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证据
此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沈青书的脸色煞白，整个身形摇摇晃晃，像是随时晕过去似的。
花滢早就做好了被处罚的准备，听到这话时，也不免得愣了下。
还是沈历山先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将沈青书拽离回来，气得跳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欺负我的女儿好说话吗？”
“父亲，你先不要生气，君行他定不是这个意思！”沈青书拍着他的胸口，柔声安抚道，“君行只是一时气昏了头，对吧？”
谢君行扫了她一眼，很是平静道：“我只是觉得此事有蹊跷，我的人从不会在外做丢我脸面的事。”
沈历山梗着脖子，气得面色涨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这丫鬟是什么关系，你这般袒护她，将青书又置于何地了？”
沈青书扬起一双清眸，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小声地唤他一句。
花滢微微张着愣了好一会儿，半晌才为自己开脱道：“二爷，奴婢是被人下了药，这才中了歹人的奸计。”
“牙尖嘴利！我府上的人与你只是萍水之交，何须为了区区一个丫鬟，这般大费周折地陷害？”
沈历山紧紧盯着她，那眼神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
沈青书紧张地咬着指尖，双眼不停地躲闪着。
她趁无人注意时，微微偏开头，与身后的婉月对上视线。
婉月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快速移开，假装无事发生的样子。
沈青书得到她的答复，悬着的心彻底放下，轻轻吐了口浊气，继续装作一副可怜的模样。
谢君行沉思片刻后，忽地轻笑出声：“沈大人反正怎么这般大？一个丫鬟的请求罢了，不如做件好事，就应了她吧。”
这看似是在与沈历山商议，可他的语气根本没有商量的意思。
沈历山在朝堂上混了这么多年，哪能听不出他这是包庇花滢。
沈青书同样胸口发闷，不明白谢君行为何对花滢这般情深义重，明明她只是一个会惹是生非的丫鬟。
明明沈青书比她还要温柔体恤，却一直比不了她在谢君行心里的地位。
到最后，沈青书自嘲地勾了下唇，更加坚定了要除掉花滢的想法。
“查！把这屋子给我翻个遍，我倒要看看有没有你口中说的那档子事！”沈历山气愤地甩了甩衣袖，坐在了旁边的梨花椅上。
花滢见他松了口，继续请求道：“证据定不会在屋里，还请诸位能到院子里查上一查，尤其是院落两旁的竹柏下。”
沈青书也不痴傻，既然敢计划出这一手，必定是不会在屋内留下蛛丝马迹，而又府上的下人众多，婉月也定不会去院子外摧毁证据。
除了在这四方的小院里，她们没有旁的地方在掩盖证据。
思及此处，花滢悄悄抬起头来，细细观察着她们的神情。
待青玉等人去外搜寻后，沈青书终是压制不住心里的恐慌，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花滢目光闪烁，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她虽是个没有身份的丫鬟，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但只要谢君行愿意为她争取机会，就定不会让他失望。
一炷香过后，青玉捧着一块尚未融化的积雪进屋。
谢君行垂眸看去，只见那积雪外包着一层褐色的粉末。
“拿去给沈大人看看吧。”谢君行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沈历山瞧见时，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根本不相信花滢所说的句句属实。
青玉收好证据，沉声道：“沈大人若还存疑，现在就可找几个大夫过来验验。”
沈历山擦了擦额角的汗，干巴巴道：“不必了，谢大人我自是信得过的。”
谢君行面上带着柔和的笑，可眼底却是冰凉的：“沈大人生性多疑，日后忆起来，说不定还会与我清算今日的事。”
他不愿等沈历山再次商议，直接吩咐青玉去寻大夫。
沈历山坐如针毡，浑身上下只觉有蚂蚁在爬。
没过多久，青玉就带着大夫进了屋。
大夫仔细地验了遍，随后恭敬道：“两位大人，这粉末的确就是迷药燃尽后残留下来的，错不了。”
“麻烦大夫了，将人送回去吧。”谢君行扬手，唇边浮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还不等沈历山张口讨好，沈青书直直地扑进他的怀中。
她哭得梨花带雨，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君行，说到底花滢都穿了我的嫁衣，这嫁衣我定是穿不得了，到时我该如何？”
沈历山话锋一转，硬着头皮附和：“我也是不想让青书难过，才这般意气用事，可你到底也要为她讨个公道。”
谢君行稍稍后退一步，眼神薄凉：“你们二人想怎么办？”
沈青书僵在原地，难过地看着他。
沈历山搓着手，迟疑道：“只要谢大人现在就跟此女两清，今日的事就算过去了。”
“不可。花滢是我的人，此事只有我能做决定。”谢君行毫不犹豫拒绝，“何况不是花滢的错，又为何让她受人欺凌？”
花滢愣愣地扬起脑袋瞧他，睫翼轻颤，霎时红了眼眶。
沈历山知道自己拗不过他，气急道：“此事你总得给我交代，否则青书我是不让嫁了。”
沈青书抓住沈历山的衣袖，低声哀求道：“父亲，别再置气了……”
花滢犹豫了片刻，轻声开口：“沈大人，既然这件嫁衣出在我的身上，我愿意揽下所有责任。”
“你一个小小的丫鬟，你又能做什么？”
此时沈历山的脑袋嗡嗡作响，已经没有心思再同她周旋。
若不是谢君行还在这里盯着，他定是毫不留情地将花滢赶出去。
花滢思忖片刻，坚定道：“奴婢愿意为重新赶制一件新的嫁衣，如若沈大人害怕我会动手脚，可以派人盯着我。”
沈历山冷哼一声，不屑道：“婚期就在下月，仅凭你一人，如何做得完？”
“那便是我的事了，沈大人只需放心就是。”花滢背脊出了一身的汗，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谢君行看她这般坚毅，主动替沈历山应了下来，冷声道：“人我带回去，盯着她的丫鬟我也会安排，还请沈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沈历山刚缓过神来，就见谢君行已经带着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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