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你很不错
读书之前，要先学会做人。
不能只顾着去教学生做学问，却不教他们何为礼义廉耻、何为对错。
江似卿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竟会让戚云归如此重视。
但对于书中的内容，她不太确定那些学子能否接受。
沉默许久，江似卿才道：“殿下看完全书之后，既然还想让大越的学子们都去学这本书，那就说明，这本书是值得他们去学习的。”
“所以……”江似卿勾了勾唇，“殿下想做什么，那就去做吧。”
至于元帝会不会同意，这种事情就不在江似卿的考虑范围了。
戚云归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他既然开了这个口，想必就是有把握让元帝答应的。
作为一个学医多年的人，重活一世，‘出版’的第一本书，竟然不是和医学相关的。
这种感觉让江似卿有点啼笑皆非。
但这套书能被戚云归如此重视，江似卿的内心其实是有些小小的骄傲的。
征求到江似卿的允许，戚云归又道：“书是你一人编写的，朝廷要用，也会给你付相应的报酬。”
“此事定下来之后，我会再给你把润笔费送过来。”
在大越，不会有人觉得那些黄白之物庸俗。
所以对于润笔费这种东西，文雅之士并未特意另外取别称。
有银子才好办事，没人会过分清高。
当然，这也得归功于历代皇帝们的影响。
江似卿以为这笔银子是戚云归自己出，便道：“润笔费就不用了，反正都要印刷的，殿下也是想做好事，拿去用就是。”
如果是以盈利为目的，那她收取润笔费倒是理所应当。
但很显然，戚云归想要推广这套书，并非是为了赚钱。
所以这润笔费她就不好拿了。
怕烫手。
戚云归却笑了笑，道：“这润笔费会从户部直接拨出来，你就莫要推辞了。”
大越鼓励商人经商。
所以商人在大越的地位并不低，相应的，赋税也高。
所以大越的国库自然而然的就十分充盈，并不差那点银子。
戚云归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江似卿自然不会再推辞。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许是刚用过早膳，虽没说几句话，江似卿却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她捡了块切好的水果放进口中。
这些新鲜的瓜果都是江家的庄子上出产的，选了卖相最好的送进府里。
一块水果下肚，嗓子里顿时舒服不少。
带有清香的甜味在口中散发开来。
戚云归瞧着江似卿一脸满足的模样，本不注重口腹之欲的他，也没忍住拿了一块水果放进口中。
他微微蹙眉，道：“好甜。”
他并不喜甜食。
江似卿没忍住笑道：“水果自然是甜的。”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榴莲，拿才叫美味。
江似卿记得前世自己出事前，有好一阵，因为工作和家庭的压力，突然就沉迷上了开榴莲。
就如同开盲盒似的，惊喜又刺激。
起初她也是不吃榴莲的。
自从迷上开榴莲后，便见见开始喜欢上了这种来自于热带的水果。
只是可惜，此生怕是没机会再开到榴莲了。
戚云归吃完口中那一小块，便没再去拿第二块。
“姜老夫人和大先生在京城待得可还习惯？”
啃了第一口，自然就会有第二口。
江似卿一边啃着水果，一边说道：“习惯得就跟是在自己家似的。”
事实上她先前的那些担心真的很多余。
“我祖母每日用过早膳后，就和我母亲出门去游逛，至于我大伯，则是每日都沉浸在药房里制药。”
秋雨送来的水果，每样都已经处理好了。
有果核的，也已经将果核切掉，所以江似卿并不用吐核。
“往常这个时辰，我大伯已经在药房里了。”
“那今日怎的还未见大先生过来？”戚云归问道。
江似卿偷笑一下，道：“许是昨日制药时，失败了一次，有些自闭，需要时间缓一缓吧。”
在医术上，姜迟有着绝对的骄傲。
江似卿药房里的那些药丸子，许多他甚至不看方子，只是闻一闻药味，就能猜出配方，从而把药丸给做出来。
但昨日他却失败了。
猜错了其中一种药，做出来的东西自然也就不能用了。
这对从未失手的姜迟而言，是个不小的打击。
甚至昨日走时，还有些失魂落魄。
戚云归愣了一下，却又觉得这确实是那位大先生能做出来的事。
“大先生在这方面，也算是个痴人。”戚云归的心里也十分庆幸姜迟沉迷钻研医术。
否则就凭姜离带着自己兄长的未婚妻私奔这一点，便足以让人迁怒于姜离的女儿。
这样对姜迟虽然不公平，但戚云归的内心也确确实实在庆幸。
人都是偏心的。
“是挺痴的。”江似卿认真评价。
也不知道他们带了多少银子来，江似卿总觉得照这样下去，怕是不够姜迟折腾的。
最近几日以来，几乎每日都有新的药材送进来。
许多还价值不菲。
偏偏姜迟做出来的那些药丸，也不见他拿出去售卖过。
口袋里的银子，便只进不出。
江似卿回想起药房里多出来的那一瓶瓶的新药，不免有些头疼。
早知道姜迟会如此痴迷，当初就不把药房借给他用了。
戚云归轻笑，“既然大先生喜欢制药，那便由他去吧。”
江似卿叹了口气，“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办法了。”
她一个做晚辈的，还能拦着他不成？
戚云归道：“正好我府上还有不少上好的药材，晚些我便让人送过来，赠与大先生。”
那些东西他留着没有任何用处。
但到了擅长医术的人手里却有可能会是救命的良药。
所以哪怕很真贵，戚云归却并不会觉得心疼。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谢过太子殿下了。”
姜迟的声音突然从门口响起。
江似卿和戚云归不约而同抬眼一看，就见姜迟正从外头走进来。
姜迟的脸色有些白，神色中透着一股子倦意，一看便知昨夜他休息得并不好。
江似卿没想到只是猜错了一味药，便让他受到这么大的打击。
姜迟却突然对着戚云归道：“你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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