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柠柠，一大早就玩这么刺激的？
“什么？”
“梧桐大道的风声，好多落叶。”
姜柠的声音很轻，仿佛会吹走她幻觉中的落叶。
那也是姜柠病情最严重的一年，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是个正常人。
凯撒知道，她曾经的学校，有这样一条漂亮的梧桐大道。
他没有打断姜柠的幻觉，而是顺着她的话说。
凯撒：“那一定很好看。”
“很好看，还有考试结束的铃声，我考完了，在这里等人。”
凯撒：“你要等的人一定很重要。”
姜柠空茫的神色，终于浮现出了一种很难得的憧憬：“我们约好了。”
她和席越，还有时梨梨那几个很少的朋友，在考完之后，会一起去庆祝。
可惜这个目标永远都实现不了了。
姜柠和席越凑在一起填的志愿表没有派上用场，也许成为了一卷泛黄的纸，被永远的压在了数不清的档案之下，不见天日，也许已经进了碎纸机，或者垃圾桶。
姜柠来M国，第一次得到的有关席越的消息，就是他没有去上那个他们选择的学校。
姜柠知道，她记忆中的少年，以后都只会存在她的回忆和幻觉里。
可幻觉结束后，她面对的是重度抑郁带来的越发糜烂的精神，和痛苦的躯体。
凯撒诓她说，她再这样下去，也许连制造幻觉的精力都不再有了。
姜柠信了。
可随着治疗，姜柠的幻觉越来越少，直到她再也没有和席越“见过面”。
和席越在一起时，好不容易开朗了一点的少女，随着病情的好转，却彻底死在了过去。
彻底结束了。
这明明是姜柠想看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变得越发沉默，非必要不会开口。
经常在电子产品上看到席越的消息之后，她也会下意识逃避。
她越来越喜欢独处，明明很害怕黑暗，却会去山上、湖边露营。
她最渴望的就是能和大自然融为一体，或许有一天彻底不想活了，她会找一个最好看，但又不会打扰到别人的地方，直接从山上跳下去，或者是在湖边溺毙。
鲸鱼死后形成鲸落，能创造出一个很大的生态圈。
姜柠觉得自己应该也可以。
姜柠前段时间就想过，幸亏席越没看到她那段时间的精神状态。
和疯子没什么两样。
那他一定不会对她抱有什么白月光的幻想。
……
姜柠做了一晚上的梦。
等她醒来之后，才发现席越这个狗东西，跟个八爪鱼一样的缠着她酣睡。
一条腿就搭在她的身上，差点给她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难怪会睡不好做一晚上的梦。
姜柠想着梦里的事情，勉强没有一巴掌把席越给扇醒，而是咬牙切齿的打算挣扎出来。
席越抱得有点紧，姜柠早上刚起来，肌无力，掰了两下没掰开。
她放弃了，打算从下面蠕动出去。
她钻到一半，就听到了头顶传过来的声音。
“柠柠，一大早就玩这么刺激的？”
姜柠：“……”
她现在才注意到，自己现在的位置，有点不对劲。
她脑袋大概位于席越腹下三寸的位置。
如果忽略席越说的是什么屁话，他刚睡醒的时候，带着一点点沙哑意味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姜柠面无表情，给了席越肚子一拳，直接推开他爬起来。
席越在姜柠揍他的时候，就捂着肚子“嘶”了一声，姜柠没怎么用力就给他推开了。
席越：“你谋杀亲夫？”
姜柠早上起来没力气，压根就没多用力，席越装锤子。
姜柠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自己滚回去。”
她刚洗漱好，换完衣服，小张就带着化妆师进门了，要开始新一天的拍摄。
黄婉晴和周燃也紧随其后。
黄婉晴也带着自己的化妆师和早餐，来和姜柠凑一起。
她哭丧着一张脸：“有个剧情我实在是演不好，我听不懂周燃说的，柠柠，你快和我对对戏。”
跟在后面被强制拉来的周燃，他都叹了一口气。
他一个专业的导演放在这里，和她说的都不懂，姜柠和她说的就能懂了吗？
黄婉晴非觉得是他讲戏讲的不好，要让姜柠来讲，两个人对比一下。
黄婉晴的演技虽不说堪忧，但也的确算不上太好。
毕竟她爹妈给她搭出来的戏班子，上到投资下到导演，再到搭戏演员，基本上都是在恭维她的，这么多年都没锻炼出什么太过惊艳的演技出来。
黄婉晴很痛苦，因为周燃在拍摄方面，就是个一切都力求完美的强迫症，容不得任何一个人划水。
黄婉晴还扯着嗓子冲着卧室的方向喊。
“柠柠！”
下一秒，松松垮垮的系着睡袍的席越，打着哈欠从卧室走出来。
席越：“喊这么大声做什么，耳朵又没聋。”
黄婉晴：“？？？”
她看了看还没来得及关上的门上的门牌号，又看了看很明显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席越。
他头上甚至有缕睡炸了的毛都还没压下去，嚣张的竖起。
席越本来还想逗黄婉晴两句，视线却落到了黄婉晴边上的周燃身上。
席越的嘴角顿时扬起恶劣的笑弧，像是个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的将军，嚣张到能被皇帝立马以功高盖主的罪名赐死一样。
“呦，早啊，相亲哥。”
周燃：“……”
黄婉晴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了无数个酱酱酿酿的故事。
她一拍桌，恨不得掐死席越：“天杀的！你把我柠柠弄哪儿去了！”
柠柠听到动静了，还在洗漱池边，急赤白脸的慌着把脸上的洗面奶泡沫洗掉。
这款洗面奶谁选的。
怎么泡泡这么多！
快洗啊死手，再不出去席越又要胡说八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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