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归来
待花滢调整好情绪，这才慢悠悠地往后院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一旁地草丛中突然窜出几个人，将花滢围在中间，叽喳地问着。
花滢晕晕乎乎听了半天，始终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锦歌推开她们，双手叉腰：“方才怎么都不去问那沈二小姐，非要跑来缠着姐姐？”
为首的丫鬟双手环胸，嗤笑道：“人家可是小姐，哪里是咱们这些下人能说上话的？”
“那姐姐她就能随意任你欺负了？”锦歌噘着嘴，为花滢打抱不平道。
丫鬟瞪大了眼，反问道：“我哪里欺负她了？我就是想把她拦下来，说几句话就是。”
花滢额角发疼，蹙着眉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锦歌挡在她的身前，耐心解释着：“方才我们一直躲在这里偷听，她们见你与那沈二小姐关系匪浅，就想来靠你巴结。”
丫鬟猛推锦歌肩胛，恼羞成怒道：“谁想来巴结她这个通房啊！”
周遭的人被锦歌拆穿心思，也都赶忙撇清关系，慌忙为自己辩解着。
锦歌喉间一哽，小声嘟囔：“是谁刚刚在背地里嫉妒姐姐，能与高门大户的小姐做朋友的？”
丫鬟神色略显窘迫，最后咬牙道：“仗着是二爷的通房就了不起啊？我看日后主母进了门，该怎么惩治你个狐媚子。”
“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家姐姐同未来主母关系好着呢，到时候你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锦歌不屑地笑出声，丝毫不惧地呛了回去。
丫鬟被狠狠一噎，思忖过后，轻嗤道：“人家怕还不知道你是二爷的通房吧？若是知道了，必定不会这般待你。”
话落，花滢身子一僵，怔愣地瞧着她。
看着花滢的反应，丫鬟也晓得猜中了，越发大胆起来：“你只是个低贱的通房，神气什么呢？”
锦歌看状况不妙，反驳道：“不这般对姐姐，小心让二爷知道了，定会将你赶出府去的！”
丫鬟剜了她一眼，懒懒地打了个哈：“二爷何时回来还不知道的，在他回来前，我们就先替日后的主母惩治你吧。”
说完，那丫鬟就开始怂恿着身旁的人对花滢动手。
他们还有些犹豫，还是忌惮着谢君行的手段。
“到时候二爷问起来，就说她对未来主母不敬便是，况且婚事近在眼前，二爷哪里会管一个通房的死活？”
丫鬟跺了跺脚，催促着她们快些行动。
花滢看她们蠢蠢欲动，慌忙将锦歌护在身后。
“你们若真的对我出手，我身上定会留有证据，到时就看二爷是信我一个有证据的，还是会相信你们一面之词？”
刚要动手的几名丫鬟，脚步开始变得踟躇。
那丫鬟也没想到花滢竟真的会与她们正面抗衡，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半晌，丫鬟愤懑收回手，甩了甩衣袖：“你说得对，我们不该对你出手。”
还不等花滢松口气，便听她又道：“必定会牢记你的提醒，日后我们走着瞧吧。”
...
在那之后，花滢时不时就会遭受她们的捉弄。
偶尔戏弄累了时，她们也会说些污言秽语来调侃她。
张妈妈有阻止过，可消停了几日后，戏码又会重新上演。
一开始花滢也会想着还击，但日子久了，多少变得力不从心了些。
感受着她们明晃晃的恶意，花滢越来越身心俱疲，索性最后便一直躲在房中不再出来。
张妈妈站在门外，卖力瞧着她的房门，好言劝说道：“我来给你送膳了，快些开门吧。”
片刻后，屋内才传来闷闷地回应：“妈妈你还是回去吧，我不是很饿，劳烦你跑这一趟了。”
“浑说！你都已经两日都没用膳了，再这么下去身子也就熬坏了。”张妈妈心疼道。
隔了一会儿，门才慢慢地开了条缝隙。
透过缝隙看去，只能见到一只疲惫的眼睛，把张妈妈吓了一跳。
张妈妈拍着胸脯，推门走了进去，又很快地将门关上。
看着花滢无精打采的样子，她彻底红了眼，鼻尖发酸：“好孩子，当真是委屈你了。”
“你不用多虑，只是这几日睡得浅了些，看着才有些憔悴。”花滢安慰道。
张妈妈明知她这是在安慰，却还是忍不住痛骂那群人：“那些丫鬟当真是好狠的心，明明一同相处了好几年，却还……”
说到最后，张妈妈又抬眼，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下她的表情。
花滢趴在桌子上，平静道：“我只是个通房，她们瞧不起我也是应当的。”
她已经看过太多身份低微的人被欺负，所以轮到她自己时，也就很容易地接受了。
张妈妈啐了一声，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她的背脊，怒道：“哪有人这样贬低自己的？”
“这膳食也都送到了，你就不必担心我了，我待在屋里也挺好的。”花滢打开食盒，端起一碗白粥小口吃了起来。
张妈妈坚决地摇头，紧盯着她：“我得看着你吃完，不然我是不会走的。”
眼下寒气还未全都散去，又整整两日都未进食，身子孱弱的人哪里能扛得住？
花滢拗不过她，老实地小口进食。
张妈妈越看越心疼，哽咽道：“若二爷在府上，定不会让你受那么多的委屈。”
“不能让他总是操心。”花滢垂下眼帘，细声细气道，“况且我马上就要离府了，还是少给他添麻烦吧。”
下一刻，一记力道落在她的眉心。
张妈妈不满道：“只要你的卖身契还在二爷手上，你就还是府上的人。”
花滢乖顺地应下，安静地喝尽米汤。
待张妈妈离开，已经入夜。
花滢趴在桌子上出神，很快困意席卷全身，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她的身上，倒映出另外一个人影。
谢君行弯下腰去，轻手轻脚地将人打横抱起，向着床榻走去。
刚准备将人放下，怀里的人突然唤了声：“二爷。”
谢君行僵住身形，看清她并未睁眼，低低地笑了声。
等他把人放置床榻上后，又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在了耳后，露出了那张略显疲态的面容。
他又多看了几眼，才转身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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