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突生变故
“元姝郡主不必过谦，你的医术众人皆知。”皇帝伸出手摆了摆示意商语凝坐下，一双老狐狸眼睛又似笑非笑的玩笑道，“你若是朕的女儿，朕一定欢喜的不行。”
“可惜啊，认义女还被陆意休那老匹夫抢了先，不若你嫁给朕的儿子做朕的儿媳？民间不是戏称，儿媳算是半个女儿吗？”皇帝笑道，“就是朕这几个儿子庸碌，想来元姝郡主是看不上的。”
商语凝心里大惊，皇帝说话一向十转八弯，他用这样轻松的语气说出来的事情可能真是他想做的。
他想给她和皇子赐婚？！
商语凝抿了下唇，又站了起来，“臣女不敢，皇子殿下们都是龙子，臣女不敢高攀。”
皇帝可以以一种玩笑的语气说出她看不上皇子的话，可她却不能应下，否则就会变成藐视皇威。
“说来，元姝郡主开年也要十六了吧？朕听说你以前一直被养在庄子里养病，想来也是没有定亲的。”皇帝乐呵呵的继续说，“不若朕今天就来做个大媒人，学学月老牵线，成就一对佳偶，也无不可啊哈哈哈哈。”
皇帝此话一出，便是真心实意要把商语凝赐婚给他的儿子了，下首坐着的四位皇子都各有心思，连带着后宫的人也开始思索皇帝此行是属意于哪个皇子。
大皇子因面部受损无缘于皇位，那疤痕也被皇帝视作不详，早早的就封了号赐了封地扔了过去，他的母亲德妃也在宫里与世无争，常年伴着青灯古佛，除了这种重大的宴会基本不出宫门。
而三皇子苏时亦的母亲乃冷宫弃妇，老早就死在了冷宫，靖王殿下和端王殿下的母亲是谁，皇帝没有亲自说出来，宫中人也只能猜测，一些待得久的宫女见过当年的池贵妃，觉得靖王殿下像极了池贵妃，可池贵妃到底也出宫死了多年了。
席面之上，后宫之中，只有二皇子苏临域有强大的母族。
齐月坐在皇后下首，听见皇帝这么说，在心里揣测着皇帝的想法，可皇帝之前从来没表现出来想给皇子赐婚的意思，她一时也摸不准皇帝的想法。
商语凝如今得圣上厚爱，是第一个出入官场的女官，又是护国公夫妇的义女，商尚书的亲生女儿，那李老夫人的外孙女，娶了她，便代表日后会有一个得力的妻族在夺嫡路上助力。
陆意休和许沅听见皇帝的话，脸色瞬间变了，他们还没想到如何绕过商府给商语凝提亲，皇帝就率先提出了赐婚。
赫连宸皱起了眉，他的视线扫过席面上的四位皇子，他原以为是苏墨远私下向皇帝提的，可看苏墨远的神色又不太像。
“臣女蒲柳之姿，不敢高攀殿下们。”商语凝跪了下去，可脊背还是挺直，让皇帝莫名想到了当时商语凝说自己可以写出时疫药方的模样。
皇帝不是瞎子，他虽然身在皇宫之内，可他的眼睛遍布京城，护国公府自然也有他的眼线，商语凝和赫连宸的关系如何他不是不知道。
若商语凝只是个普通聪慧的贵女，他就算看出自己儿子喜欢她，也不会行那王母娘娘的棒打鸳鸯之事，可商语凝的命格太过特殊，她若不能嫁给他的儿子，那便是要绝他苏家的江山。
“端王如今也二十了，你是朕的小儿子，和元姝郡主年龄也相仿，朕今日便做这个主，替我儿子向商尚书提个亲，聘商家二女元姝郡主为端王妃，商尚书，你意下如何啊？”
皇帝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诧异的抬起了头。
苏墨远瞳孔震动，之前皇帝问过他是否喜欢商语凝，是否想娶商语凝为妻，在他还没被公布皇子身份的时候就把他送到女子医学堂和商语凝更进一步接触，皇帝是知道他心悦于商语凝的。
可如今，却当着所有朝臣及官眷的面，要把商语凝，赐给苏墨离？
苏墨离也属实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走向，不光他，就是在场所有人都猜测皇帝会把商语凝赐给靖王殿下苏墨远，毕竟苏墨远和商语凝同在女子医学堂任教，在苏墨远还是玉面公子的时候就多喝元姝郡主相熟，无论怎么看皇帝都该把她赐给苏墨远才是。
朝臣和官眷们无一人敢说话，都在心里暗叹皇帝的心思难猜。
商语凝咬牙，头磕在了地上，“陛下，臣女……”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真理，朕是在像商尚书提亲，元姝郡主且听父母之言。”皇帝的语气里暗含不耐，显然是对商语凝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感到不悦。
商席玉也没反应过来，没想明白为何皇帝突然要给商语凝和端王殿下赐婚，可他回神后立刻在脑子里盘算利益得失，因着东陵李家这一辈最受宠的女儿嫁给了二皇子苏临域做了侧妃，那李家必定尽全力扶持二皇子。
可东陵李家也不是傻子，若把宝压在一个皇子身上未免风险太大，他们原本就在寻另一个押宝对象，如今皇帝赐婚，可以说是把这个对象送上门来了。
商语凝虽然不是东陵李家的嫡亲女儿，可到底是现在掌权人李老夫人唯一的亲外孙女，血脉亲缘是斩不断的，即便他们现在和商语凝的关系不好，可日后慢慢用家族利益和宗族关系教她，想必她也能懂一个大世族做靠山的重要性。
若以后是端王殿下登基，那他作为国丈，自然也不必看李家的脸色。
商席玉起身，走到殿堂中央跪在商语凝的身旁，“臣喜不自胜，谢陛下赐婚。”
“哈哈哈哈好！朕以后就和商尚书是亲家了！”皇帝高兴的拍了下桌子，又扫了眼还趴在地上的商语凝和坐在一边的苏墨离，“端王，不满意朕给你找的这个媳妇儿吗？还不谢恩？”
苏墨离笑着起身，在路过苏墨远身旁的时候亮了一下小虎牙，跪到了商语凝的另一边，“儿臣接旨，多谢父皇全儿臣心意。”
商语凝的指甲已经陷阱了肉里，她死命压着胸腔里翻滚的怒火才没让她冲动到当着所有人的面抗旨。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父权，天子赐婚不容拒绝是皇权，这个天下，便是权势之人的一言堂。
商语凝被皇帝叫宫人扶了起来，商席玉和皇帝互相举着酒杯言笑晏晏，苏墨离也用一种十分玩味的眼神看着她，她无力的垂下头，默默的坐回到了齐令羽的旁边。
“阿凝……你没事吧？”齐令羽见商语凝面无表情的脸，有些担忧商语凝现在的状态。
她和商语凝相熟，自然知道商语凝和她表哥陆宸之间的情谊，可皇权太重，这一座山压下来，她根本无处可逃。
“我无事。”商语凝勉强扯开嘴角笑了一下。
这哪像是没事的样子，齐令羽心里愤愤不平，她觉得皇帝真是乱搞，非要拆散一对求情人，她家阿凝明显就不喜欢那个端王殿下嘛。
赫连宸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节，在脑子里想着如今这个局面要怎么破局，皇帝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赐婚就是不想让商语凝拒绝，这席面上坐着不少言官谏臣，她敢抗旨，就算皇帝当场不发作，第二天参她的折子就会被送到御案上，她难逃一死。
可难道就看着她被皇帝赐婚给苏墨离？
那可不行，她是他的，她回应了他的感情，她和他心意相通，她要和他永远在一起的。
赫连宸的拳头慢慢捏紧，在他看来，当然有最简单的方法，直接把皇帝弄死，便是最直接的办法。
突然，陆意休的手摁住了赫连宸的拳头，“冷静，皇宫大内，高手如云，便是你能胜，陆家，你，语凝，在周国也再无立足之地了。”
赫连宸握拳的力气一下子散开，是啊，他不能那么冲动。
皇权，这是赫连宸第一次，这么渴求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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