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热闹事
“母妃，孩子，还有孩子们。”裕王妃低声恳求：“王爷犯下大错，妾身身为妻子，自当一同受罚，可孩子们怎么办？”
“他们还小，什么不懂，还需要祖母看顾。”殿外时不时传来两声孩子的笑声，吴贵妃再次坐在床榻上，长长叹了一口气：“你想好了？”
“妾想好了。”见吴贵妃不再起身，裕王妃终于露了笑脸：“妾与王爷本就是夫妻，如今夫君犯错，妾本就应当一同承担。”
她这话的意思便是隐瞒下裕王失踪的事情，若是裕王事败，所有罪责全都推在裕王造反，裕王妃包庇的份上，而吴贵妃便是在深宫养病的无知妇人，作为和官家恩爱多年的贵妃，她能保住几个孩子。
这是表面上的事情，事实上不过是为官家演一场戏。
一场裕王发疯，裕王妃无私，吴贵妃舍弃儿子站在官家一旁。
裕王妃重新收拾好自己，又将孩子带到吴贵妃身边，吴贵妃看着裕王妃神色自若，心中不免有些可惜。
这样的裕王妃，合该是国母……儿子，你得争点气啊！
皇宫，另一处药味弥漫的宫殿，官家一口饮下玉碗中的苦药，推开一旁的蜜饯，仔细听着暗卫的声音，听到吴贵妃大义，裕王妃求死，心中一笑：她们婆媳二人倒算得上相得映彰。
可惜有裕王这个王八蛋。
“官家，平江府有异动，倭人似乎太多了。”有密信送到官家跟前，官家看也不看。
“看来他到了平江府？”话中的他自然是裕王，周围没有任何说话，官家自顾自又补充了一句：“没有看到人吗？”
“回主子的话，只是看到背影，不曾见过正脸。”
只是背影？官家的手不自觉抚上胡子，这倒是不好确定。
灰白的胡须映入官家视线，官家脑中闪过一句话：他老了。如今裕王在他跟前玩消失，上演空城计，他都没办法分明真假。
如果真去了平江府，为何不露脸？如果没去平江府，裕王又能去哪呢？毕竟和倭人的密信中，裕王前些日子就该和倭人见面。
“太子呢？”本是在讨论裕王的事情，官家却突然提到了太子。
“太子去了冀国公府，今日冀国公府设宴。”
“朕想起来了，绿菊宴。”官家又笑，谈天玩笑般：“说起来，魏家送得墨菊的确不错。”
冀国公府门前马车交错，颇有些喧嚣。
不是冀国公府的人不周到，只是来客太多，冀国公府主人太少，算上卧病在床的老冀国公也忙不过来，若是让奴仆接应，又显得有些骄傲。
好在冀国公府下人足够多，一时间倒也没有冷落任何人。
等到众位客人进了冀国公府，秋氏还没有歇口气就带着众位夫人们去到后花园赏花，若是不爱花艺的人便在前面看戏，若这些都不喜欢，还专门辟出一块院落，让那些才女们写字画画，主打一个谁都好。
秋氏安排这样周到，引得众人称赞，因着先前的事情，冀国公府少有宴饮，如今听说金莲已开，倒也热情起来，对于这次的绿菊宴都有些打探心思。
众人对绿菊一番赞叹，说得秋氏心海怒放，见她笑容肆意，便有人问道：“今日来贵府做客倒是极为开心，多谢夫人接待。”
秋氏好一番客气，正要问众人要不要茶水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问起金莲的事情。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夫人应下。”说话的人身着汴京时兴的衣服，头顶的红宝石头冠也是耀眼夺目，眉间还有两分桀骜，一看便是从小没吃过苦的皇亲国戚。
秋氏当即应下：“您请说。”
“总是听冀国公府有一处金莲，神神秘秘，不知真假，如今正是好时候，秋夫人可能带我们瞧瞧？”话一出口，便得了众人瞩目。
秋氏暗叫不好，金莲的事情本就不适合公之于众，魏家上下都很关注，却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次开花，本来也是只告诉了官家一人。
奈何随着杨宝华封良娣，魏修求美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其中魏家的金莲盛开也被传得邪乎。偏偏魏家众人还没办法撒谎，因为官家已经知道了这事，如果否认，魏家岂不是欺君之罪？
这样的罪名，魏家不想要，秋氏也不敢要。
想到这人的一句话就让自己骑虎难下，秋氏暗暗叫苦，面露难色：“夫人，不是我不想，只是金莲的事情……”
秋氏的尴尬众人都看在眼中，想要为她结尾的人不在少数，毕竟秋氏身份不一般，能有个人情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奈何开口的那人一点不肯退让：“原来真有金莲！”
“我定要去看看，众位想必也是吧！”
众夫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当即点头，秋氏着急上火却不能表现在脸上，最后还是将人带了过去。
金莲就在冀国公府中间单独建了一处院子，临进门前，秋氏神色沉重道：“众位看到后怕是会失望。”她想再挣扎一下，谁料身旁跟着的夫人一把推开了门。
金莲？不，是一院子的莲叶！
众位夫人们很快走了进去，只看到满满一院子的莲叶，却没有常见的粉色莲花。
“这是怎么一回事？”
“莫不是糊弄我们？”
众人的期待早已拉满，都准备看看传说中的金莲，谁知道只有绿色莲叶，虽然也算难得，可汴京的官宦人家谁没京郊别院，自然对莲叶没什么新鲜感。
一开始开口提议要来看金莲的人反倒没有质疑真假，冀国公府再厉害也不可能在半刻钟的时间里搞出这么大一片莲塘，所以这处便是真的。
“诸位，并非我魏家不向众位展示，只是金莲绽放之时不定，并非按照时节。”秋氏的声音缓缓响起，随后又补充了一两句客气话。
众人这才明白，金莲既然有自己的使命，自然也不会同普通莲花一样，她们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因为也没别的办法，加上闹得最热闹的那位夫人也收了声，众人都得给秋氏面子。
众位夫人又赞了两句景色怡人，秋氏提起离开，众人也顺从答应，等众人离开，秋氏让人将院子锁上，放松许多。
回到花园时，端起酒杯：“诸位，请。”
众人纷纷举杯，秋氏也低头准备饮下，却见酒中映照出一道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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