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不甘心
和彩云脸上的怒气不同，赵九娘心中反倒有些开心。
每日来找春晓，虽然每次都进不去，可梨花也得拿出个理由，多是娘子在处理年节之事，走不开。
赵九娘一开始并不相信，谁家后宅由一个妾室当家？
谁曾想几日下来，还真是这般模样。
难不成府上丫鬟都将春晓当成了正头娘子，这才毕恭毕敬，她谨小慎微地打听着，却知道一句话。
“薛娘子不是嫡妻又如何？”喝得醉醺醺的婆子言语之间全是酒气，赵九娘屏着气听。
为了套话，她花了不少银子，如今请看门的婆子喝酒也花了五六两银子，而这些钱都是刘管家给的。
得知赵九娘进了府，刘管家倒也客气起来，直言诸事都听安排，还送了银子进来。
可赵九娘连魏修的面都见不上，刘管家自然也不是傻子。
婆子打了个酒嗝，说话都有些疯癫：“这后院的事情从来看得都不是女子。”
“说到底，谁得宠谁说了算！”说完一头栽到桌上，再也醒不过来。
那日之后，赵九娘一直在想这句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心中也丢掉了最后几分为妾的羞意。
想她年轻貌美，为何不能得宠？如夫人也是夫人！
因此离了赵静嘉等人她也不曾忘记对春晓的模仿，模仿的前提是了解，而越了解，赵九娘越觉得春晓可怕。
一个妾室管理后宅竟然没有一份差错，若说魏修满意还能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可下面的丫鬟小厮个个都念春晓的话，这就十分难得了。
回想起在赵静嘉家中时，赵九娘不止一次听见下面的人说赵静嘉母女二人都有些小气，是那种表面大方，背地里有些苛责的主子。
来了这处，赵九娘却没有听到过春晓的坏话，府上下人说起薛娘子都是一句。
“薛娘子是个心善的人。”
心善？赵九娘可不这样觉得，若春晓心善，她为何不将自己引荐给魏修？
不过是摆出一副大方得体模样，真把自己当成了嫡妻。赵九娘心中暗暗不屑，却又觉得心机深沉，她没有半点胜算，如今看到春晓善妒，心中才安慰许多。
到底还是有缺点。
等到春晓和梨花等人离开后一会，赵九娘和彩云才从假山后出来，十分谨慎，也正是因为这份谨慎，梨花一直想找错处，却怎么都找不到。
平江府城外大营，校场之上十分热闹，兵丁围在一起好不热闹。
知道春晓的意思后，向西一步都不曾留，赶紧拍马来了大营，正好碰上校场比武，他坐在马上一眼便看到向东脱了厚袄，和下面的人摔跤。
叫好声阵阵，听得向西热血沸腾，他虽然武艺不及向东，却爱看热闹，不一会就挤到了前面，大声为向东叫好。
背对着向西的向东听到声音，竟然恍惚了一下，一不小心挨了一拳，好在疼痛让他清醒，他也不再恋战，一个回旋踢将人压倒在地，膝盖顶住对手喉咙，爽快赢了这一场。
“好！”向西大声喊着，为向东的武勇感到骄傲。
周围兵士和他一般，都觉得向东武艺好，都想再和他切磋，奈何向东不想，招呼着向西过去。
向西满脸兴色：“怎么不打了？”
“练得是他们又不是我。”向东有些没好气，他已是校尉，平常主要负责练兵，并不轻易下场，如今在校场比武不过是他最近郁气难消，找个方式泄泄火罢了。
向西没注意到向东话中郁气，还以为他是不满兵士战力太低，还好哥俩一般和向东勾肩搭背：“谁能比得过你，你也得给兵士一些时间。”
见向西误解了意思，向东也没解释的意思，拿上衣服带着向西回道自己的地方，一点也不见外的换着衣服，又和向西说话：“对了，还没问你，怎么来了这里？”
“可是大人有事情吩咐？”
向西摆摆手：“哪里，都快封印了，大人才没功夫找你。”说完又嘿嘿一笑，显然还有没说的话。
向东回身，直接抓住向西的手，作势要锤他，向西这才求饶：“你这力气倒比之前还大。”
“快松手，我是来给你送好消息的。”
“你先说说是什么，我再考虑要不要松手。”向东知道向西这人灵活，话也不能全信。
向西倒有些委屈：“咱俩什么交情，我还会骗你不成。”他挣扎两下，见向东不肯放手，索性放弃。
见他可怜巴巴，向东的手松了一下，马上被向西抓住机会，一个不留神，又被向西勾住肩膀。
向东下意识要推人出去，可向西力气也不小，两人只能僵持。
察觉到向东抗拒，向西只好靠后，嘴里吐出一句话。
“恭喜你啊，要娶妻了。”这话得十分羡慕。
向东一愣，又被向西抓住笑道：“想不到向校尉也会这般吗？”
“还像个毛头小子一般，遇到婚事还是个傻子。”
向东推开向西，独自坐下喝茶，又觉得茶水苦涩，倒是向西像是回了自家中一般，十分自在。
“大人已选定了人家吗？”向东到底开口，毕竟前些天魏修也说过这事，他本以为会在年后，不曾想会这样快。
向西摇摇头，一副高深莫测模样：“不不不。”
“你的婚事是薛娘子做主。”向西说到薛娘子三个字时加重了音量。
他们二人都知道春晓身份，纵然魏修不曾说隐瞒，可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不过熟人在此，倒也不用泰国拘谨。
“什么？”向东大惊失色，他的婚事怎么会落到春晓，不，薛娘子手中？
见向东神色，向西还以为向东不满意春晓身份，毕竟曾经和他们一样的身份，如今成了魏修的房中人，倒能做主他们的婚事。
如此差异，向东又是官身，有不满也是理所当然。
向西也有些明白过来，他方才在府上为何觉得有些奇怪。
春晓的姿态并不算高，可他还是有些不顺。
那些脸红不仅是提及婚事的羞意，或许还有一份不甘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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