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上钩
秋丫看着程箬青，嘴角抿着，似乎在思考她的提议。
“我确实想在长泰街开店，可是……”
“沈姑娘可是有难言之隐？”
秋丫摇头：“倒不是，只是如今我还未想好。”
“这有何好想的，你若是同意，我们程家现在就帮你把店铺弄好。”程掌柜在一旁着急道。
秋丫看向他：“就像在平安街准备的那样么？”
偏僻的店面，还有不收拾根本没法用的工具。
程掌柜也想起来自己的安排，面上有些难堪。
“如何做你才会开店？”
秋丫看看他又看看程箬青，一脸不解：“我能知道程掌柜和程姑娘为何如此迫切想让我开店么？”
迫切？
程掌柜齐齐一愣。
他们来之前已经说好了不能让秋丫看出来他们的着急，不想还是被她发现了。
程掌柜已经蹙起了眉心，程箬青怕他控制不住脾气，赶紧说道：“我们不是看在钱伯伯的面子上么。”
“再说你到了江州也有一些时日了，若是店还没开起来，我们也不好和钱伯伯交代。”
“程姑娘倒不必担心，钱掌柜已经给我回了信。”
钱掌柜愣了一瞬，随即迫不及待道：“他如何说的？”
秋丫含笑：“说让我看着办，或许是生意太忙，也没说旁的。”
程掌柜几不可查松了一口气，秋丫却看得清清楚楚。
他在害怕。
害怕钱掌柜发现他的野心？
秋丫垂了垂眼皮，遮住了视线，再抬起头来眸中什么情绪也不见。
“既然钱掌柜把权利交给了我，那我得好好思考思考了。”
这便是拒绝了他们的意思。
程箬青面色和程老板一样不大好看，不过她善于伪装，不瞬便换了笑脸。
“那就好，毕竟开店也不是小事，沈姑娘好好想想，等你想明白了，日后再来找我们。”
“上次在平安街安排的铺子确实是我们欠考虑了，沈姑娘不要往心里去。”
“程姑娘说的哪里话，您和程掌柜也是想要帮我而已，我感激还来不及。”
程箬青似乎很满意她的话，噙着微笑走到她的跟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我很喜欢沈姑娘，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和沈姑娘做朋友，不知沈姑娘会不会嫌弃。”
秋丫心里抗拒她的触摸，面上却不显，笑道：“能和程姑娘做朋友是我的荣幸，我哪里敢嫌弃。”
“那就好，改日我再来找沈姑娘玩，今日我和爹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
程掌柜似乎还有话要说，对于程箬青突然要离开有些不满，刚要说话，程箬青抢先道：“爹，我们该回去了，别打扰沈姑娘做竹编。”
程掌柜嗫嚅着张了张嘴，看见女儿眼里的暗示，到了嘴边的话变成了：“行。”
程箬青这才松开秋丫，跟着他往外走。
秋丫不着痕迹瞥了一眼程箬青，心里惊讶她的忍耐。
这都能忍得住不说，她倒是比她爹沉得住气。
几人说着话到了院子，秋丫做的半成品正在外面放着，程掌柜和程箬青一下便看见了。
程箬青惊讶道：“这便是沈姑娘做的瓷胎竹编？”
“还未完成，不值一提。”
程箬青连忙说道：“哪里，我瞧着倒是很好。”
说着就要上手去摸，豆苗却拦在了前面：“这东西还未做好，会打断我家小姐之前编的，而且这竹丝尖利，容易划伤手，程姑娘还是不要上手摸了。”
程箬青看了一眼秋丫算不上白嫩的双手，默默把手收了回去。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希望下次能看见完整的瓷胎竹编。”
秋丫嘴角始终挂着微笑：“我等着程姑娘过来。”
把父女两人送出了门口，秋丫回去继续做竹编，而程掌柜和程箬青则在回去的马车上起了争执。
“你为何不让我把话说出来？”
见父亲生气，程箬青赶紧上前安抚：“爹别生气，今日咱去的有些着急，已经让她看出来了我们的紧迫，她又是聪明的，若是被她发现了我们的意图，怕是要多花费一些心思了。”
程掌柜不以为意：“即便再聪明也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这里可是江州，我们的地盘，就不信她敢跟我们作对。”
程箬青暗暗摇头，嘴上却说道：“爹说的是，只是如今她那瓷胎竹编还没做好，若是知道我们的心思，怕是不会好好做，到时候咱们把有瑕疵的瓷胎竹编送人，怕是会有损我们的名声。”
程掌柜这才顺着她的话想了想，哼了一声：“明日我要去蕲州谈生意，你让人好好盯着，这个死丫头就交给你了。”
谈生意？
程箬青面上表情减淡，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只是眸子没有丝毫温度。
去蕲州谈生意还是看那对母子，只有他心里清楚。
现在还不是跟他撕破脸的时候，程箬青缓和了一下心情，这才笑着答应下来。
程家父女过来的消息萧霁和郁呈当天就听说了，见秋丫心情似乎很好，没有受欺负的样子，两人心照不宣没有问。
连接两日程箬青都没有过来，秋丫乐得清静，只是每日让人去打听一下折桂阁的动静。
秋丫在家里做着竹编，尽管已经和萧霁说过让他把心思放在学业上，不用给她处理竹丝，但他依旧每日在睡前帮她把第二日用的竹丝处理好，无论秋丫如何说都没有用，时候久了秋丫便也不说了。
又过了两日，眼看着到了月底，折桂阁的顾客日渐增多，而且每日都上门问他们何时送礼。
程老板为了此事躲去蕲州会情人，把一堆烂摊子交给了程箬青。
程箬青这几日头疼不已，又挨了两日才去找了秋丫。
秋丫正好把柳叶瓶的瓷胎竹编做好，听说她来了便让豆苗把竹编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我盼了程姑娘好些时日，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程箬青面上带着笑意，听着秋丫的话笑容更是温和，看不出来丝毫被折桂阁所困扰的窘迫。
“我也早些想来找沈姑娘了，只是生意忙一直抽不出身，今日难得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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