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一封信给我最亲爱的露露
这边陆之行收了手机也来劲了,几个大跨步走到床边,没忍住‘调戏’了一番,佯装哀叹道:“啧,果然这大神的魅力就是不一样,你来洛川也得一月有余了吧。对我笑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掰过来。世态炎凉,在这个外协的社会我怕是活不下去了。”
其实陆之行也不是不好看,就是平时过得糙了一些,二十几岁的人整天不乐意收拾自己,看着就跟三十出头没两样。
阮露白不擅长安慰人,也说不了什么违心的话,索性就闭了嘴,适应过后她已经能够很熟练得掌握,如何动作能尽量避免牵扯伤口。
陆之行吃了瘪,又怕自家老爹什么时候查岗,小白这嘴一松把事情抖出去了,那他估计就能上洛川头条了。标题他都想好了,就叫:知名教授棒打亲儿?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这个想法到这里被他打住,他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大概是个精分,又想了想自己客厅供着那根棍子,十分明智选择了封口。
这人一安静就容易犯困,等陆之行再醒过来,徐嘉洲已经在边上坐着了,他摸出手机扫了一眼时间顿时哀嚎了一声,随即奔出了病房。
阮露白的伤口不算严重,在医院住了几天便回了家,上头批了她一个礼拜的假说是让她好好休息。
因为程华东的拒不配合,案件陷入了僵局。
圣诞前夜,关押程华东的监狱却传来消息,他在监狱里用钢笔戳破颈动脉,等狱警发现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而那支钢笔,是他的律师向他了解案情之时,无意间遗落的。
一番调查之后,程华东的被确认无他杀嫌疑。而之前失踪的凶器,居然也在程华东租住的房间床垫内被警察发现。上面的血液经过检验之后,确认是死者李妍无误。
所有证据指向的嫌疑人程华东一死,之前无解的那些证据,便可以以凶手的‘畏罪自杀’结案。
李妍案子一结,队里的警力很快又投入到了姚枂的案子里面。
而阮露白受伤的事情,最后还是没能瞒过陆教授,他被毫不留情地赶出了家门,没了办法只能死皮赖脸住到了徐嘉洲的家里。前提是,屋里的卫生他必须得一手包办。
陆之行一边举着手里的哑铃,一边望向笔挺坐在沙发上的徐嘉洲,“我说徐大神,你是不是也觉得程华东的那个事情有点不太对劲啊?虽然证据表明他是凶手没错,但是好像就是还缺了点什么。”
他这个智商之前都想到了,凶手可能有两个人这一方面,徐嘉洲这智商没道理想不到。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徐嘉洲头也没抬。
“就是啊……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凶手其实是两个人,程华东负责动手,另一个人负责善后?”
“所以你觉得要真有个这么厉害的人,你觉得你能抓到他?”徐嘉洲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陆之行干脆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是不行,但是你肯定就没有问题啊。”
徐嘉洲终于从手里那本英文原本抬起头来,唇线微启吐出三个字,“没兴趣。”
他确实同意陆之行的说法,还有一个从来没有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人,正在操纵着这个案件,而且程华东态度的突然转变以及自杀,肯定也跟那个人脱不了干系。
他不过就是临时过来当个顾问而已,为什么非得把这种已结案的往自己身上揽。总会有人,不想他们再继续深挖下去。
放假的一个礼拜,阮露白索性在家里窝了整七天,外面天气愈发冷了下来,外出这种事情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是酷刑。好在现在是互联网社会,外卖什么都方便倒也饿不死。
假期最后一天,阮露白从快递员的手里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快递。
里面有一本笔记本还有一封信。黑色的硬纸信封,上面用烫金的字体写着:第一封信给我最亲爱的露露。
那几个字映入眼帘,阮露白的眼睛蓦地睁大,‘露露’这个称呼仅仅存在于她很久远的儿时。那时候她的父母还在,这是他们对她的爱称,几乎没有别人知道。
阮露白胸中心绪翻涌,以往跟父母在一起时候的画面、还有那场大火的画面在脑海中依次交替,她抬手死死摁住胸口,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起来。手里的东西也随之掉落了一地,笔记本也就这样顺势摊开在了地上。
阮露白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强自镇定下来捡起了地上的笔记本,粗略翻看了一眼发现里面记载的是某人的日记。
6月8日晴
今天‘宝贝回家’给我来了电话,告诉我已经找到了我的亲生父母,他们见到我也会很开心吗?
6月9日小雨
我跟着我的父母到了医院,我居然还有一个妹妹。但是她好像生了很严重的病,一直都在住院。
之后的几天,日记中断,重新开始已经是15日,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原来我真的是被抛弃的那一个,所以我到底为什么还要救她?
6月16日大雨
我的脾气好像又暴躁了不少,她们都很怕我,这算不算是好事?
之后又是很长一段的空白,时间直接过渡到九月底。
相比之前篇幅长了一些:我很想把那些不堪和肮脏都忘了,可是忘了就真的能重新开始吗?或者真的要以消失和灭亡作为结束吗?我想通了很多,再怨又有什么用呢?死了的人或许会比活着的更让人铭记。
10月1日
医院的人很多,我想了点办法偷偷做了配型。如果成功我会救你,不曾见过的你的姐姐李妍。
所有的一切在这个名字被提及之时豁然开朗,但是这跟阮露白所了解到的,李妍拒绝捐献骨髓完全不同。她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翻页。
10月15日
配型成功了,但也意味着我恶心的日子还要再继续了,他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新鲜东西,让我很反感。但是手术费还差很多,呵,这滑稽的人生。
10月16日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去医院签了匿名捐赠协议,还了生我的恩情,算是我跟他们最后的了断了。
10月17日
她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和他的关系,来家里闹了,卡和首饰都被抢走了。你要再等一等我了。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之后的事情演变却超出了预期。李希没能等到她筹集到手术费的那一天,而程华东也因为李希的死而对她恨之入骨。只怕李妍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想到,自己试图跟以往做个了断的隐瞒,最后却成了自己死亡的诱因。
所以才会到死都握着那张名片,试图跟程华东解释一切,只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当程华东手里的刀,一刀一刀刺进她的身体之时,她该是有多自责和绝望?
一本日记看完,阮露白重新把视线转移回了那封信上。
两样东西都是一同寄来的,但是她几乎可以肯定,信封里的东西是跟她自己有关的。
阮露白抿紧了唇瓣,终于把打开了信封,她稍微侧着里面便掉落出来一张照片。
而等阮露白视线落在上面,她的脑袋却突然一阵轰鸣,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眼神却死死盯住地上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正坐在庭院的秋千上面,而她身后是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帮她推动秋千。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慢慢复苏。那是她七岁生日之时,父亲阮清河在后院里帮她做的一个秋千,而拍照的人是母亲。这些都没有问题,但是这张原本应该在当年那场大火里一并被烧毁的照片,如今却出现在了这里。
被一个不知名的人士,连同着她正在处理的案件相关资料,寄到了她的手上。
如果之前看到的‘露露’两个字,可能是某个知道她名字的人所为,但是这样照片在她脑海里清清楚楚被记住,除非是曾经见过的,否则就连合成也没有办法。
阮露白全身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掏空一样,颓然跌坐在了地上,一种莫名的恐慌和无力慢慢将她包围。
当年那场大火似乎又重新朝着她席卷而来,热浪拍在在她的皮肤上,而让她站在原地自己冲进火海的父亲,却再也没有回来。
而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或许七岁那年的大火,只不过是一场梦,她的父母并没有在火中丧生。
但是之后的那近二十年,却狠狠抽了她一巴掌告诉了她,那一场大火曾经真实存在过。
第二天上班之前,她早早出了门等在了电梯门口。陆之行曾经在电话里告诉过她,徐嘉洲搬到了她的对门。
不多时,一身西装外面套着一件驼色大衣的徐嘉洲走了出来。看到阮露白的那一刻明显有些惊讶,微微挑眉,“这么早,在等我?”
阮露白点点头,两人并肩进了电梯,她从包里取出那本日记递给了徐嘉洲。却有意隐瞒了一同寄来的那封信件,内容的真实性,她还需要时间查实,而且那跟案件似乎也扯不上什么关系。
而且‘第一封信’这四个字总是让她很在意,她总觉得,这大概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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