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认祖归宗
“华儿!”
婉妃瞪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肃王耸了耸肩,无所谓的倚着,也不再说话。
温柚忽视掉诸多审视的目光,看向首座上的慕南:“陛下,阿谷是我前几日碰见的,那时他因为一个馒头被御膳房的宫人毒打,我见他乖巧可怜,便常也让他到西香殿来,也能让他有个温饱。”
她顿了顿,又看向肃王道:“至于今日之事,我也只知晓一二,昨日这姑娘寻着我,我也心中讶异,但又害怕她若所言为真,便不能让陛下毫不知情,承诺她会找机会面见陛下,但却没曾想,她竟直接来了这里。”
碧儿还在挣扎,又大吼道:“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想还阿谷一个身份!”
太后看着阿谷,似乎越看越喜欢一般,淡淡开口道:“皇帝,哀家觉着这小家伙倒真有你几分模样,不如好好问问,若真是皇室血脉,也该认祖归宗才是。”
慕南神色微微变化,又见阿谷泪眼朦胧,却又倔强的不肯让眼泪落下,他心头微微触动,这性子也与他有几分相似。
若真是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慕南的眼神柔软几分,他已经许久没有抱过这样小的孩子了。
他挥了挥手,那些侍卫便连忙退开。
碧儿挣脱出来,连忙跑到阿谷身边,阿谷跑到她怀里:“娘亲…”
碧儿柔声安慰着:“娘亲在,别怕别怕。”
慕南轻咳一声:“你说这孩子是朕的皇子,是何说法?”
碧儿沉默一瞬,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温柚,随即轻叹一口气。
昨日与温柚说过的那些话又从她嘴里再次说了出来,满堂的人神色先是有趣再到讶异,最后都沉默起来。
直到碧儿将整件事情说完,皇后的神色已经有些惨白起来,若碧儿所说为真,那她从头到尾便宛如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但慕南看向阿谷的眼神却显然已经变了,说不出是心疼还是难过。
“陛下若是不信,可以请太医来滴血认亲。”
碧儿最后落下一句,温柚却是看向慕南:“陛下三思,若真的到滴血认亲的地步,待阿谷长大,怕是要与陛下生出嫌隙。”
慕南其实已经信了大半,但事关皇室血脉马虎不得。
虽是五年前的旧事,但若真想调查,什么都能调查出来。
当初被买通的那个太医,甚至连当初负责关押碧儿的侍卫都一一被找了出来,除了已经出宫的对沈贵人下毒的那个宫女,所有涉及当初事情还活着的人,都被带到了大殿。
在慕南的威压以及亲族覆灭的威胁下,众人不敢再有半句虚言,当年的那件瞒天过海欺上瞒下的事情总算是公之于众。
众人看向阿谷的眼神也不一样了,肃王眼里多了丝复杂与敌意,太子只是好奇的盯着他,成王抬起脑袋看他一眼又垂下。
太后站起身来,起身走到阿谷身前,眼里露出些慈爱来。
“你叫阿谷对吗?”
阿谷的眼里有些惶恐,却也点点头。
“你别怕,哀家是你的亲人,你该唤哀家一声祖母。”
阿谷眸子动了动,垂下头不肯开口。
但有太后这话,众人便知道阿谷的身份定了下来。
“来人,请太医来。”
慕南轻声道了句,温柚皱了眉头,难不成还要滴血认亲?
谁知慕南只是走下来,有些心疼的望向阿谷:“给孩子看看伤势和身体,吃苦了五年,若是有什么藏着的病根得早些医治。”
慕霜儿先是眨了眨眼,才突然耶了一声:“我有弟弟啦,我不是最小的那个啦!”
相比于慕霜儿的坦然,皇后却显然变了神色,婉妃事不关己的浅笑着,德妃与淑妃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些晦暗。
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恭祝父皇寻回皇弟。”
温柚偏头看了眼,眼里露出些赞赏。
慕寻的眼里清澈明朗,话中的恭祝也是真心实意,她不得不承认,太子这个身份,在如今的皇家中,只有慕寻能坐得住。
其余剩下众人也是连忙反应过来,都起身恭祝。
慕南极为高兴,爽朗的笑了几声,上前想要牵过阿谷,阿谷害怕的退后两步,碧儿却是将他推上前,眼里有些泪光。
“阿谷,去吧别怕。”
阿谷似乎感知到什么,眼泪夺眶而出:“娘亲,你不要阿谷了吗?是阿谷哪里不乖吗?不要离开阿谷好不好…”
碧儿笑着,眼泪却落下,摸了摸他的脑袋:“娘亲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是你应该呆在你父亲身边。”
“不要…阿谷不要,阿谷只要娘亲!”
阿谷死死的抱着碧儿,丝毫不肯松手,慕南也是眉头微蹙,有些为难。
按照这事的说法,碧儿算是害了沈贵人的间接凶手,按道理来说,应当是要偿命的,但如今看阿谷的模样,若是真的处死了碧儿,阿谷恐怕会恨他一辈子的。
慕南也算是老来得子意外惊喜,对这从小吃苦又乖巧的阿谷,打心眼里喜欢和心疼。
想了想,他便看向碧儿道:“虽说你我二人算是意外,但朕也算是亏欠着你,如果你愿意,朕便封你为贵人,阿谷在你膝下抚养,如此可好?”
碧儿一愣,温柚也是微怔,她其实从一开始便做好碧儿被赐死的准备,但她没想到,慕南会因为阿谷做到这个份上。
“陛下不追究奴婢的过错?”
“沈贵人欺上瞒下有负圣恩,本就是这事的罪魁祸首,苦了你们母子俩这么些年,若不是你,阿谷也不能长到现在,也算是将功抵过了。”
他说完又看向太后:“母后觉得如何?”
太后笑着点了点头:“皇帝做决定便是。”
碧儿被这喜讯砸得愣起来,温柚连忙戳了戳她:“还不快谢恩!”
碧儿连忙反应过来:“奴婢多谢陛下圣恩!”
“还自称奴婢?”
碧儿脸色一红,声音小了一些:“臣妾谢过陛下。”
慕南扶起她,碧儿脸上满是笑意,她的开心不是因为这贵人的身份,而是因为她能正大光明的陪在阿谷身边,陪着他长大,至于后宫的争斗,她不想参与。
慕南又看向阿谷:“这下你可愿跟朕走了?你娘亲也会陪着你。”
阿谷虽不懂,但看着碧儿的喜悦,他便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他看了眼碧儿,随即垂下眸,伸出小手。
慕南一喜,连忙握住他的小手,又微微蹲下身子,将他抱了起来。
慕南走回首座上,目光淡淡的看了眼神色不自然的皇后,声音有些冰冷:“皇后意欲谋害嫔妃以及皇嗣,念在所做为无用功,又阴差阳错使阿谷出生,便从轻发落,紧闭于飘阳殿思过一月,不得踏出半步,罚例钱半年。”
皇后起身,垂下眸:“臣妾领罪。”
皇后能从轻处理,但其他所有涉及的人,都难逃死罪,只是不涉及亲族罢了。
太后示意温柚坐回去,又看向慕南意味深长道:“皇帝,若不是阿柚丫头,阿谷怕是不能如此快的认祖归宗,再说这几日,阿谷也多亏了阿柚照顾,该罚的罚过,该赏的总也不该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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