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新嫌
小韩在视频里发现许韬了？
洛静和方乐赶紧到小韩所查的电脑前，方乐问：“哪里呢？”
“就是这个人。”
小韩手指视频里宾馆门口一个定格的人影，那人彼时正从门口走出来。
那只是个长头发男子啊？
但小韩将头像放大，所显出的那张脸果然极似许韬。
原来这厮戴了头套！
方乐拍了拍小韩肩膀，呵呵说：“小飞，行啊。”
小韩被夸赞傻笑挠头。
但洛静却神色凝重，说：“这么一来，情况就复杂了。”
“复杂？”方乐初始不解。
洛静说：“你们看看，视频右上角记录的时间。”
时间？
方乐一看，呆了。
只见那上面是20号下午2点。
洛静补充：“我刚才查了两遍从2点半到3点半的视频，并没有发现到许韬的踪影，而2点的这个时间点，许韬却从宾馆出来……小飞，再往前看许韬是什么时候进宾馆的。”
视频后退，又很快定格住了，里头是同样一个长头发和体型的男子进宾馆的录像。
时间则是1点半出头！
方乐摸着下吧，也忖度着说：“的确，事情复杂了，姚丽死亡时间判定在2点半到3点半之间，但视频里只发现了许韬在姚丽死前的1点半到2点出入过宾馆，这时段大概只是他单位里的午休时间吧，也即他是抽空来见了姚丽的，感觉不出来有什么预谋杀人的迹象……莫非是他和姚丽在那半个小时里有了争执，姚丽病发倒下，许韬则拿走了药，赌姚丽会不会因此死亡？”
如果这是推理小说里的理想世界，可肆意虚构，方乐还可臆测凶手怎么可以让受害人死亡时间技术性延后，但这是现实的办案，406房也没找出任何的机关。
洛静摇了摇头，说：“这种猜测不是没可能，但许韬必须要考虑姚丽没死醒来发现药不见了而许韬又没对其做任何救治时会不会用极端方式报复。”
方乐点头：“倒也是，许韬如果对姚丽动杀意，想必是姚丽以两人的关系对其威胁，不然姚丽也不会藏匿那些物证，但东新分局的卷宗记录里，内裤和毛发只是密封后藏在柜子底部，并不算极密，还有手机，也只是掉落于某处地面上，但手机没被拿走，406间也没有明显的被翻找迹象，这不合理。”
小韩则说：“说不定他只是慌乱下忘了做呢。”
方乐说：“但要这么考虑，后头3点05分到3点23分的那通来自姚丽的电话就不好解释了，那只能理解为姚丽被弃之于地一个小时后自己醒了，打电话对许韬质问，可我想这样的情况下姚丽就已经过了死亡期，即便没药也暂时死不了了，但刘波发现的尸体状态，是姚丽趴倒想去取桌上的药，这应该就是她死前的最后行为，濒死肯定发生在那通电话之后，难道是打完电话又病发了？可她第一次发病醒来难道没发现床头桌上的药瓶不见了，为何还伸臂想取药的样子？”
逻辑是有些绕，但细思的确不合理。
洛静想到了一种间接的验证方法，说：“这样，宾馆视频出问题，是从17、18、19、20连续四天，如果视频做手脚是许韬的授意，那就是四天里许韬都来宾馆和姚丽见面了，不想被宾馆方面录到，先看看他前面三天到底来没来过宾馆吧，具体都什么时间段来的。”
这一次，三人花了两个多小时筛选前三天宾馆门口的视频，却根本没发现到许韬的踪迹，这还是考虑到其以其他姿态化了妆的前提下。
方乐说：“这就更怪了，要是许韬只在20号那天来宾馆见了姚丽，有何必要将连续4天的视频都做手脚？”
洛静则说：“只能推断，对视频做手脚的主谋可能不是许韬……而对视频做手脚者又疑似和谋害有关，那么许韬的作案嫌疑就大大降低了。”
连小韩都不得不接受这结果，大为丧气，他忽然又想到什么，啊了一声说：“师姐，方哥，姚丽藏匿的不是还有另一个男子的毛发么？那个人会不会才是真凶？”
方乐问：“那你觉得另一个嫌疑人可能是谁？”
“嗯……啊，肯定是那个亲自对摄像头做手脚的安科长了！”
洛静说：“此人已离职超过一周，目前也还不知身在哪里，采集不到样本进行比对，虽然前面已请分局追查，但结果不敢保证。”
方乐说：“我们不能把宝押在不一定抓到的人身上啊……”
这时候，分局来电话了，洛静接听完后说：“对死者手机的修复还没完全完成，但是已经能向外拷贝部分数据了，我让他们将数据发过来。”
那就太好了。
笔记本电脑接收完数据后，方乐本来兴致勃勃想看，却发现那些数据并非常规浏览模式，而他是技术菜鸟，根本搞不定。
就是洛静也只能吩咐小韩：“先筛选一下易于理解的图片之类。”
“哦。”
这下筛选的还真快，整出一堆的图，也让小韩臊了个大红脸。
因为里头都是男女的床照，女主角则都是生前的姚丽。
方乐只好接过责任，一张张对图片辨识，边看边说：“嚯，这个姚丽真够开放的，竟存有这么多她和情夫许韬的私房照。”
洛静则分析说：“这些照片基本两类，一类是姚丽的手机自拍，而那些照片里她旁边的许韬几乎都是睡着的状态，二类像是来自于清晰的摄像机或照相机，距离不近不远，其中的许韬根本没有向摄像的方向瞄过，看得出来镜头是藏放在距离床铺不远的地方的，许韬并不知情。”
方乐点头：“也就是说，这些自拍、录像截图也都是姚丽物证的一环了……啊！”
说到后面，他忽然大叫一声！
“怎么了？”洛静忙问。
连小韩都重新看过来。
方乐将一张图放大，说：“这一张自拍里的男主角，不是许韬，而且姚丽自拍时此人还是清醒着的！”
图里床上姚丽旁边是个显得年轻的男子，跟许韬比起来印象截然相反。
至于这个男子的脸，怎么看着有点儿熟呢？
啊……
下一刻，三个人共同脱口而出：“刘波……”
“刘波，你是什么血型？”
再次将刘波叫上来时，是在新“办公室”，主审的三人俨然对待嫌犯的态度，让刘波腿发抖，而洛静当即又抛出个意料不到的问题。
“A……A型血。”刘波又结巴了。
洛静和方乐对望一样，暗喜。
毛发物证检测出的血型就是A型。
“那么，对于这个你怎么解释？”
当洛静将桌面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朝外展示的时候，坐在问讯凳子上的刘波差点儿吓瘫。
“我、我、我……”
这个年轻人抖抖索索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旁边方乐说：“刘波，你与姚丽有这种私下的关系，她还藏匿有你的毛发，而在案发的20号那天，呼叫铃的时间是在3点25分，你前头的供述里说因为没叫开门所以又返回去取备用房卡，直到后面的3点44分才打电话给何经理，何经理则3点51才上来并亲自报了警，关键则是当天4楼及电梯里关键视频都出现了缺失，所以这中间你的行为有20分钟左右都无法证实，而且现场卧室里姚丽床头桌上的药瓶不见了，因此你至少有间接谋害姚丽的嫌疑，这么说不冤枉你吧？”
刘波终于知道反驳了，大声说：“不是，我没有害她呀，她勾引我才发生了那种关系的，而且、而且你们警察不是怀疑许韬的么？”
“哦？”洛静饶有兴趣地问：“你怎么知道警方怀疑的是许韬？警方有向你们询问证实许韬的行踪么？”
东新区的人为了将影响降低，根本没有对宾馆方面提及许韬，至于验证许韬的不在场证明，也是到税务局，西沙的人接手后也差不多，都没直接提及许韬。
刘波垂头好一会儿才嗫嚅说：“是……是姚丽偶尔有一次说想结束和许韬关系的，说招惹那个老头子太麻烦，所以想要一笔钱了结掉，但、但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忽悠我才那么说，因为她死前五六天都刻意没再理我了，我感觉她在有意疏远我，我们最近一次发生关系也都是在她死前一周。”
死前五六天姚丽有意疏远刘波？
方乐忽问：“那么在你们保持关系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她身上有瘀伤，就是被虐待的那种。”
“瘀伤？”
刘波眼神迷惑，想了想说：“没发现……”
“但警官，我真的没害姚丽啊，杀了她对我有什么好处啊，我哪里敢杀人呢……”
刘波很快呼喊起来，生怕被定为嫌犯。
洛静说：“你不要太激动，我们并没有断定你是罪犯，但是对你需要走个形式，所以后面几天你不要离开莎莎宾馆，我们要采集你的dna做个比对，或许还要请你到西沙分局做个新的笔录好备案……好了，你回去吧，记住不要把我们对你问的话告诉任何人，这对你有好处……”
刘波劫后余生一般离去了，方乐开启长篇分析模式，说：
“如果刘波没有说谎，那么一些事情就有趣了。”
“姚丽和他最后发生关系是在死亡的五六天前，那时姚丽身上还无瘀伤，但之后姚丽有意避开他，说明她身上有了瘀伤，也即她是那几天里被虐待殴打的，视频出问题的四天恰巧就被包含在这个时间段内，而前面我们发现许韬只在20号那一天去过宾馆所以不是视频做手脚的主谋，那么他会不会也不是殴打了姚丽的人呢？如果打姚丽的另有其人，打她的会不会就是真正的凶手？”
“嗯，”洛静沉思说，“但目前除了许韬、刘波外，我们还没找到其他嫌疑人可供分析……不过，我似乎有了思路。”
“怎么说？”
“我记得刘波在一早的口供里说，姚丽平时还是常出去的，但是死前那几天却不外出了，可以解释为被人殴打后躲在宾馆里，可她最终又是死在了宾馆，药被取走，死前几天里宾馆视频又出问题，很有可能是真凶追到了宾馆，用了几天时间确定了姚丽在哪里或确定了杀人的办法，并在20号那天完成了杀人！”
方乐猛然鼓掌，说：“对、对，就是这思路，洛警官你了不起。”
他向警花伸了个拇指。
小韩高兴问：“那师姐、方哥，我们下一步怎么查啊？”
洛静说：“视频是17号开始出问题的，那么17号时疑凶来到莎莎宾馆最可能，再次分析门口视频，看17号那天来过的都有什么人。”
方乐点头，补充说：“凶手将是17号来过，且20号又来过或是还没有走，甚至中间的18、19号都来过……符合以上条件的进出者……小飞，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连许韬都要伪装，那个真凶进出未必不会伪装，必须好好鉴别了。”
“嗯，我会努力的……”
洛静又说：“那几天里，疑凶有留宿到宾馆里的可能，我去找何经理要宾馆入住者的资料，筛选看看有无可疑客人。”
“我跟你去。”
打算帮忙的方乐随上了警花……
而在西沙分局，则在进行着一场审讯。
预审的包括老柯、老黑、小张、小胡、小赵五个，前四人审，小赵记录。
被审讯的是个男子，人较矮胖，眼神里是鼠一样的胆怯，但也有偶尔闪过的奸猾。
老黑把一张监控截图的图片丢过去，问：“汪环，这辆夏利轿车是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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