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天地为棋，众生为子
沐阳回过神来，瞬间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孟师兄请进。”
“吱嘎”，门被推开，一人从外走了进来，正是孟鑫。
只见孟鑫进来便朗声笑道：“沐师弟，昨晚睡得可好啊？”
说完，还意味深长的向着沐阳挤眉弄眼。
沐阳见他如此作态也是无奈，只得说道：“孟师兄你既已知道，又何必来取笑我。”
孟鑫闻言更是大笑，随后一脸佩服的说道：“嘿嘿，真没想到啊，我们的沐阳师弟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平时一副只知修行的样子。结果关键时刻给师兄来了这么一手，真是佩服，佩服！”
沐阳白了他一眼，并没有接话。这让他怎么去说？难道让他说他与那个圣女压根就是初次认识么？谁会相信？
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了，当时对轻舞瑶的那种熟悉感觉，他都有一种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哪里曾经认识的感觉。
“行了，别哭丧着个脸了，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就这样砸在你身上了，你小子还不开心？换我我早就偷着乐啦！”孟鑫看着沐阳这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也是有些无语，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坏笑着说道，“不过呢，都说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这件事可是好处和坏处都有的，沐师弟想不想听？”
“孟师兄直说便是。”沐阳有气无力。
“沐师弟这可就没有意思了啊，好吧那我可就直接说了。”孟鑫见状撇了撇嘴说道，“先讲坏处吧。坏处呢，就是沐师弟你已经被视为东土年轻一代所有人的公敌了，这事已经传开，那些倾慕圣女的人，只怕现在都恨你入骨了，沐师弟以后出门可要小心哦！哈哈哈”
见沐阳用带着不善的目光看着自己，孟鑫心里有点尴尬，讪讪的说道：“咳咳，至于这个好处嘛……那就是沐师弟你的名姓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东土，扬名天下了，怎么样，挺不错的吧？”
听到这里，沐阳终于忍不住了，不由得怒道：“这能算是好处吗？孟师兄你能不能不消遣我？！”
随后孟鑫便被沐阳给直接赶了出去。灰头土脸的孟鑫被赶出后摸了摸鼻子，笑着摇摇头走了。
另一边……
一座明显装饰精致的阁楼里，一个身穿白色碎花连衣裙的女子正坐在榻前痴痴的笑着，似乎少女怀春一般。
她喜欢白色，没有任何道理，常年都是白色的裙子，或许是因为白色看起来一尘不染。亦或许，是因为这便是他与她相识时，她最早的模样。
而她，便是圣女轻舞瑶。
“小姐，该用膳了。”一个老妪端着一盘膳食走了进来，看见她一脸怔然傻笑的模样，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自家这小姐，也不知怎么了，像是着了魔一般。自从昨日见到那个莫名其妙的沐阳之后，就一直这样了。
想到这件事，老妪就大为头痛，那个沐阳，虽说古怪了些，可真要说出彩的地方，也谈不上啊。小姐这到底是看上了他哪一点……
在老妪眼里，那个叫沐阳的小子，不管从哪一方面看，都没有配得上自家小姐的资本……
“知道了，花婆婆，你先放下吧，我不饿。”女子这才回过神来，脸上依旧带着些许笑容说道。
老妪放下膳食，叹息一声说道：“小姐，有句话，老身不知该说不该说。”
女子却似一眼看穿了老妪的想法，知道她想要说的是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花婆婆，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你觉得，这个沐阳不值得我如此关注，是吧？”
老妪闻言脸色有些紧张，硬着头皮说道：“小姐，您这等尊贵之身，即便东土所有那些所谓的年轻俊杰，在老身看来，也没有一个能够配得上小姐的身份。这个沐阳虽说老身也有些看不透，但就论天赋或实力而言，即便是在这个东土也算不得顶尖……”
“住口！”女子闻言忽然呵斥，言语中已经带上了寒意。
显然老妪的话，已经让她非常不悦了。
老妪闻言噤若寒蝉，顿时闭嘴不敢说话了。自家小姐这脾气她还是知道的，一般不会跟她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但如果这么说了，就表示事情已经很严重了。
轻舞瑶缓缓起身说道：“花婆婆，这些年你跟着我来东土辛苦了，我心里也都有数，也从未真把你当下人看待。”
老妪闻言连忙惶恐的说道：“小姐息怒，为小姐办事是老身的本分，岂敢居功。但请小姐不要遣走老身，老身还想继续为小姐尽微薄之力！”
她不能不惶恐，小姐说这话的意思，说不准便有赶她走的意思。若是寻常人也就罢了，但她可是清楚的知道，那位存在对这小姐此行的重视，若是她真被小姐赶了出去，回到那个地方势必要被那位责罚。
一想到那位平日里的严厉……老妪额上不禁渗出了一些冷汗。
哪知轻舞瑶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婆婆误会了，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只是有些话，你不该说。有些牵扯重大的事情，我也不能让你知道。此事，即便是灵虚子也不敢让你知晓半分，否则有可能会影响这盘棋的大局。”
老妪听闻轻舞瑶说并没有要赶她走，这才心里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说道：“小姐不赶老身走便好。老身知道小姐此行使命重大，今后不该说的绝对不说，不该问的也定然绝对不问。”
轻舞瑶却是继续说道：“花婆婆，但是有些事情你必须要知道，否则到了关键时刻，即便你不知情，也可能无意中破了大局。”
“沐阳这个人，身份牵扯太大，与十万年前的一些事情，也都有着联系，他身上，有那个他布局落子的痕迹。我来东土，便是为了此事。有一点我可以透露与你知晓，别说东土，便是这整片天地所有的生灵，也不及他一人重要，包括我和灵虚子。”
老妪闻言顿时目光露出骇然。
整片天地中所有的生灵，甚至包括自家小姐和那位存在，还不及他一人重要？
这个沐阳，他到底是谁？人祖转世吗？
不过十万年前，怎么好像有点印象，莫不是那位制成凤求凰的大能那个时代？
想到这里，老妪不仅再度额头上冒出冷汗。
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知道了一些不该她这个身份知晓的事。而且她不仅知晓了些，还直接跟着自家这位小姐参与进来了……
“你也不必太过忧虑。”轻舞瑶显然也看穿了她此刻的想法，继而说道，“天地为棋，众生为子。圣人，也不过是能落子罢了。在这场棋局里面，即便是圣人，恐怕最后也要亲自下场沦为棋子，去参与这样的博弈。但不管怎样说，无论发生怎样的变局，即便天塌下来，也有强者去顶着，不会让你先承担的。”
“你要做的，便是摆好自己的定位，今后对待沐阳，便如对待我一般，不可有丝毫不敬，也不可擅自去干涉他的命运轨迹。”
“是。”老妪内心仍旧惶恐，恭恭敬敬的答喏。
“好了，你下去吧。”
“小姐，那这膳食……”
“知道了，我会吃的，你先下去吧。”
“是，老身告退。”随后，老妪心中揣着不安，就此离开了这座阁楼。
轻舞瑶看向了窗外的天空，蓝天依旧，不染一丝尘埃。
“变局将启，这一世，你选择了以凡入道，但你可知这片天地还能撑多久呢？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啊……”轻舞瑶怔怔的自语。
没有人回应丝毫，只有静谧，一切显得那般祥和，却又不止暗藏了多少波谲云诡。
沐阳把孟鑫赶了出去，随后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面郁闷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趣。
他莫名的有一种感觉，似乎在遇到那个圣女之后，自己的心境好像也不知不觉改变了一些。
六岁那年之后，心境逐渐磨练的古井不波的他，似乎现在很容易便会被撩动心绪。
而这也让沐阳心中有些不安。
左右都是无趣，沐阳索性起身推开了房门，准备出去走走透透气。
刚出门，走过几个阁楼，沐阳眉头一皱，停下了脚步。
一阵悉遂声音若隐若现，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然察觉到了一种让他浑身都感觉不舒服的气息。那种气息同样似曾相识，却与轻舞瑶给他的那种熟悉感觉完全不同。
那样的熟悉感觉，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死敌！
沐阳瞬间感觉身体一阵火热，丹田之内，一直沉寂的那把神秘尺子，此刻竟然如同苏醒一般，陡然活跃起来，发出一种莫名的波动。
那种波动，若以人类的情绪来判断，便仿若是，极度愤怒与敌视！
沐阳二话不说，立即四下里探寻起来，很快便找到了令他感到不舒服的气息所在之处。
离他不远的一处阁楼门口，两个黑衣透着阴森气息的人正把一个意识昏迷的女子拖到阁楼门口。似乎是感受到了沐阳的目光，其中一个黑衣人回头看向沐阳这边，冲着他瞪了一眼，显然是在警告他少管闲事。
随后，两个黑衣人便将那名女子拖了进去，关上了大门。
沐阳走到近前，有意探查，可却又有些犹豫。
那两个人身上的气息，令他感觉很是不舒服。但他又是那种不喜麻烦的人，那名女子与他非亲非故，这等事若他强行插手，只怕又是一桩麻烦。
“沐公子既然对此事感兴趣，为何不亲自探查一番呢？”一个温婉动听的声音在沐阳背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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