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我心悦你
离澈的生母容夫人，乃是当今皇后的陪嫁丫鬟，因容貌姣好、性情温婉而得宠，一时在后宫风头无两。
容夫人有孕后，皇上龙心大悦，皇后也主动请缨，说自己与容夫人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愿意照顾容夫人腹中的胎儿。
这些话，都是离澈年幼时，听宫中的老人儿提起的，以皇后眼里不容沙子的性格，还有这许多年来，对离澈的打压，他实在将“情同姐妹”这个词，联系不到皇后和母妃身上……
难不成，皇后当年是以退为进，在父皇面前装成贤良的模样，暗地里，买通宫中御医，在母妃的补品中，动了什么手脚吗？
这其中的是非曲直，也不过是他的猜测罢了，离澈沉默了一瞬，道：“医案上，必然会有诊脉御医的署名，舅舅可曾看清了吗？”
“看清了又如何？”
秦羽道：“秀容去世后，离皇在震怒下，将负责照顾秀容的宫女，探脉的御医，接生的稳婆，都尽数诛杀了，离皇为何冷落你多年？还不是认定你克死生母，为不详之人吗！”
离澈狠狠捏住拳，所有与母妃有关的人，都尽数被杀了，这究竟是父皇的意思，还是皇后暗地里怂恿父皇，不必留一个活口……
秦羽观他面沉如水，急忙转移话题：“阿澈，你急色匆匆而来，可有什么要紧事吗？”
离澈回神，吞吞吐吐道：“舅舅…舅舅去年曾说过，王妃服了…绝子汤…折损了内里，此后…此后也再难有孕了，阿澈想着…想着有没有其他法子，能够调养好王妃的身子……”
秦羽幽幽叹息，道：“我也与你说过，我不是神仙，王妃的身子是调养不好的！”
离澈眸子里的光暗了下去，他的声音更小了几分：“舅舅，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阿澈只想要王妃生一个孩子，不拘儿女的……”
秦羽想了想，道：“阿澈，你且娶个侧妃，将来生儿生女，都得唤正妃一声娘亲！”
“不行，”离澈果断拒绝了：“阿澈只想与王妃生儿育女！”
秦羽犹豫不决的来回踱步，最终，下定了决心般，道：“你若执意一条路跑到黑，王妃的身子即便养不好，也还有最后一个法子！”
话未说完，离澈就急声问道：“舅舅，是什么样的法子？”
秦羽踌躇半晌，道：“我翻遍古籍，在医书中寻到一位药材，此药名为火炙草，极阳极暖，却生长于耀国的苦寒之地，若以火炙草、当归、枸杞、阿胶……制成蜜丸，女子服下，在短瞬间，会将周身一半的气血，凝结于胞宫内，彼时与之交和，能有一成有孕的机会！”
“周身一半的气血，这岂不是以王妃的半条性命，换一次微乎其微的机会吗？”他眉头拧成一个结，道：“舅舅，可还有其他办法，哪怕是用阿澈的半条命去换，阿澈也认了！”
“本就是用你的半条命，和王妃的半条命，来换取这一成的机会！”
秦羽道：“气血凝结于胞宫，王妃的身子会变得极为烫人，赶在那则契机，对你的损伤，不亚于对王妃的损伤，阿澈，此为智者不取的下下策，就算你前往耀国，盗来火炙草，你二人用各自半条命，若能换来一儿半女也就罢了，若换不来，你们岂不是白白受罪吗？”
离澈半晌才道：“容我再考虑考虑！”
舅舅说的不错，这法子实为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用的……
他失魂落魄的往回走，先绕到偏院坐了半晌，而后，上了墙头。
轩窗是开着的，他瞧见冷月安静的坐在窗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轻风吹过，她鬓边的碎发拂上了脸颊，她美的，就像一幅画……
离澈取出怀里的玉笛，刚吹出一个音节，冷月就嘭的一声关上了轩窗……
离澈：“……”唉……又生气了？
他跳下墙头，轻手轻脚的迈进卧房，小月儿，小月儿的叫了好几声，却换来一记大大的白眼：“离澈，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他眸光微转：“都怪虎凯将军，他请我饮了令人不安分的酒，”离澈压低声音：“月儿，我昨晚可是弄疼了你，你才恼的？”
见她不肯说话，离澈单膝跪地，郑重的起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与虎凯饮酒了！”
冷月的语气慵懒：“我不想听你说话，你可倒好，说起来没完没了，还将过错推给了虎凯将军，离澈，我愈发的看不懂你了，宛如恶魔的是你，讨巧卖乖的还是你，趁你清醒着，且与我说句实话，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我心悦你，不管是哪一个我，都心悦你，”他伏在冷月的膝盖上，似是撒娇的蹭了蹭：“月儿，我的所做所为，都是因为太在乎你了，因为在乎，因为害怕失去，我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理智，月儿，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从前种种，我们都一笔勾销好不好？”
“一笔勾销？”她想了想，道：“可以，我这就带着芊芊离开，当做从未认识过你！”
“月儿，你该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环住冷月的腰，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再与我提不相干的人了，我们以后，就好好的在一起过日子，行吗？……”
冷月长叹一口气，道：“我跟你，哪里还有日子可以过！”
离澈抬起满含希冀的眸子，道：“怎会没有，你不过是不肯给我机会罢了！”
“阿娘！”
听见芊芊的声音，冷月一记重脚，将离澈踹出去好远，随即笑道：“芊芊，怎么了？”
但只见，芊芊的手里拿着一只木头鸟，她笑道：“这只木鸟可以飞的很高！”芊芊在鸟头上转动几下，木头鸟直接飞出了门外……
冷月站起身，余光瞥见离澈脸色苍白，汗水涔涔。
她蹙眉，道：“离澈，你身体怎能这么弱？”她根本没有用力踹，离澈怎就成了半死不活的模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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