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期许
他没有显露出情绪，而是继续道，“华府已被查封，至于那个人我已经安置妥当，只待你亲自去解决。”
姜绾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人只的是华临渊，用华临渊吸引叶家动手，除了将叶家与沈由之案的关联彻底揭露，更是为了加深云惟川对叶家的忌惮。
可她却不会让华临渊死的如此轻易，所以早就交代好言殊将他偷梁换柱，换成了一个替身。
她要让他亲眼看到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变成泡影，再承受背叛与失败的双重打击，这才是对他最残酷的惩罚。
姜绾转头看向言殊，对方眼中闪烁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她的心中微微一动，眼前这个人，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给予她最需要的帮助，这让她心中多了几分踏实。
“多谢你。”姜绾突然说道。
“我们之间，无需言谢。”言殊看着她说道。
姜绾看着他，月光透过车帘，将他的俊美的脸照得愈发深邃，那双凤眸中似乎藏着一切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确早已超越了简单的谢与不谢，而是通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在患难中逐渐建立了深深的信任。
姜绾不由感叹，原先她和青萝同坐一处车厢中时，还从来未曾觉得车厢狭小。
可现在换成一个言殊，她却莫名感觉这个空间有些逼仄，耳边甚至还能听到言殊的呼吸声，让她不由地避开了他的眼神。
言殊捕捉到她脸上微不可察的疲惫与低沉，并没有点破什么。
只是微笑道，“你在宫中呆了许久，这会应该饿了吧。”
姜绾一怔，这才注意马车角落中的一张小几上，上面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和一壶热茶。
更加奇怪的是，刚才她在宫里时并没有感觉到饥饿。
经他这么一提醒，却突然见觉得腹中空空，看着这些精致的点心时瞬间有了食欲。
“是有些饿了。”姜绾点了点头说道。
言殊笑了笑，将小几拉到姜绾的面前，道，“先垫垫吧，莫要饿过头了。”
姜绾“嗯”了一声，随口拿起一块板栗糕放入了口中，糕点的浓郁而香甜的滋味瞬间在口中散开。
她很喜欢甜食，因为甜味总是会让人心情愉悦，暂时忘记那些不愉快。
姜绾正吃得认真，却发现言殊目无转睛地看着自己，凤眸深处藏着一抹柔光，一直在笑。
她心念一动，迎上他的目光道，“看着我做什么？”
言殊回过神，敛了敛笑意，眼中那份柔和的光芒并未消散，“看到你开心，我也觉得很高兴。”
声音微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姜绾一怔，对方的目光过于灼热，让她的心跳在这一刻似乎也跟着漏跳了一拍，连她手中的糕点不自觉地停滞在半空，未放入口中。
她垂下眼睫，掩饰住眼中瞬间的慌乱,道，“你吃你的，少盯着我看。”
言殊的视线从姜绾微红的耳垂，又落到她微垂的睫毛上细碎的光亮，他不禁莞尔。
几乎是鬼使神差地，他便握起她的手，将他手上吃了一半的板栗糕放进了自己的口中。
“很甜。”他突然说道。
姜绾指尖感受到他微热的呼吸，不由地一怔。
再抬起头来却撞上他深邃的凤眸，那双灼灼发亮眸子似乎藏着无尽的欢愉。
这样温柔而直白的目光，让姜绾气息微微凝滞，心跳也在瞬间加速。
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却又听到言殊说道，“绾绾，等你结束复仇之后，我们一起去过一段平静的日子吧。那样的日子，没有阴谋，没有算计，只有你我。”
姜绾愣怔片刻，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她从未想过在复仇之外，还有这样的未来在等待她。或许也曾有有过，之不过被她深藏在复仇的决心之下，被她逐渐忽视了。
她不由轻声问道，“真的会有那样的日子吗？”
言殊轻轻点头，深邃的眸中泛着真挚而期待的光芒，“会，一辈子还很长，只要你愿意。我陪你一起看遍这天下的风景，尝尽世间的所有美食，好不好？”
他的声音如同夜风中的琴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姜绾看着他，面容依旧平静，可心中却被他的话语激起层层波澜。
既有触动和期待，还有疑惑和一丝难以名状的慌乱。
她知道，言殊的承诺是真心实意的，他的眼神从不会说谎。可她要走的路充满荆棘，至于在完成复仇之后，她还能否有那份心境去享受平静的生活，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她沉默了太久，让言殊看出了她眼中的挣扎与犹豫。
言殊伸出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是怕惊扰了她。
他的指尖掠过她的眉眼，在她唇边停留片刻，仿佛在描摹着她的微笑。
“绾绾，不用现在就给我答案，你只需要记住，无论何时，我都会在你的身旁陪着你。”
他说的很认真，似要将这个承诺烙印她在的心上。
姜绾的思绪顿时如同潮水般涌动，心间也随着言殊炽热的目光变得酸软起来。
过了许久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好。” 她轻声回应。
可除她内心深处对未来的不确定，却又莫名感到一丝不安，她竟不自觉就将自己的手从言殊的掌中抽出。
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些？”
言殊的瞳孔不经意地一缩，视线落在她抽离的手指上。
但他很快敛住了眸子的异样，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我们从前错过了太多的时间。”
姜绾却听出他言语中的微妙变化，以及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黯然。
她心中一紧，几乎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什么，突然追问道，“北境的军情是你让人送过去的？”
言殊微怔，直视她的双眸。
说道，“没错，是我。”
他承认得毫不犹豫，没有丝毫闪躲。
姜绾的呼吸一滞，心中的不安逐渐被证实，但她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显得有些沉默。
原来言殊知道她在紫宸殿中，见她迟迟未出，才命人将北境的军情送入宫中，暂时替她解了围得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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