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再审
洛静等人入住静慈庵带来的结果除了能保护宋仟，就是使得此地成了新的警方办公地点，洛静一边接打电话一边安排调查。
她首先接听完了提供协助的崇山市本地警方的调查报告，听完后对方乐小韩几人说：“崇山市警方告诉我们，陆白被收养前所在的那家本地孤儿院早已倒闭，查无可查。”
倒闭了？
方乐摊手，无奈说：“这也就表示没法验证陆白的过往，不能核实他是不是当年白自强所领回家的那个孩子了？”
洛静点头。
小韩则说：“我们直接去问陆白他被收养之前的身世可不可以呢？”
方乐说：“这么问没意义吧，他不是会说不是，是估计也不会说是，但即便他不是，也依旧有动机杀害孟广海，不是么？”
……不为报仇，也可以为了他对妈妈宋仟而杀人。
小赵也说：“而且这么去问他肯定打草惊蛇。”
“嗯，有道理。”小胡点头。
“不过，”小胡转而说，“我们现在对陆白什么也不做么？在唐支他们传回讯息前？”
洛静想了想，说：“这样吧，在有新消息出来前，你和赵一起去跟踪陆白，过程中不要被他发现……能做到么？”
“没问题。”小胡自信满满……
往下小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据小胡和小赵的即时跟踪报告，陆白一直没发现异常，其是本地一家中等超市的采购专员，其实除了来看母亲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很忙的。
不过这正增加了他那难以调查清楚的那三天的空白行踪的可疑性了。
这时候，副支队长唐琅来电，语气严谨地说：“小洛，你们要调查的那个陆白的确有嫌疑，我根据你们提供的他的照片在锦春市调查，结果证明有人在孟广海案案发前见过他。”
“什么，案发前见过他，具体是什么地方？”
唐琅回答：“就在瞿家居住的那一片。”
“这……”
“非但是如此，”唐琅补充说，“他一共出现在过那个地区两次，第二次再出现已是案发的好几天之后了，这中间的时间，他不知道去过了哪里……”
“怎么了，唐支说了什么？”
见洛静接完电话后神色严肃陷入思考一般，方乐忙问。
洛静就将唐琅的话重述了一遍。
方乐想，先后出现过那一片两次，分别在案发前和案发后，中间则有一段不知所踪疑似离开过……方乐暗想，有趣。洛静没想明白，问他：“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方乐摇了摇头：“我想不明白，感觉行为有点儿诡异……如果他出现于那一带就是为着杀孟广海，那么得手后应该尽快回来才对，可是他在案发后又返了回去，怎么都想不通，他的行为不太符合凶手的行为逻辑……我是说正常人犯案后的行为模式。”
“是啊。”洛静长长叹了口气。
明明新锁定了个嫌疑人，调查总不通顺。
想了好一会儿，洛静忽下决心说：“算了，不绕弯子了，直接再问陆白本人。”
方乐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洛静打电话给负责监视的小胡：“陆白现在在哪里？”
小胡回答：“他出了工作的商场，上了辆公交，感觉是要回静慈庵探望他妈妈……组长，有什么命令么？”
“嗯，只要他回来，就先不要打搅，你和赵也跟着回来吧。”
庵内，方乐问：“我们不将陆白带到公安局问询么？”
洛静摇了摇头：“算了，在庙里问也行。”
方乐总感觉洛静对怀疑陆白没那么大劲头了。
其实他自己也是。
说不上什么道理，只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感情印象上产生了偏移而已。
陆白果然是回到静慈庵来了，但他还没来得及去见母亲，就被后发先至的小胡给半强迫着请到洛静等所使用的客房里。
而陆白一见到洛静就不满质问：“我能说的前面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们了么？怎么还要问我？”
洛静请他落座，说：“陆先生，对你造成了妨碍实在很抱歉。”
陆白冷哼一声没再抱怨。
“是这样的，陆先生，我不讳言，我们在因为一桩命案而怀疑你，并对你展开了一定调查。”
洛静刻意停住，以看陆白反应，可后者虽初始有怒意，倒也忍住了没有说出话来发作。
洛静看往下可以攀谈，就继续说：“我们一开始电话询问了你那几位锦春市的朋友，他们的确可证实你离开的十天时间里有将近七天都和他们在一起，但依旧有散碎的三天的时长，你的行踪他们不能掌握，而这些时间段正好包含了我们所要调查的那桩命案的发生时间……所以对于这三天的时间长度里，你可以告诉我们你去往了哪里，做了些什么么？”
陆白的脸色微红，稍微愤怒说：“你们警察总喜欢探查别人的隐私么？”
“不，你误会了，”洛静不紧不慢说，“我们只查我们该查的事情。”
“那么我只能告诉你，我那三天里做了什么，与你们要查的案子半点儿无关，你们要是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会后悔的！”
“那就是警方的问题了。”
洛静来了句太极式的话，又加码说：“陆先生，如果你只是有三天行踪不明，我们自然没有理由硬性询问你什么，但我们查到，你在我们所要调查的案子案发之前和之后都出现在过受害人被害的那一片，而且，你提供的那几位锦春市朋友都不住那一带，甚至相隔很远，那里也不属于景区，所以陆先生，如果你换在我们的视角，会不会怀疑对方呢？”
闷了好一会儿，陆白再次冷哼，说：“反正我没杀人，你们如果不满意，尽管继续查，但在你们没掌握具体证据之前，请不要再来找我……还有，既然你们入住静慈庵不是为了求佛上香的话，还是尽快离开吧。”
陆白几乎称得上是拂袖而去。
看着自作主张离去的陆白，方乐和洛静面面相觑。
与其说他嚣张和态度差，不如说他像是很排斥警察的调查乃至接近，于是在态度上就表露出来了。
方乐又一摊手：“人家不配合，怎么办？”
洛静想了想，说：“最后一招，走吧，去见见他的母亲。”
两人连带一边的小韩起身正要离去，忽听门外小胡得意的喊叫：“哈哈，这下抓到你了吧！”
抓到谁了？
屋里三人齐愣，然后赶紧出屋。
只见小胡正在屋外庭院的一角用双手倒剪着一个人的双臂，将后者身体压低几乎到了地面。
洛静皱眉问：“这个人是谁？”
小胡得意地说：“偷听的家伙啊……咱们上次不是被什么人窃听了么，所以这次你们在房间里审问陆白，我就在外头偷偷监视，结果就发现那一头有人鬼鬼祟祟，我就靠近过去，被他察觉了要跑，可惜这小子没我速度快，这算是逮个正着吧？嘿嘿……”
洛静吩咐：“把他正过来，我看看。”
“得令！”
小胡于是呵斥着将那人扭到了正面来。
但等看见正面时，所有人都愣了。
只见这根本不是什么小子，而是个小姑娘，非常瘦弱的样子，至多十六七岁。
看其打扮，不是香客，但也不像正规的庵内出家人。
被盯视，小姑娘垂下了头。
洛静尽量和蔼问：“小妹妹，你是谁，为什么要偷听我们的谈话？”
然而小姑娘根本不回应也不动弹。
小胡吓唬说：“组长，这小丫头既然不说话，我看我们把她扭送到公安局吧！”
“好主意。”方乐帮衬着开口。
洛静接着劝说：“小姑娘，你老实说实话，我们就可以放你走了，现在告诉我们，你为什么来偷听，上一次是不是也是你？你如果不说实话，我们就真的要把带到公安局去了……”
这时候，从旁侧忽然出来一个声音，叹息着说：“唉，你们别问了，她不会说话，是为了我才偷听你们的。”
听其声，再转身一验证，诸人愣了。
竟然是静尘！
洛静不由问：“静尘法师，请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她又是谁？”
宋仟将小姑娘从小胡魔爪下急救出来，一边安抚一边解释：“她叫小琪，是个哑巴，是我收养的另外一个孩子，只是晚了许多……唉，这孩子身世很可怜，孤儿，在聋哑学校里受欺负跑了出来，躲进了我们庵内，后来就不愿意走了，主持……就是静安师兄让我带着她，我把她当成女儿，陆白也把她当妹妹，上次的确是她偷听了我和你们的对话，又跑去比划给了刚从外地回来不久的陆白，由于不会说话解说不清楚，让陆白误以为你们是想抓走我的，所以陆白那孩子后头就突然出现了。”
“那么，”洛静问，“她这次又为何要偷听呢？”
“唉，”宋仟无奈说，“她十分关心她的陆白哥哥，所以想知道你们的对话，然后把情况转告给我……算了，洛警官，明说吧，算上公安局那次，你们已经两次问询陆白了，你们是在怀疑他什么吗？”
“是的。”洛静也没否认，说：“他离开崇山市到锦春市的过程中，有长达三天行踪成谜，且包含了孟广海被害的时间段，为了排除他的嫌疑，我们必须把事情搞清楚。”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样吧，你们跟我来，我告诉你们他去崇山市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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