了，你回去的时候小心开车，到了家之后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
夏茉莉点头道：“那好，你也别想太多，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统统明天再说。”
陈娇娇回家后，没卸妆没洗脸。
她躺在床上，突然觉得有些心痒痒。
好像是大烟瘾有些蠢蠢欲动。
不过还好，是可以克制的程度。
她尽量不去想。
掏出手机，把通讯录翻了一个遍，却迷茫的不知道给谁打去电话。
她的通讯录里面，大多都是些酒肉朋友，要么就是客户。
就连夏茉莉都不相信她的话，还有谁会相信她？
这大半夜的，只会以为她喝醉了吧？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突然停留在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备注上面——
徐征。
陈娇娇忍不住想。
如果是徐征，他会相信自己吗？
在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指已经下意识的按了出去。
等陈娇娇恍然回过神来，电话已经拨通了。
只不过还没有人接听。
她心中一惊，连忙挂断。
她们已经分手了，现在这个样子，又是做什么呢？
可是她执著的，又是什么？
头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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