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多日重见
自那一天起，商语凝和赫连宸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冷战一样，又恢复了原本的相处模式。
盛夏一晃而过，御驾回宫，商语凝也等到了自己的授官仪式。
这授官仪式其实和护国公府并无什么关系，但是陆意休和许沅为了给商语凝撑场面还是领着赫连宸和商语凝一起跪下接旨。
宣旨太监还是之前那个，他的手里拿着圣旨，身后还有另一个小太监端着木盘，那是商语凝的官服。
接完旨，宣旨太监的老脸笑成一朵菊花，“元姝郡主，自从我们周国开国以来，您可是第一位宫外女官啊！”
要知道，女官也有，但多半都是宫里的女官，负责娘娘们的饮食起居和衣裳首饰的，商语凝这样能上朝的女官还是头一个呢。
“语凝谢陛下隆恩。”商语凝给赤芍使了个眼色，赤芍默契的拿着一袋子银子塞到了宣旨太监的手里。
宣旨太监的笑容更大了，他想起皇帝的话，又提醒了商语凝一句，“元姝郡主，圣上体恤您没经验，所以给您派了个副官，作为女子药学堂的第二夫子。”
商语凝自然没意见，她也不是实时有空去授课的，万一什么时候授课时间撞上了她有事的时候，那岂不是不好，也耽误了那些女孩子。
有另一个人和自己一起教，当然是大大的减轻了她肩膀上的压力。
“请问公公，不知这位副官是谁？”商语凝手里还拿着圣旨，一脸疑惑。
“这个嘛，明日郡主去到女子医学堂就知道了。”宣旨太监笑眯眯的避开了商语凝的问题没有回答，“行了，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就走了。”
待宣旨太监走后，赫连宸才蹭到商语凝身边，笑着朝她祝贺，“恭喜啊。”
商语凝面上虽然笑着，但是心里却有些担忧，虽说陛下下旨全国女子可以学医，甚至让女子医学堂就建设在宫内的学子监内，让贵族女子来学习医学原理，可商语凝还是放不下心。
男尊女卑的压迫持续了太久，要女子一瞬间接受自己能向男子那样抛头露面学习医术，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现实要比商语凝想的好很多。
次日，她换上官服去了学子监，女子医学堂内竟然坐了有十多个人，甚至连太傅家那个最守规矩的小姐都来了。
“夫子安好。”一看到商语凝来，一屋子的贵族小姐都站起来朝商语凝行礼。
商语凝是真的没想到能有这么多人来，她的眼眶有些热也有些湿润，“你们……为何会来学医术？”
她们年纪都不小了，针织女红琴棋书画才是外界认为的正道，这个世界只需要女子学一身讨好男人的本领去嫁人，可她们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抛弃了这些男人的说教，转身选择了自己的路。
“我敬佩于夫子的医术，时疫之事全靠夫子才能安全无虞。”太傅之女姚小姐盈盈一笑，“是夫子让我知道，女子也可不困于内院。”
“对啊，我们信夫子。”
姚小姐开了口，学堂里的其他女孩子也都开了口。
商语凝心里实在是高兴，也在心里彻底下了决心，无论如何，她也要教好这些女孩子，不能愧对于她们的信任。
“好，我们……”
商语凝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一道声音打断，“我没来迟吧？”
这声音，商语凝也是许久未见了，自从上次和苏墨远说开了，她就自动觉得她和苏墨远决裂了，点拂阁也再没去过，虽然点拂阁的拍卖依旧进行着，苏墨远也每个月都派人来给她送分红。
但算起来，商语凝已经有两三个月没和苏墨远见面了。
她的脊背一僵，脸上的笑容消失，慢慢转过身子看依靠在门框上也穿着官服的人，心里什么都明白了，“你就是那个副官？”
“对啊，小桃花这几个月躲着我走，我可是伤心得很呢。”苏墨远摇着扇子走进来，就像和商语凝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一样。
“你不是不入仕吗？”商语凝冷漠的开口。
苏墨远的笑僵了一下，但立马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那没办法，爷太有才了，陛下亲自召见一定要给我一个官职，盛情难却啊。”
可事实如何只有苏墨远自己知晓，那日皇帝突然密诏他入宫，只是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问他，“你想做官吗？”
苏墨远摇头，他进京城的目的从来不是做官，以前是为了他的母亲，现在……
“你做官吧。”皇帝的声音有些低哑，像是在说服他又像是在不放心什么，“墨远，你做官吧。”
苏墨远心里已经对自己和皇帝的关系有了几分猜测的，但是皇帝这样叫他的名字还这么跟他说话，那几分猜测一下子变成了十分的确定。
如果不是皇帝自己知道了什么，他是绝对不能密诏一个平民还一直劝说他做官的。
“陛下……”苏墨远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帝沉默片刻，想到了什么，“点拂阁，是你和元姝郡主一起办的吧？”
“回陛下的话，是。”皇帝既然这么问，那就是有十成十的把握，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点头承认了。
“你不愿意做官，那让你去陪元姝郡主如何？”皇帝像是轻轻叹了口气，“做她的副官，去女子医学堂任教。”
苏墨远这一次没有摇头拒绝，他确实很久没有见到商语凝了，她天天待在护国公府不出门，护国公府守卫森严，并不是他能随意踏足的地方，而且……
他也确实不知道商语凝住哪里。
“好。”苏墨远点头，这次没有君臣之礼，他抬起头直视皇帝的眼睛。
皇帝一震，苏墨远的脸长得像池妍，可那双眼睛却像他……
“你去吧……”皇帝挥了挥手让苏墨远退下，他的声音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岁一样。
收回思绪，苏墨远近乎贪婪的盯着商语凝的脸。
这张，无数次入他梦里的脸。
商语凝可不知道苏墨远心里的这些小九九，并不想搭理他，她让许知之从布包里拿出了自己所创的医书，挨个分派下去，“这书是我自己写的，我没想到今天有这么多人，所以准备得不够，劳烦你们二人为一组看着，三日后我就补上。”
这些小姐们自然没什么意见，只是有些姑娘看见苏墨远的潇洒模样悄悄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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