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抄书
掌柜见秋丫凑到了柜台跟前,急得惊呼。
“去去去,一边去,碰坏了你赔得起吗?”
萧朗不乐意了:“怎么说话呢,不就一个破瓶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破瓶子?这可是京城来的宝贝,一百两银子呢,兔崽子见过好东西吗?”
萧朗不服气,见他要顶罪秋丫赶紧把他拽到身后。
“是我们失礼了,我们没见过世面,看见好东西难免想开开眼界,掌柜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掌柜哼了一声,面上现出几分被恭维的得意:“只能看不能摸啊。”
秋丫笑着应了声,好奇发问:“这东西是竹丝编制的吗?”
掌柜摇头:“里面是瓷胎,外面是竹编,考验的是竹编师傅的能力,这精细的活一般人可做不了。”
秋丫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瓶身上的兰花,心里想的却是萧大根做的那些竹编小玩意。
好像也不比这手艺差。
萧朗不耐烦了:“到底买不买东西,不买走了。”
秋丫收回视线,这才说起正事来。
“掌柜这里需要抄书吗?”
掌柜上下打量着她,最后视线落在萧朗身上。
“你会抄书?”
萧朗不耐烦:“抄什么抄,你看我像是会抄书的吗?”
掌柜脸色当即拉了下来:“不会抄书还问,赶紧滚。”
萧朗年轻气盛,哪里受过这气,张口就要骂回来,秋丫赶忙把他拉开。
“我会抄书。”
掌柜半信半疑:“你?”
女娃读书的本来就少,更何况还会抄书的,掌柜以为他们是来捣乱的,招呼着伙计要把他们赶出去。
“我会抄书,掌柜要是不信可以让我试试,您不满意不要钱的。”
掌柜摆手:“要玩去旁边的点心店玩去,这里是书局,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
“我没跟您开玩笑,掌柜若是不信大可看看我写的字。”
伙计瞧着秋丫不像是调皮捣蛋的孩子,也帮忙劝道:“掌柜不妨让她写两个字瞧瞧。”
掌柜觑着秋丫,好似在思索:“考考?”
秋丫激动:“但凭掌柜出题。”
掌柜哼笑,随手找了本时下正流行的书扔在桌上。
“抄一页我瞧瞧。”
伙计有眼力见,赶紧拿了笔墨铺了纸张。
磨墨写字,行云流水,一年未曾写字难免有些生疏,好在来之前特意在家练过,秋丫十分有信心,仔仔细细把一页抄写完整。
掌柜十分满意。
“没想到小小年纪还真会抄书。”
“那掌柜看我能不能跟您做买卖?”
掌柜摩挲着滚圆的肚子:“抄书讲究精准,不能有错字,更不能漏字少字,若是发现问题我可是一分钱不给你的。”
秋丫见有希望,十分激动:“那掌柜是答应了么?”
掌柜把书仍在她面前:“抄完这本书给你一两银子,先交五十文的押金,交书时一并还给你。”
秋丫把书本放在竹篮里,刚要掏钱被萧朗拦下了。
“你疯了,五十文钱呢,万一他骗你呢。”
“再说你能抄得了吗?”
掌柜从一开始就看萧霁不顺眼,见他怀疑自己更是不乐意。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这本书我卖二两银子,只让你们交五十文已经是便宜你们了,爱抄不抄,赶紧滚蛋。”
秋丫怕到了手的生意飞了,赶紧挽留:“掌柜别气,我二哥不懂这些,我这就给您押金。”
数了五十文钱塞给掌柜,又买了一刀纸,这才笑着告别。
萧朗不理解:“你就不怕他骗你?”
五十文钱呢,都够买好些糖渍梅子了。
秋丫含笑:“这本书值二两银子,倒时他若是不认账我们转手一卖也绝对不止五十文,说到底吃亏的反正不是我们。”
萧朗哼道:“就你爱瞎折腾。”
秋丫笑笑,两人办完了事便回了白水村。
萧大根正在北屋门口做一些竹编小玩意,见他们回来笑呵呵道:“可算是回来了,小妹都等急了。”
“我看不是等我们,是在等好吃的吧。”
萧朗嘴上打趣着,已经从竹篮里把秋丫买来的零嘴掏出来。
萧晴眼睛亮晶晶的,接过来朝着秋丫笑了笑,表示感谢。
秋丫摸了摸她的脸颊,转头跟萧大根说正事。
“爹听说过瓷胎竹编吗?”
萧大根手上动作不停,点头道:“那玩意中看不中用,在咱这地方不时兴。”
“那爹会做么?”
萧大根沉默了一瞬:“做是会做,只是有些麻烦。”
瓷胎竹编要求竹丝精细光滑,工序也比较繁杂,相比较要普通竹编要难上许多,他也是在跟师父学活时做过,已经好些年没碰了。
“你从何处听说了?”
“在书局。”
秋丫把在书局见过的说了,萧大根笑笑:“那不过是最简单的花样,东西不值钱,只是稀少,况且一道道商贩从中抬价,东西自然就贵了。”
“那爹既然会做,我们岂不是又找到了一门赚钱的路子?”
秋丫眼睛发亮,满是期待。
萧大根却摇头:“那是富贵人家才买得起的东西,销量不大,一单买卖或许能成,不是长远的法子。”
“况且竹编好说,瓷胎咱可不会那手艺。”
秋丫思忖了一会儿:“我来想办法。”
萧朗一边跟萧晴吃着糖渍梅子一边听着。
“你想啥法子,嫌我爹病得不重还是咋地?大夫让他静心养病,你倒好,专门找事给他做。”
秋丫也觉得自己急功近利,歉疚:“……是我着急赚钱了。”
萧大根摇头:“我身子一日比一日见好,闲着也是无聊,只在家里做些小玩意,不走街串巷还是能吃得消。”
萧朗不同意:“那也不行,你吃的这药多贵啊,好不容易才能下地走路,可不能任由她胡来。”
萧大根叹息:“正是因为我吃的药贵,更不能心安理得享清闲。”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秋丫劝和:“我方才就是一提,爹先放在心上,等我打听清楚了咱再做,到时您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萧朗:“沈秋月你啥意思,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不是,我都说了等爹身体好些了再做。”
“那也不行!”
“二哥你这是故意跟我过不去。”
萧朗没想到一向听话懂事的人竟然敢跟他对着呛,火气一下上来了。
“好呀沈秋月,我大哥不在家你就露出真面目了是不是,我说不行就不行。”
秋丫也不服输:“行不行二哥又做不得主。”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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