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商讨
往下的调查完全验证了方乐思路的主要猜想。
根据4楼某户邻居的说辞，案发那一夜，自8点开始，406号家里就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里头优美和粗疏混杂，显见弹琴者是一名熟手一名生手。
胡芳学钢琴的经历只有几个月，兴趣班上的更短，不可能弹出优美的音符，所以最可能的就是曾为其音乐教师的孟伯齐正在她家里教授她。
而那栋楼除孟伯齐外也都没有会弹钢琴的。
可是，往下调查胡芳都没有踪迹，打手机自然也不通。
警方同时向电信商施压，也没查出胡芳有可能办理的新号码。
警方于是猜测，胡芳会不会就此潜逃了？
毕竟那位同谋自作主张将尸体沉入池塘，就说明其有意逃避案件被捅出来，但池塘尸体却过早曝光了，报纸上也有登过，胡芳难免不敢再呆在本地。
虽然机场等公共交通方面没查到其离开本市的记录，但其是有车的，可以私下离开。
没办法，警方劝说了胡芳那位外地的丈夫尝试给胡芳留言，并提供其各类社交账号供警方监控。
另外，对406号住户的搜查令被审批了下来，经过鉴定，大有收获。
虽没有找到死者不见的凉鞋，没找到缺失了一颗纽扣的衣物，也没见到死者行李箱，但胡芳的家里，客厅凌乱，地毯上发现了轻微的染料，地毯旁边还有一张斜着的矮桌，桌子是红木的，特别沉，桌角是钝圆的，同样有颜料存在。
将地毯和矮桌运到分局鉴定，结果马辉肯定地说，两处的颜料成分和死者的染发剂一致，再给法医老程比对，老程也说桌子的钝角和死者太阳穴处的凹陷高度吻合，也即那伤根本不是木棍什么击打的。
分局专案组开会。
洛静说：“调查到这个阶段，已基本可确定案情大概、主要涉案人了，案发那夜死者赵晓兰前去406室，碰见了丈夫和胡芳在一起，发生了争执……这点也有邻居提供佐证说听到了疑似的争吵声，然后因为推搡一类，赵晓兰太阳穴撞到了桌角，或者被孟、胡二人用桌子角刻意击打过死者太阳穴，继而被勒毙，总之这两个人将是核心案犯，胡芳已潜逃，往下怎么捉捕她将是要点，你们有什么建议？”
小张说：“组长，孟伯齐不是在医院里么？我们把他拘押起来审问吧？高压之下，就不信他还能淡定！”
老黑很快反驳说：“最好不要，孟伯齐就在医院，已被院方和我们联合监控起来，随时都可以抓，但胡芳不是，如果孟伯齐和胡芳联络了，我们就可能顺藤摸瓜将后者钓出来，不能打草惊蛇。”
洛静也说：“我们有权力缉捕胡芳，是因为在她的家里找到了赵晓兰被害的间接证据，那里就是真正的第一现场，但我们不能真的证明当时孟伯齐也在那个家里并参与了犯案，我们没有目击证人。”
小张又说：“那就单纯对胡芳发通缉令好了。”
老黑悠悠说：“如果胡芳看见通缉令，抓到还好说，抓不到她就会藏得更深以至于不再露面，当然也不会和孟伯齐去联络了，如果孟伯齐看到通缉令，自然也不会再联络胡芳，我觉得对胡芳要秘密地抓。”
“啊，啊……”小张不耐烦了，抓头说：“那怎么办，秘密抓，不能公开抓和发通缉令的话，就难以广泛征集线索，我们的警力就那么点儿，如果时间耽搁太久胡芳彻底潜逃乃至偷渡出国的话，这件案子将无法完结，变成悬案！”
的确，胡芳是直接嫌犯，有家里的证据，审问她就比较容易，可以将孟伯齐顺利咬出来，但单纯审孟伯齐就不然了，不但难以咬出胡芳，连让他自身认罪都难。
洛静想了想，说：“还是要从那辆车下手，胡芳弃尸和逃匿应该开的都是她那辆二手车，那辆车既然没挂在她名下，说明还未过户，自二手车买卖的角度，根据胡芳丈夫提供的那个大体买车时间段，找出原车主来，通过原车主问出那辆车的资料，以车查人，当然，不排除胡芳中途将车辆丢弃，所以还要努力找被丢弃的无主车……诸位，这可能是个长线，缉捕胡芳可能要耗费很久的时间，要有耐心。”
没办法，小张只好接受这种现状。
洛静见方乐一直没发言，问：“方乐，你有什么好的主意么？”
方乐一摊手，说：“抓人你们是大师，我没意见……对了，如果我回病房，孟伯齐问我案件的进展，我怎么说？”
“嗯，你就模糊告诉他，案件已经有突破了，怀疑凶手是一名女犯人，但还没确定身份，一旦确定了，就会发通缉令捉捕。”
“意思是要诱使他给胡芳打电话或网络联系吧？我明白了。”
洛静正要宣布休会，小韩忽弱弱地举手，说：“师姐，那个，我觉得，胡芳会不会再回她的家里呀？”
咦？
虽说这种事概率不大，但不失为一种可能。
毕竟依照犯罪心理学，所有罪犯或多或少都有侥幸心理，一旦警方不正式通缉，就倾向于警方还没查到自己，再回家不稀奇，何况胡芳的家里没有规整过，她的各种证件、现金等也没带。
所以洛静说：“小飞这个想法提的好，我后面会申请便衣警力，对那个小区尤其是406住户布控，对了，还要将那里锁起来防止不相干人进出干扰到办案。”
小张猛举手说：“布控406的话，我来、我来！”
洛静说：“这个需要轮班，你要白班晚班？”
小张说：“当然是晚班，胡芳最有可能在晚上回来，我一定要抓住她！”
“好吧……”洛静只好答应。
“啊，对了，张，”方乐忽想起什么来，“监控406你具体要怎么办啊？”
小张说：“当然是偷偷藏在她家里等着她进去了。”
“那如果她单纯来到门外觉得不对没进去呢？”
“咦，是哈，那我只好辛苦些，在走廊里等了。”
“对，我建议你就藏在406旁边那个上下楼梯的拐弯处，不要刻意往走廊里看，别问我为什么……”
会议后方乐回了医院，到病房时，果然孟伯齐问起案子的事，他就按照洛静的吩咐照着说，他知道这时候还是不要耍小聪明为好。
孟伯齐听到这些，果然表情很不妙。
方乐为着使得他有机会打电话，屡次以各种借口出去，唯一一次回来在走廊里靠近门的时候，听到里头果然在打电话，但又是“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这种的。
他心想，那个胡芳也不是笨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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