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校园暴力的受害者
陆之行摸着下巴接下他的话，“也就是说，凶手之所以会挑中吴思慧，就是因为她也曾经间接帮了石婉婉，最后导致了殷樱的自杀？”
有警员随声附和道：“这么一说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样就跟之前复仇的那一说对上了号，只是……这高志成真的会是最后一个受害者吗？”
虽然距离高志成的死亡已经过去了几天，暂时没有新的案子发生，但是只要一天没有把凶手缉拿归案，那么便永远可能存在那一点风险。
徐嘉洲忽然出声问道：“之前殷樱遗书里面提到的那个‘她’有没有查到什么？”
闻言，许安立即翻阅了一边手边的文件，脸上的表情却有些遗憾，“殷樱个性温和，但是十分内向，所以校内校外几乎都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跟她平时来往地比较多的同学也纷纷表示，她一般除了上课练舞，基本是就是在家里待着了。”
虽然调查结果显示如此，但是分明是存在那么一个为她抱不平的人的。
那么，要清楚地知道这些在学校发生的事情，那个人很大程度上一定会是学校的人。
虽说最近已经在逐一排查学校里的人了，但是三中毕竟是洛川数一数二的学校，虽说去掉了案发时间点有不在场证明的一大部分学生和老师。剩下的却依旧还是有几十个人。
其中的还是有人人要么是在场证明不够充分，要么就是对于自己那天的行踪支支吾吾，给案件侦破增加了不少的难度。
会议结束，徐嘉洲最后一个推门出去，就看见陆之行正倚着窗框抽烟。
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徐嘉洲低着头，声音染上了几丝的倦意，“你还记不记得，去见潘旭的时候他曾经说了什么？”
陆之行掐灭了烟，回想了一会儿，“他当时情绪激动，并且数次提到‘地狱’‘恶魔’这种具有代表性的词语。”
徐嘉洲抿了抿唇，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赞同，“没错，他重复提到了这两个词。但是我曾经翻看过潘旭在学校的记录，他有严重的偏科现象，理科方面经常能够拿满分，但是文科却差强人意。尤其是他的作文，几乎每一次都是全班的最低分。”
这其实是意料之中的，潘旭为人木讷擅长于理科的逻辑思维。在作文这种倾注感情相对来说较为感性一点的科目来说，他的劣势相当明显。
但是在那天他如此恐慌的情况下，他却选择了一个跟自己平常的思维以及语言习惯完全相反的方式。
陆之行终于明白过来徐嘉洲话里的意思，有些迟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有人给他灌输了那样的思维？”
让他在潜意识里认为殷樱的死都是他造成的，虽然没有死，但是却一辈子活在痛苦和愧疚之中。
现在想来，自从他们从那一个遗落在现场的烟头查到潘旭身上，但是却很明显地证明他没有杀人嫌疑之后。他们潜意识里似乎就把他划分到跟殷樱一样的，校园暴力的受害者的行列。
却忘了从另一个角度去看，他的成绩一落千丈整个人神神叨叨的，这辈子算是已经毁了一半了。
能够频繁地对潘旭进行思想灌输，那么那个人一定能经常在学校见到他！
徐嘉洲缓缓点头，“我想我们得去学校一趟。”
这几天凶手销声匿迹，学校综合毕业班的学生考虑，最后还是选择加强了安保措施并且取消晚修的情况下恢复正常上课。
徐嘉洲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好让自己能够清醒一些，再回到车里就看到坐在后排的阮露白。
他微微挑眉，看向正捧着三瓶饮料过来的陆之行。
陆之行呵呵地干笑了两声，把手里的饮料塞进他手里，“你这幅表情跟我欠你什么似的，我这还不是看你精神不济，所以就去法医室把你的精神支柱给借了过来嘛。怎么样？有没有觉得特别的感动？是不是很想抱着我痛哭流涕一把？”
徐嘉洲眼角微微抽搐，干脆果断丢出两个字，“没有。”
然后就径直坐进了车里，一点也不客气地把阮露白拉到自己身边，歪着脑袋靠了上去。
阮露白自然也知道最近案子没有进展，让徐嘉洲有些疲惫。不然也不会听陆之行的建议，选择出来陪陪他。
三中跟警厅隔得不远，十几分钟的车程，便已经到了三中的门口。
之前连续发生的三起凶案缘故，学校的保安工作严密了许多，登记完证件以及安检过后才把三人放了进去。
走出还没多远，阮露白就听见门口负责安检那个保安嘀咕，“现在这警察局人手不够啊，连法医都过来破案了。”
徐嘉洲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往前了几步跟阮露白并肩往里走去。
刚踏进教学楼，阵阵书声从教室传出来，上课时间的校园一片平和。又有谁能想到，就在几天之前三个人在这里失去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三人很快找到初三年级办公室的所在，这个时间点老师大多都在课上，所以放眼望去，办公室里面只有一边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女人。
陆之行率先走了过去，将那人容貌跟手上老师的资料对照了一番，而后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你好，是担任初三年级美术课的方雅静兰老师吗？这次过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下关于潘旭这个学生。”
方雅静人如其名十分温婉，但是却有点过分内向了。
陆之行几个问题问下来就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倒也不是方静雅不肯配合，而是她似乎特别怕见生人，所以声音小的不行。陆之行每次记录一个问题，都是废好半天的时间去分辨她说的是什么。
但是面对着这么漂亮又这么怯生生的一个姑娘，陆之行实在是没办法发火，好歹最后还是磕磕绊绊的完成了询问。却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陆之行刚合上手里的软皮笔记本，就听见外面传了一声铃响，是下课铃。
过了没几分钟，下课的老师很快回来，办公室一下变得拥挤了起来。
在得知了陆之行的来意之后，很多没课的老师很快表示自己愿意配合问询，毕竟案子早一些时候解决，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只是大致的答案都跟询问方雅静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出入，也就是丝毫没有任何线索。
这样的结果陆之行到底还是有些气馁，只能最后再确认一遍有没有被自己遗漏的。
阮露白正站在一边看着，徐嘉洲忽然伸手过去把她的手握进了掌心，而后拉着她走出了办公室。
教学楼不算太高，一共是六层的高度。一路跟着徐嘉洲爬上去，阮露白已经有些气喘吁吁，只好扶着一边的墙壁缓一口气。
徐嘉洲上到楼顶之后就松开了她的手，开始四处查看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阮露白缓过来，走到正站在角落里发愣的徐嘉洲身后的时候，就听见他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她上前去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就看到墙壁的角落里面堆积着的烟蒂，上面布满了烟尘，显然已经是凶杀案发生之前的事情了。
徐嘉洲直起身来环顾了一遍四周，这里被楼顶的蓄水池挡住，从楼梯上来之后，如果不是走到了这一边是绝对不会发现这里有人的。可以算得上是一处极佳的抽烟场所了。
阮露白的职业习惯作祟，从口袋里找出证物袋和镊子，蹲下身把烟蒂装了进去。复又转头看向徐嘉洲，“你说，潘旭会不会就是在这里抽烟？然后在这里遇到了凶手的？或许因为他跟凶手之间有了交流，所以最后凶手并没有对他下杀手。”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凶手最有可能与潘旭接触的地方就是这一处的楼顶，并且能够轻易地在这里找到烟蒂丢弃到吴思慧一案的案发现场去。
徐嘉洲的视线落向远处，缓缓摇头，“不会，ta放弃杀害潘旭的理由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潘旭本人。”
凶手目前的所有行为出发点都只有一个：为殷樱报仇。
那么很有可能，殷樱在和ta的交流过程之中说过些什么，再结合潘旭那时候说的那番话。那么凶手很有可能是考虑到了殷樱，所以最后才选择换了另外一种方式惩罚潘旭。
一阵沉默之后，门口却突然传来了陆之行的声音，“我说你们两个怎么一声不响地就跑到这里来了啊？让我好找。”
徐嘉洲想要找到的东西已经找到，便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抬步便往外走去。
阮露白跟了过去，余光却瞥见陆之行胸前一块水渍，“你那怎么了？”
陆之行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解释道：“你说这个啊，我当时看你们不见了，出来得急就不小心撞着别人了。就是我们一开始问的那个方老师，她手上刚好捧了杯水就全洒我身上了。我这还没说什么呢，她脸就红了，搞得好像我欺负了她一样，我就干脆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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